乔伊走到平台的边缘,那里,有一株早己彻底干枯、甚至己经开始石化的、不知名的古代植物化石。
他伸出自己那布满老茧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那株化石,然后,回头,看着林奇。
“但是,在开门之前,我需要一个证明。”
“向我证明,你手中的,确实是一面‘完整’的镜子。而不是另一块……更加危险的‘碎片’。”
他的话音刚落,林奇便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庞大的、如同整个空间本身的意志,将他们所有人,都笼罩了进去。
这不是攻击,也不是威压。
而是一种……“规则”的提问。
老K和强尼,在这股意志面前,感觉自己的思维都几乎要停滞了。他们仿佛变成了这个巨大空间里的两粒尘埃,只能被动地,旁观着这场发生在更高维度上的……对话。
林奇明白了。
乔伊的考验,不是战斗。
他看着眼前那株早己彻底死亡、连“概念”都己趋近于“无”的植物化石,陷入了沉思。
如果他用“白色太阳”的力量,或许能强行将其净化,但那只是“秩序”的覆盖,不是真正的生命。
如果他用“黑色奇点”的力量,则会瞬间将其彻底吞噬,归于虚无。
这两种,都不是乔伊想要的答案。
他深吸一口气,将怀中的莉莉丝,轻轻地,交给了旁边的老K。
然后,他独自一人,走到了那株植物化石前。
他伸出了自己那条半透明的水晶手臂,轻轻地,触碰着那冰冷的、如同石头般的枯枝。
他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去强行命令体内的力量,而是将自己的意志,化作最温柔的“邀请”,同时伸向了那颗“太阳”与那颗“黑洞”。
【……醒来吧……】
他用“黑洞”那代表着“终结”与“归墟”的引力,极其轻柔地,剥离了这株植物化石之上,那层层叠叠的、属于“死亡”与“时间”的枷锁。
【……呼吸吧……】
然后,他用“太阳”那代表着“创生”与“秩序”的光芒,极其精准地,将一丝最纯粹的生命火种,重新注入了那被剥离了“死亡”概念的、最原始的“结构”之中。
剥离死亡,再赋予生命。
归墟与创生,在他手中,不再是对立,而是变成了一个……完整的、循环的过程。
在所有人震撼的目光中,奇迹,发生了。
那株早己化作石头的枯枝,表面的石质层,如流沙般剥落。干枯的枝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变得、坚韧。
嫩绿的、带着晨露的叶片,从枝干上,缓缓地,舒展开来。
最终,在枝干的顶端,一朵花苞,悄然绽放。
那是一朵……无法用任何语言去形容的花。
它的花瓣,一半,是如同月光般圣洁的纯白;另一半,是如同深空般静谧的漆黑。黑与白,完美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种和谐到令人心悸的、矛盾而又统一的美。
它静静地,在这座神明的地下室里,无声地,绽放着。
乔伊看着那朵花,浑浊的眼中,流下了两行滚烫的泪水。
他笑了。笑得像个孩子。
“完整的……镜子……”
他对着林奇,深深地,鞠了一躬。不是看门人对挑战者的认可,而是一个旧时代的遗T民,对新时代开创者的、最崇高的敬意。
然后,他转过身,走向那座巨大的、缓缓旋转的“天梯”圆环。
他将自己那干枯的手掌,按在了圆环的基座之上。
“轰隆隆——!!!”
整座“天穹基座”,都发出了沉闷的、如同巨兽心跳般的轰鸣。
只见那座巨大的“天梯”圆环中央,原本空无一物的空间,开始有无数银白色的、由纯粹光粒子构成的“阶梯”,从下至上,一阶一阶地,向上飞速延伸,最终,没入穹顶那深邃的、通往“神国”的入口。
通往天堂的门,开了。
“去吧,完整的‘镜子’。”
乔伊没有回头,他的声音,在宏伟的阶梯前回响。
“去让天上那个……只有一半的‘神’,看看它自己真正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