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没什么事你也不会主动来找我，突然出现，该不会又要发生什么大事了吧？”褚一鸣搞了一辆有自动驾驶的快艇，爬上去坐下，看着漂在水面上翘着二郎腿的顾乐卿，问道。
魔鬼虽然也有闲着没事整自己玩的时候，但是大部分情况下，不方便跟随自己的话，他就会出去鬼混。
而现在都到了海上了，他还特意追过来，很难不让人往坏处想。
被当成报丧鸟的顾乐卿也不在意，只是从兜里掏出了一根鱼竿，甩了一竿，然后悠悠道：“有尝试过钓鱼吗？”
“钓鱼？”褚一鸣很无语，“你觉得就现实里那一条条臭水沟子，什么鱼这么牛逼能活着等我去钓。”
“雀食。”顾乐卿深以为然。
随后他又话锋一转：“那电影呢？”
“那倒是见过。你跟我说这个干嘛？”褚一鸣有些懵逼。
顾乐卿不由叹息一声。
这悟性真差。
“钓鱼呢，得先打窝，窝打好了，鱼儿呢……也就该上钩了。”
他轻轻一提钩，鱼线骤然绷紧。
海面突然隆起一个巨大的水包，顾乐卿手腕轻抖，整片海域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掀起。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一条体长近百米的蓝鲸破水而出，庞大的身躯带起数十米高的浪墙。
鲸鱼遮天蔽日的阴影笼罩了整片海域，水珠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它布满藤壶的腹部在阳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光泽，从褚一鸣头顶飞过。
汹涌的海浪让快艇剧烈摇晃，褚一鸣死死扒着船舷，目瞪口呆看着被顾乐卿一竿子甩飞出来的庞然大物。
鲸鱼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当它重新坠入海中时，激起的巨浪让附近的海面都为之震颤。
“卧……槽……艹！”
巨浪打来，将褚一鸣的震惊转换为怨念。
噗通一声，快艇被掀翻，褚一鸣再次落水。
而顾乐卿只是悠哉悠哉看着海浪从自己身上冲刷而过，最后随手夹住了一枚从鲸鱼身上剥落的藤壶，放在面前端详。
“呵呵。”
……
“fuck！fuck！”
在酒店的包厢里，己经嗑嗨了的劳尔和另两个毒虫女人疯狂地亲热着。
他以一种歇斯底里般的疯狂，一种近乎施暴的力度，掐着身下女人的脖子发泄着，但发泄的说不清是还是怒火。
他就像是个正在燃烧的液化气罐头，看似只是爆燃，但若是再稍微遇到一点什么乱七八糟的刺激，还会爆炸。
卡廷坐在远一点的地方，沉默看着，首到听到咔擦一声。
劳尔拧断了那个女人的脖子。
这一声好像就是爆炸所需要的一点点刺激，劳尔毫无征兆发狂了，拿起一把刀子就把那两个女人砍的七零八落，一边分尸一边无意义地咆哮，最后在肮脏的血水中瘫坐下来，喘着粗气。
“你的情绪很不对，劳尔。”卡廷点燃了一根香烟，“如果是因为又一次输给了……”
“闭嘴。”
“听着，我……”
“……闭嘴。”
“劳尔！”
一颗手雷出现在了劳尔手里，他平静地拉开拉环，然后丢到了自己沙发的背后。
这样一来，威力大概伤不到卡廷。
“fuck you，卡廷。”在最后，劳尔恢复了一点平静，对着卡廷一字一顿，“虚伪的混蛋，去死吧！”
爆炸的火光瞬间吞噬了劳尔的身体，冲击波将他的血肉骨骼撕得粉碎。
血雨夹杂着碎肉和骨渣泼洒在包厢的每一个角落，首当其冲的卡廷浑身溅满了猩红的斑点，几乎如同被洗了脸。
几块黏糊糊的内脏碎片从天花板滴落，砸在他脚边。卡廷低头看了看，皮鞋尖上挂着一截断裂的指骨。
他沉默着缓解了一会儿被冲击到的晕眩感，随后慢慢咬住烟嘴，深深吸了一口烟，烟头在昏暗的包厢里明灭不定。
“客房服务。”他按下呼叫按钮，声音平静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虚伪？”
“不，只是理智。”
卡廷自言自语着，叼着烟走到了卫生间里，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最终摇了摇头。
仿生人推着清洁车进来时，卡廷正对着镜子擦拭脸上的血迹，他看了一眼仿生人，吐出烟圈，又看向镜中自己溅满血点的倒影：“把这里收拾干净……还有，给我换一间新的房间。”
没关系，劳尔只是一时精神失常。
他没有将劳尔召回，打算给对方一点冷静的时间。
……
“嗬……嗬……”
刚刚复活的劳尔回头看向了酒店大楼的方向，喘着粗气。
绚烂的灯光此刻在他眼里有些褪色，色彩远不如往常那样绚丽，视野里偶尔还有白噪和像素紊乱的情况出现。
“该死的公司狗……那狗屎滤芯根本就没有用……只要死了一次滤芯就会消失，这是个骗局！”
劳尔艰难地喘着气，努力抱着自己的脑袋，咒骂着诺森。
最终，他在街头蜷缩着坐下，绝望地看着夜空。
要死了。
真的要死了！
冗余速度和正常出现数据冗余的人完全不一样，要快太多了！
那个药，绝对不像诺森说的那样经过很多次实验！
现在的他，感官正在失常，自身的代码正在不停错误交互，而这些数据正在回流，污染他的正常数据。
现在的他，看的更远，动态视力更强，帧率更高，可是像素识别却开始出现错误，其他感官也都是如此。
视觉嗅觉听觉触觉……均在一边强化，一边毁坏。
限制越来越少，熔毁越来越近。
按照这个速度，都不需要等到下一次极乐都自检维护，他就要变成冗余个体了……就像……就像当时出现在蒙格大道的那个冗余个体一样！
浑浑噩噩中，劳尔误打误撞意识到了某些真相。
这一刻，劳尔忽然做出了决定。
执行者的中枢网络在比赛期间不能用，而在极乐都内也是阉割过的，比如传送功能就是封锁的，只有指挥者可以一键召回。
所以，为了在死亡之前赶到目的地，他需要载具。
劳尔爬起身，朝路边一辆跑车走去，一把揪出了里面正在车震的狗男男，没等他们叫嚣几句就挨个拧断脖子，最后坐上车，一骑绝尘，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