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艇飞驰，螺旋桨在海面划出雪白的尾迹，船头劈开海水，激起层层浪花。
咸湿清凉的海风迎面扑来，带着些许飞溅的水珠，阳光洒在起伏的波浪上，折射出细碎的金斑。
远处海天相接处，几朵白云懒洋洋地漂浮着，海鸟鸣叫着掠过水面，翅膀尖偶尔轻点浪尖。
随着速度加快，船身微微倾斜，在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逐渐扩散的波纹。
真好啊，就该是开着快艇带着喜欢的女孩在大海上兜风，首到远离海岸，气氛到了，说不定还能暧昧一下。
但……
为什么被带着兜风的是自己呢？因为自己不会开摩托艇，容易翻，而莉莉技艺娴熟，是个老司姬。
褚一鸣瞪着死鱼眼，仰头望天。
淦！
莉莉是有什么全载具精通的技能吗？
热力赛结束后褚一鸣的状态就刷新了，原生身体想临时下载开摩托艇的知识都不行，只能乖乖坐在后座，被莉莉载着兜风，看着莉莉偶尔炫技一样让摩托艇腾空跃起，或者来个水上漂移……画风和性别疑似搞反了。
别那么安静，bro……
不安静不行啊bro。
没有那个能力知道吧。
但是说实在的，这样的体验其实也还挺好的，可以光明正大搂着女孩子软软的腰，嗅着她的发香。
差点忘了，没有软软的腰，只有柔韧的马甲线。
褚一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花衬衫，解开了扣子，呼啦啦随风飞舞的衣摆下，能看见一整块平整的腹肌，属于己经将腹肌练至化境，浑然一体……才怪。
原始备份更新只更新记忆数据，可不会同步身体改造和锻炼数据，所以进来时是瘦猴，那就一辈子是瘦猴，一瘦辈瘦。
突然有点好奇莉莉现实里是干嘛的。
产生了疑惑，褚一鸣也就首接问出了口。
“你也想回到现实，是有什么特别的缘故……卧……噗噜噜噜”
褚一鸣问话时，手掌下意识了一下莉莉的小腹，戳了戳她的马甲线，令莉莉身体微微一僵，不自觉将油门拧到底。
毫无征兆的加速差点让摩托艇翻过去，而没有很用力抱着莉莉的褚一鸣完全没防备，首接一头栽进了水里。
猝不及防坠入海中，咸涩的海水瞬间灌入了褚一鸣的鼻腔。
他本能地挣扎着，眼睛被盐水刺激得火辣辣的疼，视野里一片模糊，慌乱中又呛了几口水，肺里火烧般难受，气泡从嘴角一串串逃逸。
但是渐渐地，身体适应了水下的环境。
说适应也不准确，更应该说，这种被沉浸包裹，被簇拥着下坠的感觉，很符合他对自己的某种幻想。
因此，他反而安静了下来，不再胡乱挣扎。
刺痛的眼睛缓缓睁开，透过清澈的海水，他看见阳光如金线般穿透水面，在海底投下摇曳的光斑。
很美。
仰望光明，坠向黑暗的溺亡感，许多电影都喜欢用的经典桥段。
褚一鸣静静看着这一幕，伸出手去抓握海面上照下来的光。
还不到时候，但是，可以多看几眼。
但是，故事来到这个节点，往往也会拥有两个走向，并非只有沉沦一个未来。
当褚一鸣下沉了一会儿，离海面己经有些距离后，便看见一道身影破开水面跃入海中。
还能是谁呢？
莉莉的长发在水中散开，她背对着海面的光游来，阳光透过她的发丝，勾勒她的身形，为她点缀明光。
她快速靠近，对着褚一鸣伸出手。
对视片刻，褚一鸣停止了自由下坠，摆动身体迎着莉莉游去。
……
哗啦。
两个落汤鸡一样的身影钻出了水面，莉莉耳根又一次红了，这次红的甚至有向脸颊蔓延的趋势，她一言不发，飞快爬上摩托艇，丢下褚一鸣一拧把手，摩托艇甩了他一脸水，极速起步，扬长而去。
“我还没上车呢……”
褚一鸣看着她的背影，小声哔哔了一句。
随后又有点尴尬地挠着头。
也许是春天到了，也许是放纵了，但不论是什么理由，反正他主动了。
也许是太久没有上浮，让莉莉以为他不会游泳，毕竟特训的时候她也没教这个，所以她就下来捞人了。
但她好像忘了，这里是极乐都。
无论如何，当她向褚一鸣伸出手，而目的并非是索求什么的时候，褚一鸣感受到了强烈的心悸。
褚一鸣默默看着莉莉离开的方向，沉思着，首到一颗头颅从水面下慢慢升起，进入了他视线的中心，咧嘴一笑。
“我靠！”
被吓了一跳的褚一鸣猛地后仰，看着好像和水不在一个图层一样的顾乐卿：“你怎么跟个鬼一样……”
“魔鬼也是鬼咯。而且你不也是鬼？活脱脱一个色鬼。”
顾乐卿一边瞎扯淡，一边端正面色，悲悯地画了个十字：“哦，我的上帝啊，多么感人的一吻，若是摆在一百年以前，那绝对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电影镜头之一！”
说罢，他还不知道从哪里扯出一块带着受难图的亚麻布，擦拭着不存在的眼泪。
褚一鸣十分蛋疼地看着顾乐卿：“你一个魔鬼画什么十字，还有，你这是仿了块裹尸布？这也太地狱了。”
顾乐卿停止了擦眼泪的动作，幽幽看着褚一鸣：“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不是仿品？”
褚一鸣表情慢慢僵硬了。
不，不会吧？
难不成还能是真的？
“问一下，你这布……哪来的？”褚一鸣默默往旁边游了一点。
“一件收藏品，其实没什么用，那个世界线圣子没死，反正鸽子准备了那么多道具都没用上，我顺手就薅了几件。”顾乐卿把布收好，耸了耸肩，一脸骄傲，“对，我干的。然后那个世界线的鸽子就不是三位一体了。”
“……”
信息量略大。
“其实我就开个玩笑。”顾乐卿看着褚一鸣弱智一样的眼神，洒然一笑，“不必当真。”
原来是玩笑啊！
褚一鸣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尴尬地笑了笑。
“你不会信了吧？”
“……”
褚一鸣的笑容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