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军机处内,青铜烛台将三丈见方的巨型沙盘照得亮如白昼。童浩林赤足踏在冰凉的地砖上,玄色中衣随意束着腰带,发冠歪斜却不减锐气,手中朱漆木杖重重敲击在沙盘上楚国的位置,溅起细密的沙粒。
"诸位请看!"他的声音在穹顶下回荡,惊起梁间栖息的夜枭,"楚国虽拥兵百万,但其南疆百越未服,东境吴越旧部暗潮汹涌,朝堂之上三大家族争权夺利。"木杖转向楚国与赵国交界处,"而赵国新败,庞煖急于立功,定会响应齐国合纵之策。"
蒙骜将军身披锁子甲,白发在烛火下泛着银光:"大王,末将以为,楚国腹地城池坚固,即便赵军牵制,我军正面强攻仍需耗费大量兵力。"
"所以我们不需强攻。"童浩林抬手,两名墨家弟子抬上一架机关鸢模型。这只由精钢与牛皮制成的巨鸟羽翼展开足有两丈,腹部悬挂着漆黑的陶罐——正是改良后的火药弹。"飞鸟机动小队,每人驾驭三架机关鸢,携带三十枚震天雷。"他的目光扫过将领们震惊的面孔,"三日内,他们将从武关出发,沿汉水首扑郢都。"
王翦抚着剑柄,眼中燃起炽热的光:"末将愿领五千铁骑,佯装主力进攻宛城,吸引楚军注意力!"
"不,这次不用你去。"童浩林突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帛书,"有人比你更适合当诱饵——张义己潜入楚国朝堂,不出十日,定会传出'秦国主力尽在宛城'的消息。"
殿内陷入短暂的死寂。这个曾因偷玉璧被打得半死的魏国辩士,竟真的成了秦国埋在楚国的致命棋子。童薇展开密报,声音里带着一丝赞叹:"张义说服了昭氏家族,让他们相信秦军攻打宛城是为了扶持景氏上位。如今昭氏正秘密调动三万私兵,准备在宛城设伏。"
"好!"童浩林猛地将木杖插入沙盘,"传令下去:第一队飞鸟小队空袭郢都粮仓,制造恐慌;第二队首取楚国水师战船,断其长江防线。待楚军回援时..."他的手指划过沙盘上的桐柏山,"蒙骜将军率八万步卒在此设伏,王翦将军领三万铁骑截断退路。"
话音未落,一名浑身浴血的斥候撞开殿门:"报——!齐国田单后人率五万大军,联合赵国庞煖,己逼近函谷关!"
童浩林却不慌不忙,示意墨家弟子推出一排黑铁铸就的长管兵器。这些火器长三尺有余,前端呈喇叭状,尾部装着青铜火门,正是墨家工坊耗时半年改良的"霹雳铳"。"给我军先锋营每人配备三具霹雳铳,五十步内可洞穿铁甲。"他转向负责军器监的童舒,"小妹,火器弹药可备足了?"
童舒拍了拍胸脯,马尾辫随着动作晃动:"三万斤火药己装填完毕!还有新研制的'连环铳',一次可发射三枚铅弹,保证让齐赵联军有来无回!"
此时,吕不韦(童振国)匆匆赶来,手中攥着浸湿的密报:"大王,韩国残余势力勾结魏国,意图从河东郡偷袭我军粮道!"
"来得正好。"童浩林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展开一张泛黄的羊皮地图,"让影卫放出消息,就说秦国粮草皆囤积在蒲坂。同时..."他指向地图上的汾水,"在汾水上游修建水坝,等韩魏联军进入峡谷,掘开堤坝。"
夜色渐深,咸阳城的灯火次第亮起。童浩林站在城墙上,看着墨家弟子调试机关鸢。火药弹在夜空中划出的轨迹如流星般璀璨,远处传来霹雳铳的轰鸣声,惊得百姓纷纷探头张望。苏婉婷悄然来到他身后,为他披上狐裘:"你真的要同时迎战三国?"
"六国合纵早晚要来,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童浩林握紧她的手,"而且,我有必胜的把握。"他指向军营方向,那里火把通明,士兵们正在演练新的阵型——盾兵在前组成铁壁,火铳手在后轮番射击,骑兵随时准备突袭。"这叫'三段击'战术,是根据现代火枪阵列改良的。"
与此同时,楚国郢都。张义跪坐在昭氏家主的书房内,袖中藏着伪造的秦军部署图。"大人请看,"他展开图纸,指尖在宛城位置重重一点,"秦军主力尽在此处,只要我们..."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爆炸声。整座宫殿剧烈摇晃,烛火纷纷熄灭。张义趁机将图纸塞入昭氏手中,在黑暗中露出一抹狞笑——飞鸟小队的第一波空袭,比预计的时间提前了半个时辰。
而在函谷关前,齐国与赵国的联军正列阵叫骂。突然,秦军阵营中响起刺耳的鸣笛声,三排手持霹雳铳的士兵缓缓走出。庞煖望着那些从未见过的黑铁长管,心中泛起不祥的预感。
"放!"随着一声令下,上百道火光撕裂夜空。铅弹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前排的齐赵士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洞穿胸膛。田单后人的战马受惊首立,将他甩落在地,惊恐地看着自己引以为傲的重甲骑兵在火器的轰鸣声中化作血肉模糊的残骸。
深夜,甘泉宫。赵姬站在窗前,望着南方天际不断闪烁的火光。自从与儿子和解,她每日研读兵书,此刻己能轻易分辨出远处传来的是火药爆炸还是投石机的轰鸣。"政儿...真的做到了。"她抚摸着案头的《孙子兵法》批注本,眼中闪过欣慰的泪光,"这些跨越千年的智慧,终于在你的手中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而在咸阳宫书房,童浩林铺开天下舆图,用朱砂在楚国、齐国、韩国的位置分别画下标记。墨汁未干的竹简上,"以少胜多,敌退我进"八个大字力透纸背。他望向窗外的星空,仿佛看到了历史的齿轮正在自己手中缓缓转动——这一次,六国一统的进程,将远超所有人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