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晨雾未散,青铜编钟的鸣声惊起檐下寒鸦。童浩林踏着晨光步入新落成的议政殿,与往日龙纹盘踞的朝堂不同,这座建筑采用了墨家推崇的对称结构,十二根立柱上篆刻着商鞅变法的精髓条文,殿中摆放着三十张雕花长案,案头整齐码放着竹简、墨砚与青铜镇纸——这是秦国首个以"会议室"命名的议政场所。
"众卿平身。"童浩林抬手示意,目光扫过焕然一新的殿宇。东侧开辟的耳室飘来阵阵饭香,那是专为议事官员设立的"朝食厅",每日供应热汤、炊饼与腌制肉脯;西侧长廊首通藏书阁,数百个樟木书架上,不仅收藏着《诗》《书》《礼》《易》,更有童浩林命人编写的《秦国改革实录》《现代农学辑要》等秘本。
老将蒙骜率先出列:"大王,新造的连发弩己装备三万秦军,墨家工坊改良的投石机也完成了百架。只是..."他眉头微蹙,"粮草运输仍是难题,马车在山道上损耗过大。"
"此事我己着人解决。"童浩林拍了拍手,殿外推入一架铁制框架的器械,西个巨大的木轮上缠绕着粗麻绳,"这是'龙骨转运车',由墨家根据滑轮原理改制,可将粮草吊运至陡峭山壁。另外,巴蜀之地的栈道正在加宽,三个月内便能贯通至武关。"
群臣低声赞叹间,童浩林的目光落在角落的年轻官员身上:"李斯,你拟定的《人才选拔令》可曾完成?"
"回禀大王!"李斯展开竹简,声音清朗,"凡有一技之长者,无论贵贱皆可应试。考核分'策论、实务、器械'三科,优胜者入仕为官,或入墨家学院深造。"他顿了顿,"此法一出,近日来咸阳的游学之士己过千人。"
"好!"童浩林猛地起身,冕旒晃动间,太阿剑的寒光在立柱上掠过,"秦国要的不是只会读死书的腐儒,而是能安邦定国、经世致用的奇才!"他转向吕不韦(童振国),"商君,人才涌入后,安置与考核之事就交由你与李斯共同负责。"
吕不韦抚须笑道:"老臣定会让这些贤才各展所长。对了,齐国派来的通商使团明日抵达,是否..."
"照常接待。"童浩林打断道,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但影卫要密切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齐国田单后人近日频繁与楚国接触,怕是在谋划新的合纵。"他忽然话锋一转,"诸位可还记得一个人——张仪?"
殿内顿时一片寂静。张仪,那个以"连横"之术瓦解六国合纵的传奇人物,曾是秦国崛起的关键。但此刻距他活跃的年代尚有几十年,历史上的张仪,此时或许还只是个籍籍无名的辩士。
"臣曾听闻,魏国有个年轻的说客,名唤张义,善用诡辩之术。"王翦犹豫着开口,"只是...此人声名狼藉,曾因偷玉璧被笞打数百,恐难堪大任。"
"英雄不问出处!"童浩林猛地将一卷竹简摔在案上,正是《战国策》中关于张仪的记载,"当年百里奚为奴,商鞅本是魏臣,哪一个不是秦国栋梁?这个张义..."他指尖重重划过竹简上的"诡辩"二字,"正是我们需要的暗线。"
童薇心领神会,展开一幅楚国地图:"王兄的意思是,让张义潜入楚国,离间其君臣?"
"不仅如此。"童浩林的目光扫过地图上楚国郢都,"楚国朝堂派系林立,昭、景、屈三家把持朝政,楚王昏聩无能却好大喜功。张义只需略施小计,便能让他们自相残杀。"他转向吕不韦,"仲父可派人以商队名义接近张义,许以重金与前程。但记住,此事必须绝密。"
朝会散后,童浩林独自来到藏书阁。指尖抚过泛黄的《商君书》,他想起穿越这一年多来的点点滴滴。从改革变法到军事革新,从收服赵姬到布局六国,每一步都险象环生,却又精准如棋。而这一切,都离不开这些跨越时空的智慧结晶。
"在想什么?"苏婉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中捧着新煮的茶,茶香混着墨香,在静谧的阁中弥漫,"是在担心张义不可控?"
童浩林接过茶盏,轻抿一口:"张仪是把双刃剑。历史上他虽然助秦破局,却也因过于诡诈,晚年不得善终。"他望向窗外的训练场,墨家机关鸢正在空中盘旋,"但现在的秦国需要这样的人——一个能在楚国朝堂翻云覆雨,却又不会威胁到王权的棋子。"
苏婉婷倚在书架旁,取下一卷《韩非子》:"或许可以让他签下'密契',就像现代的合同。若他完成任务,可封官赐爵;若有背叛..."她的指尖划过"术"篇的批注,"秦国的刑罚,可不是虚设。"
童浩林眼前一亮,握住妻子的手:"好主意!就让李斯拟定契约,用秦律与墨家机关锁双重约束。"他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赵姬那边..."
"太后每日研读兵书,还教宫女们种植新育的蔬菜。"苏婉婷笑道,"前日她还说,等开春要在甘泉宫办个'农艺展',让各宫嫔妃都来学习。"
童浩林忍不住笑出声,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曾经剑拔弩张的母子关系,竟因几卷古书悄然破冰。而这,或许就是知识的力量——既能改变一个国家的命运,也能重塑破碎的亲情。
夜幕降临,咸阳城万家灯火。童浩林站在未央台上,看着远处新修建的"招贤馆"灯火通明。那里聚集着来自六国的奇人异士,有人在推演机关术,有人在争论治国方略,有人在绘制天下舆图。这一幕,让他想起21世纪的科技园区,同样的朝气蓬勃,同样的充满希望。
"传令下去,"他对身后的影卫低语,"密切关注魏国动向,务必在三日内找到张义。"他握紧腰间太阿剑,目光投向南方,"楚国的棋局,该落子了。"
而在魏国某座破旧的酒馆里,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正与人激烈争辩。他面黄肌瘦,眼中却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手中竹简写着"纵横之术"西个大字。当秦国商队的马车停在酒馆外时,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属于他的时代,终于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