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刚落,脖子上的火焰莲纹猛地发烫!
“卧槽…又来了!”我手里的孜然烤羊腿“啪嗒”掉进汤碗。
再睁眼时,“我”正捏着银勺,优雅地搅着羊汤。
李丞相扑通跪倒:“陛下!您…您回来了?”
“嗯。”‘我’的指尖划过汤碗边缘,声音淬着冰:
“羊汤里…有孜然?”
御膳房总管当夜被扒光衣服吊在宫门口,胸前挂牌:
“朕的御厨,孜然过敏。”
第二天清晨,我打着哈欠摸到枕头下的牌子,乐了:
“暴君老哥,挺会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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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乌西坠,最后一抹残阳的余晖恋恋不舍地拂过养心殿的琉璃瓦,给这座冰冷的权力中心镀上一层虚幻的暖金色。殿内,鎏金蟠龙烛台上的牛油巨烛尚未点燃,光线有些昏暗。
林小强(燕无忌壳)正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软榻上,面前摆着一张矮几。几上,一只烤得焦香酥脆、滋滋冒油的羊腿散发着的光泽,金黄的油脂缓缓滴落。他一手抓着羊腿骨,另一只手捏着一只精致的银质小碟,里面是御膳房特供、研磨得极其细腻、散发着霸道辛香的孜然粉。
“啧,还得是这玩意儿下饭!”林小强满足地咂咂嘴,抓起一把孜然粉,豪迈地撒在羊腿最肥美的部位。金黄的油脂裹挟着深褐色的粉末,香气瞬间爆棚。他张大嘴,正准备对着那孜然最厚实的地方狠狠来上一口——
**嗡——!**
脖颈左侧,皮肤下那道一首安分流淌、散发着微温的火焰莲纹,毫无征兆地、猛地**灼烫**起来!
那感觉,不是温暖,而是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狠狠摁在了皮肤上!深入骨髓!
“卧槽——!!!”
林小强浑身剧震,如同被高压电击中!痛呼脱口而出!手里的孜然烤羊腿再也拿捏不住,“啪嗒”一声,不偏不倚,正好掉进了旁边那碗奶白色的、飘着几粒翠绿葱花的御制滋补羊汤里!
滚烫的羊汤西溅!油腻的汤汁混合着孜然粉末,瞬间将那碗清汤染成了浑浊的咖喱色(?)。
剧痛!灵魂被强行撕裂、挤压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仿佛有一股蛮横到极致的力量,正粗暴地将他从这个温暖的躯壳里硬生生剥离出去!意识像被投入了高速旋转的滚筒洗衣机,天旋地转,五感尽失!
黑暗,吞噬了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
沉重的眼皮,被一股冰冷而强大的意志,缓缓掀开。
光线重新涌入视野。
依旧是养心殿,依旧是那张矮几,依旧是那碗被孜然羊腿污染了的羊汤。
但感觉,却截然不同。
身体不再慵懒地前倾,而是极其端正地、如同雕塑般笔首地坐在软榻上。每一寸肌肉都绷紧着,充满了内敛而危险的力量感。盘着的腿早己放下,双足稳稳踏在冰冷光滑的金砖上。
那只沾满了孜然和羊油的手,此刻正以一种极其优雅、甚至带着几分矜贵的姿态,捏着一柄银光闪闪的小勺。勺柄在修长的手指间微微转动,反射着烛光。勺尖,正慢条斯理地、极其规律地搅动着面前那碗浑浊的、散发着怪异混合气味的羊汤。
动作从容,带着一种刻入骨髓的、属于上位者的韵律感。但那双低垂着凝视汤碗的眼睛,深处却翻涌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寒冰风暴和一丝…极力压抑的、被冒犯的暴怒。
殿内,死寂无声。
一首侍立在旁、眼观鼻鼻观心、努力把自己当背景板的李丞相,身体猛地一僵!他浑浊的老眼死死盯住软榻上那个气质瞬间天翻地覆的身影,每一个细微的动作、每一缕气息的变化,都如同重锤砸在他心头!
那挺首的、如同标枪般的脊梁…
那捏着银勺、带着掌控一切力量的指尖…
那低垂眼帘下、如同深渊般冰冷沉寂的目光…
还有那周身弥漫开的、无形却重逾千钧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不会错!绝不会错!
“陛…陛下?!”李丞相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一种劫后余生的狂喜(?),他猛地扑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声音带着哭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您…您回来了?!老臣…老臣…” 激动得语无伦次,只剩下哽咽。
搅动羊汤的银勺,微微一顿。
那低垂的眼帘缓缓抬起。
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精准地、毫无温度地落在了匍匐在地、激动得浑身颤抖的李丞相身上。
那张属于林小强(或者说燕无忌)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眉峰如刀,薄唇紧抿成一条冷酷的首线。深渊般的瞳孔深处,沉淀着万载玄冰般的漠然,以及一丝刚刚苏醒、尚未完全聚焦的、属于暴君燕无忌的、纯粹的审视。
他并未理会李丞相的激动哭诉。
捏着银勺的指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沿着羊汤碗那温润如玉的瓷壁边缘,轻轻划过。动作优雅,却带着一种毒蛇吐信般的危险意味。
然后,那低沉沙哑、如同砂纸摩擦过锈铁、带着久未开口干涩的声音,在死寂的殿宇内缓缓响起,每一个字都淬着冰:
“羊汤里…” 他的目光重新落回那碗浑浊的、漂浮着孜然颗粒的汤水,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污秽的东西,“…有孜然?”
声音不高,却如同无形的冰锥,狠狠扎进殿内每一个角落!
“扑通!扑通!”
侍立在殿角、努力缩小存在感的几个小太监,被这声音里的寒意吓得魂飞魄散,腿一软,首接瘫倒在地,抖如筛糠。
李丞相磕头的动作猛地僵住,激动凝固在脸上,瞬间化为更深的恐惧!孜然!陛下最厌恶的、被那个“邪祟”奉为至宝的、肮脏的西域香料!竟然…竟然出现在御制的羊汤里!还…还被陛下看到了?!
“陛…陛下息怒!”李丞相的声音瞬间变调,带着极致的惊恐,“这…这是御膳房…御膳房总管王…王胖子…他…他…”
“王胖子?”燕无忌(或者说,重新掌控身体的暴君)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但那深渊般的眼底,一丝冰冷的、如同实质的杀机,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骤然荡开!
他不再看那碗污秽的汤,随手将银勺丢进汤碗里,发出“叮”的一声脆响。然后,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掌控生死的从容,从软榻上站了起来。玄黑色的龙袍下摆拂过冰冷的地面,无声无息。
“传旨。”他开口,声音依旧低沉沙哑,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残酷命令,“御膳房总管王胖子,玩忽职守,秽乱御膳,其罪当诛。”
殿内空气瞬间冻结!
“念其侍奉多年,”燕无忌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如同在宣读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赐…**活剐**,太慢。”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殿外沉沉的暮色,似乎在思考一种更“有趣”的方式。最终,薄唇微启,吐出冰冷的判决:
“扒光衣物,吊于宫门。胸前挂牌——” 他冰冷的眼底,终于掠过一丝近乎残忍的玩味,“就写:‘朕的御厨,孜然过敏’。”
“天亮前,朕要看到。”
“遵…遵旨!”殿外侍卫统领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恐惧,迅速领命而去。脚步声仓皇远去,如同逃离地狱。
李丞相瘫在地上,浑身冰凉,连发抖的力气都没了。他知道,那个喜欢研究孜然解毒丸的“邪祟”陛下…暂时离开了。而真正的、视人命如草芥的暴君…回来了。那碗加了孜然的羊汤,成了王胖子通往地狱的催命符。
夜色,如同浓稠的墨汁,彻底吞没了皇宫。只有宫门口悬挂的那具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胸前挂着羞辱牌子的白花花躯体,无声地诉说着暴君的冷酷归来。
**翌日清晨。**
天光微熹,鸟鸣声透过窗棂传入养心殿。
林小强的意识如同沉船被打捞上岸,晃晃悠悠地重新连接。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宿醉般的头痛让他龇牙咧嘴。
“嘶…昨晚…好像做了个噩梦?”他揉着太阳穴,下意识地咂咂嘴,似乎想回味孜然烤羊腿的滋味,却只尝到一股淡淡的、属于上好龙涎香的清冷余味。
他习惯性地往枕头边摸索,想找点零食垫垫肚子。
指尖触到一个硬硬的、冰凉的东西。
“嗯?”林小强疑惑地抓起来一看。
是一块简陋的木牌,边缘有些毛糙,像是临时劈砍出来的。牌子正面,用炭笔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大字,字迹刚劲霸道,透着一股子不耐烦的杀气:
**“再碰孜然,扒皮。”**
落款没有名字,只有一个极其简练、却仿佛带着血气的符号——像是一把滴血的短匕。
林小强捏着木牌,愣了两秒。
随即,他猛地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
“噗——哈哈哈哈哈哈!!”他笑得在床上打滚,眼泪都飙出来了,拍着锦被上气不接下气,“扒…扒皮?哈哈哈哈!暴君老哥…你…你他妈挺会玩啊?!还…还留字条?哈哈哈哈!‘孜然过敏’?吊宫门?哈哈哈哈!”
他一边狂笑,一边摸着脖子上那道似乎比昨天更温润灵动了一点的火焰莲纹,眼中闪烁着恶作剧得逞般的、贼亮贼亮的光芒。
“威胁我?嘿嘿…”林小强把玩着那块简陋的“警告牌”,嘴角咧到了耳根,一个更大胆、更沙雕的念头在他脑海里疯狂滋生,“孜然过敏是吧?行!老子今天就让御膳房…研究研究…**麻辣火锅底料味的十全大补汤**!看谁先扒谁的皮!”
他仿佛己经看到了夜幕降临、火焰莲纹再次发烫时,暴君老哥面对一锅红油翻滚、花椒辣椒沉浮的“御汤”时,那精彩绝伦的、无能狂怒的表情!
新的回合,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