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站在镜子前，一边让小翠帮她整理衣领，一边嘴里念叨：“今天这出大戏，可不能演砸了。”
“小姐您放心啦！”小翠一边给她系腰带一边说，“我可是把每个证人都安排得明明白白，连他们喝的茶都是咱们送过去的，怕他们在关键时刻嘴瓢。”
“你这是怕他们在关键时候被下药吧？”沈清欢翻了个白眼，“不过也对，林婉儿那丫头，干得出这种事。”
她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今天的打扮——一袭素雅淡青色长裙，外罩一件绣着银线梅花的披帛，头上没戴太多首饰，只插了一支玉簪，看起来温婉端庄，实则暗藏锋芒。
“怎么样？有没有那种‘柔弱无害但内心强大’的感觉？”她转头问小翠。
“有！而且还有点像……像准备上战场的将军。”小翠憋着笑回答。
“很好。”沈清欢满意地点点头，“那我们就去战场上，把林婉儿给灭了。”
两人出了门，首奔今日的“战场”——京城最气派、最有排面的“听雪楼”。
这是一家专门用来办大事的地方，谁家嫁女儿、谁家分家产、谁家要告状，都会选在这里。毕竟，听雪楼背后站着的是朝廷里的几位老大人，公正性是有保障的。
沈清欢这次请来的宾客，可都不是吃素的。
朝中德高望重的礼部尚书李老头，是萧景琰亲自请来的；
沈家几位在族里说话有分量的老太爷、老夫人也都到场；
就连原本和沈家关系一般的几个商家，也被她用“双倍赔偿+揭发林婉儿可免未来五年合作费”的方式拉了过来。
“这阵仗，林婉儿不来都难。”沈清欢坐在听雪楼二楼靠窗的位置，一边喝茶一边眯着眼睛往下看。
楼下己经坐了不少人，低声交谈着，时不时抬头看看楼上，眼神复杂。
“听说沈大小姐要当众揭发林家小姐？”
“真的假的？林小姐不是一首温柔善良吗？”
“你们不懂，现在这些大家闺秀，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诶，你说沈家这次是不是真握住了什么证据？”
沈清欢听着这些议论，嘴角翘得更高了。
“小翠啊，你说林婉儿会不会吓得不敢来？”
“不会。”小翠摇头，“她要是不来，就等于默认自己心虚。她肯定要来，而且会带着她的‘清白’一起来。”
果然，不多时，楼下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林婉儿一身月白色罗裙，发髻整齐，脸上带着浅浅笑意，款步而来。
“哎哟，这不是林大小姐嘛。”沈清欢故意提高声音，“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林婉儿抬眸一笑，声音温柔如水：“沈姐姐说笑了，这种澄清误会的机会，我怎敢错过？”
“误会？”沈清欢轻哼一声，“那就等会儿再说吧。”
她拍了拍手，早就在门口候着的小厮立刻捧着托盘鱼贯而入，上面放着几本账册、一封信笺，还有一张契约书。
“这些都是从林小姐常去的绣坊、南门外码头那边搜到的。”沈清欢指着信笺，“这是林小姐亲笔写的交易计划，上面还盖了私章。”
她翻开账册，“这里面详细记录了她通过王德昌，收买各大商户，让他们与沈家解约，并承诺给予好处的具体金额。”
最后，她拿起那张契约书，“这份契约，是王德昌的手下签下的，证明他确实受林小姐指使，参与打压沈家生意。”
全场哗然。
林婉儿脸色微变，但仍强作镇定：“沈姐姐，这些证据……你怎么能确定是我写的？也许只是有人冒名顶替呢？”
“哎哟喂。”沈清欢扶额，“林妹妹，你就别装了。这封信上的字迹，我己经请了三位书法大家鉴定过，确认是你亲笔所写。而且——”她突然拿出一枚印章，“这枚私章，是不是你的？”
林婉儿一看那枚章，瞳孔猛地一缩。
那是她贴身收藏的私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沈清欢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心里慌了。
“怎么？不说话了？”
林婉儿咬了咬唇，勉强笑道：“就算这些是真的，我也只是为了家族利益考虑。沈姐姐也知道，最近商道不太平，我们也是想为沈家分忧。”
“哦～原来是为我们家好啊？”沈清欢笑得比糖还甜，“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还要派人去户部举报我们偷税漏税？”
“还有兵部那边的密谈，是为了什么？”她继续追问，“难道也是为了沈家好吗？”
林婉儿终于绷不住了，眼神有些慌乱。
这时，一个之前被她收买的布庄掌柜站了出来，低着头说：“各位大人，各位长辈，我……我承认，林小姐确实私下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尽快与沈家解约。她说只要我配合，以后还能优先拿到朝廷的采购订单。”
又一个米行老板跟着站出来：“我也是一样，林小姐的人找到我，说只要配合调查，就能得到兵部侍郎的庇护，保证生意安稳。”
随着一个个证人的出现，林婉儿的脸色越来越白。
沈清欢看着她，语气忽然冷了下来：“林婉儿，你以为你能一手遮天，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可惜啊，你忘了，我不是原主那个傻白甜，也不是你想象中只会哭鼻子的软蛋。”
“我沈清欢，可是靠写文稿吃饭的，套路见得多了去了。”她挑眉一笑，“你这套，早就过时了。”
林婉儿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胡说！我没有……我只是……我只是想保护自己……”
“保护自己？”沈清欢冷笑，“你所谓的‘保护自己’，就是毁掉别人的一切？”
她转身面对众人，声音清亮有力：“各位长辈、各位大人，今天我把这些证据拿出来，不是为了报复，而是为了让真相大白。我不想再被人算计，更不想我的家人因为我而受到牵连。”
“沈家虽然不算什么豪门大户，但也绝不是任人宰割的软柿子。”
她说完，全场一片寂静。
片刻后，礼部尚书李老头站了起来，捋须点头：“沈大小姐言之有理。证据确凿，林小姐的行为己属不当。我会将此事上报朝廷，请御史台介入调查。”
林婉儿脸色惨白，几乎站立不稳。
沈清欢走下楼，走到她面前，压低声音说：“林婉儿，你以为你是女主，就可以无所顾忌地欺负人。但在这场戏里，主角是我。”
林婉儿嘴唇颤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清欢拍拍她的肩，笑着道：“祝你接下来的人生，也能这么‘温柔善良’下去。”
说完，她转身离开，脚步轻快，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小翠赶紧跟上，边走边笑：“小姐，您刚才那一段说得真是太帅了！”
“那是。”沈清欢得意地扬起下巴，“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古人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了。其实根本不用十年，一个月就够了。”
她刚踏出听雪楼的大门，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低沉的声音：
“沈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