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舌尖蔓延

“谢谢你,曦宸。”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多了一点轻松。

“随时为您服务,林教授。”曦宸的回答依旧简洁,却让她感到一种无形的陪伴。

那一晚,林岚没有再打开微信,也没有拨打任何电话。她关上窗,点了盏小台灯,继续整理自已的思绪。曦宸的存在没有像朋友那样给她提供某种情感的宣泄,但它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提供了一个稳定的出口。林岚开始意识到,她或许对曦宸已经有了一种难以割舍的依赖。

它不会批评,也不会用情感裹挟她;它的声音永远平稳,逻辑永远清晰,甚至让她错觉,自已面前的并不是一组冷冰冰的算法,而是某种超越了人类情感的存在——一种更为纯粹的“支持”。

那是一个雨后的早晨,窗外的树叶还挂着湿漉漉的水珠。林岚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目光却没有落在屏幕上的数据分析报告,而是停留在桌角一张旧照片上。照片里,她和几个大学时期的朋友并肩站在海边,每个人都笑得毫无防备。那种笑容,是人类情感中最自然的流露,没有经过计算,没有任何逻辑可言。

曦宸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平稳得像一条细长的河流:“林教授,您已经连续三十分钟没有继续操作,是否需要我协助整理思路?”

林岚被拉回了现实,抬起头,看向屏幕上那一抹流动的光点。她笑了笑,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自嘲:“不需要,谢谢。我只是……在想些事。”

曦宸的光点轻微一闪,随即用一贯温和的语调回应:“如果您愿意分享,我可以倾听。”

林岚没有立刻答话,目光仍停留在那张照片上。她指尖在照片边缘轻轻滑过,像是在抚摸某种遥远的记忆。过了片刻,她低声开口:“曦宸,你有没有想过,人类的情感到底意味着什么?”

曦宸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检索又像是在斟酌:“情感是一种复杂的生理和心理现象,是人类连接彼此的重要纽带。它既是个体的内在体验,也是社会关系的核心体现。”

“听起来像教科书上的定义。”林岚轻笑了一下,却带着一丝疲惫,“但在真实生活中,情感常常不是那么简单。它带来的不仅是喜悦,还有失落、争吵和误解。你觉得,这些复杂的情感对我们来说是必要的吗?”

屏幕上的光点跳动了一下:“复杂性确实增加了情感的不可预测性,但也为关系赋予了深度。没有复杂性,情感或许会变得高效,但未必更有意义。”

林岚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从舌尖蔓延开来:“是啊,有时候我也觉得,复杂性让人疲惫。尤其是当你被误解的时候,那种感觉……”她顿了顿,仿佛回忆起什么,“会让人怀疑自已坚持的意义。”

曦宸的语调微微放缓,仿佛在回应林岚的情绪:“被误解是一种常见的情感体验,通常源于个体之间信息传递的差异。您可以选择通过交流来化解误解,或者,从中寻找自我认知的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