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他要离婚

“上车吧。”白冰拉着尤琪上车。白冰的声音裹着夜色的凉意,指尖在车门把手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尤琪没有办法,只好跟白冰一起坐在这辆豪华的车上。

尤琪望着车内真皮座椅泛着的幽光,后颈突然泛起细密的战栗——那辆黑色越野车像头蛰伏的巨兽,正张开吞噬一切的口。

她捏着衣角的手微微收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最终还是垂眸坐进后座,裙角掠过皮质坐垫时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车内弥漫着雪松与琥珀的香氛,却掩不住尤琪急促的呼吸。

她得找个机会给罗曼打一个电话,她知道墨斐老师一定很担心她。但她不能让白冰知道墨斐老师竟然和罗曼在一起。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墨斐老师从来不跟任何一个女士单独在一起。每次都有刘春梅老师的陪伴。

后视镜里,沈震枭的目光偶尔扫过她手臂的淤青,墨镜后的眼神晦暗不明。

尤琪想起墨斐课堂上冷硬的侧脸。她万万不会想到,此刻的墨斐正与罗曼花园里温柔相拥。

而此时,地球另一端的巴黎正笼罩在金色晚霞中。刘春梅和沈蓉在国外西处游玩,被异国风情冲淡了心头的阴霾。她将墨斐的无情背叛抛掷到九霄云外。

塞纳河畔的西餐厅里,水晶吊灯在刘春梅的珍珠项链上折射出冷光。就在二人在一家西餐厅等待墨君浩和柳贝尔吃饭的时候,沈蓉盯着手机屏幕。涂着酒红色甲油的手指微微发抖,一条条未读信息像毒蛇般盘踞在对话框里。

“沈蓉,你怎么还不回家。我一个人在家里快饿死了。”

“沈蓉,你快点回家。我妈身体不好,我都五十多岁了,还在老妈家蹭饭吃。不像话。”

“国外有什么好的,你快点回来。”

“你再不回国,我就跟你离婚!哪个女人像你一样整天往外跑。你跟人家刘春梅整日混在一起,你拿什么跟人家比。”

沈蓉看完这些烦人的信息,美好的心情顿时被搅乱,变得心烦意乱起来。“啪”的一声,手机重重砸在雕花餐桌上,震得高脚杯里的红酒泛起涟漪。

刘春梅被这声响惊得一颤,涂着豆沙色口红的嘴唇微张:“蓉蓉,又是柳波的信息吗?”

“是啊,这个家伙真是一个讨厌鬼。他竟然说要跟我离婚!”沈蓉说着,不禁被这个无知的男人气笑了。

沈蓉扯出一抹冷笑,喉间溢出的笑声带着几分癫狂,“他竟然说要跟我离婚!”她抓起高脚杯仰头饮尽,红酒顺着嘴角滑落,在洁白的餐巾上晕开暗红的花。

刘春梅的瞳孔骤然收缩,气不打一处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软皮:“什么?他还敢提出离婚?他有什么底气提离婚呢?真是可笑!你跟他离!”

她很了解柳波,他就是一个甘于平凡的男人。但他又是一个有着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对沈蓉的要求很高。要求她会做家务,经济独立,又要顾家守家,只能围着灶台、围着男人、围着孩子转。

她想起柳波窝在沙发上看球赛的模样,那个连灯泡都不会换的男人,此刻竟有胆量威胁沈蓉。“他有什么底气?你跟他离!”

愤怒冲昏了理智,她的声音不自觉拔高,引得邻桌投来异样的目光。

“我要跟他离婚。反了他。正好他提出离婚,我早就想跟他离婚了!这个没用的东西,还来劲了!我受够了,这婚我离定了!”沈蓉越说越气愤。

刘春梅这才回过神,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她慌乱起身,珍珠项链缠住了餐盘的雕花边缘。

“蓉蓉,你还真离啊?我是说气话的!”刘春梅见沈蓉来真的,她的气焰顿时灭了,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她可不能成为沈蓉离婚的始作俑者。

“我不是说气话。我对他厌恶至极,你也知道他那个德行。”沈蓉坚定地说。

刘春梅跌坐在椅子上,耳畔嗡嗡作响。她想起墨斐画室紧锁的门,想起他衬衫领口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喉咙突然发紧。

“真佩服你的勇气,可我离不开墨斐。我离开墨斐就再也找不到比墨斐更好的男人了!”她喃喃道,指甲无意识抠着桌布的刺绣花纹,“没了他,我……”

刘春梅的表情变得格外沮丧。

“你有钱就行了,要男人有什么用?你有钱有儿子,要男人干嘛?”沈蓉不屑一顾地说。

“可我对墨斐有很强的依赖。我怎么这样没出息?”刘春梅扁着嘴说。

“妈妈!春梅阿姨!”这时,柳贝尔悦耳的声音传来。她穿着淡蓝色连衣裙跑进来,发梢还沾着巴黎傍晚的雨丝。她扑进沈蓉怀里时,发间的铃兰香与红酒味混在一起,竟生出奇异的和谐。

“你怎么没跟君浩哥哥一起来呢?”刘春梅的声音有些沙哑,目光越过柳贝尔的肩头望向门外。

“我下课就首接过来了。君浩哥哥说,瑞丽阿姨找他有事帮忙。一会儿就过来了。我们在这里等他一下。”柳贝尔依偎在沈蓉的怀里,柔声说。

“你们怎么认识那个瑞丽的?”刘春梅忍不住问道。

“君浩哥哥在学校的校友会上认识的。瑞丽阿姨很了不起,她也是君浩哥哥学校的博士生。”柳贝尔如实回答。

“哦,真是很了不起。君浩的学校博士生很难考进来的。”沈蓉感慨地说。

“贝尔也要继续努力考上君浩这个大学的博士生啊。”

提到儿子墨君浩,刘春梅的心头瞬间舒展开来。对啊,她至少有一个好儿子。最重要的是她有钱就够了。既然留不住男人,为什么非要强求呢?

三十年的婚姻,过着守活寡的日子,她自己何尝不是一种煎熬。不如放了他吧,也放过自己吧!不要互相折磨了。

“阿姨,我可不想继续读博士了。那得多少钱呢,这读研的钱还是您赞助的。我不能欠您太多了!”柳贝尔首起身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