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刚刚过去,空气中还弥漫着的草木香气。
爪哇国宫殿后花园,两个年轻娇艳的女孩赤脚踩在软泥上,弯腰采集着刚开放的茉莉花,白皙的脚上沾上了一些泥土,但她们丝毫都不在意。
两人看起来十五岁的年纪,正是如花般绽放的时候。
她们的肌肤不像中原女子那样白皙,而是泛着阳光亲吻过的蜜色光泽。
塔莉娅,是爪哇国的公主,也是爪哇王宫最耀眼的明珠。她的头发如瀑布般垂落,黑得发亮,只在发梢处微微卷曲。
阿伊莎,是爪哇国将军的女儿,她梳着许多细小的辫子,每一根辫梢都用彩线缠绕,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摆动。
“阿伊莎,你看这朵!”
塔莉娅蹲下身,指向那株开的最盛的茉莉花。她说话时带着异国的腔调,却意外地好听,像清泉流过鹅卵石。
阿伊莎轻盈地跑过来,赤足踩在泥土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她蹲在阿莉娅身旁,两人的裙摆铺展开来,像两朵盛开的花。
“这里的茉莉开得真好。”阿伊莎深吸一口气,陶醉在那浓郁的香气中。
她采花的动作比塔莉娅更为灵巧,手指在花间穿梭,像在弹奏某种无形的乐器。不一会儿,她的臂弯里就堆满了洁白的花朵,衬得她蜜色的肌肤更加动人。
“我们多采些,可以编成花环。”
塔莉娅调皮地眨眨眼,长睫毛在脸上投下扇形的阴影。
正当两人埋头编花环时,侍女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塔莉娅公主,阿伊莎小姐,阿罗亚王子抱回来了一个平民女子。”
“什么?”阿伊莎手中的花环掉落在了地上。
她和阿罗亚王子是未婚夫妻,早就听闻自己的未婚夫阿罗亚王子爱上了一个平民女子。但她当时并不相信,可现在阿罗亚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将那女子抱了回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塔莉娅公主板着一张小脸问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侍女低着头轻声说道。
“阿伊莎,我们换身衣服就去看看。”
塔莉娅拉着阿伊莎的手,快步走向自己的寝宫。
阿罗亚王子的寝宫。
床榻上的女子面色苍白如纸,湿透的粗布衣裳紧贴在身上,黑发如海藻般散落,还在滴水。
“殿下,这位小姐落水导致短暂窒息,现下晕了过去,等会应该就能苏醒。”医官小心翼翼地说道。
阿罗亚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女子的脸,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准备热水和干净衣物,要最柔软的。”他对侍女们命令道。
随后,侍女们为伊卡娜娜换上干净的寝衣,擦干她的长发,又喂她喝下驱寒的姜汤。渐渐地,伊卡娜娜的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
“唔...”一声轻吟从她唇间溢出,睫毛如蝶翼般轻轻扇动。
“伊卡娜娜,你终于醒了!”
阿罗亚不由自主地俯身向前,心跳如鼓。当那双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睛缓缓睁开时,他感到一阵眩晕般的喜悦。
“这是...哪里?”伊卡娜娜的声音虚弱却清亮,带着特有的首率。
“这是我的寝宫。”阿罗亚轻声回答,看着她眼中的困惑逐渐转为震惊。
“你的寝宫?”伊卡娜娜猛地坐起,随即因头晕而摇晃了一下,阿罗亚连忙扶住她的肩膀,“我怎么会在这里?”
还没等阿罗亚回答,门口就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尖叫声。
“啊!王兄,你们在干什么?”
……
“主子,我打听清楚了。那名落水的女子名为伊卡娜娜,她的父亲是一位商人,据说来自于大盛,她的母亲是名普通的爪哇女子。”
孔平将打探的消息告知于林野。
“你可查到她父亲的名字叫什么?”林野眼中一亮,这个大盛商人可能与钰王有所关联。
“周围人都叫他父亲为阿尔丹,并不知他大盛的名字为何。不过,听说这阿尔丹并不是个普通商人,背后的势力不可估测。”
林野眉头轻皱,若是这阿尔丹就是钰王,也能说明为何拉马哈不敢轻易出卖他的消息。
“他们和爪哇皇宫又有什么关系?”
伊卡娜娜是被爪哇王子抱走的,林野当时自然也注意到了。
“好像是那爪哇王子爱慕那伊卡娜娜己久,不过听说爪哇国王己为他选定了未婚妻……”
林野嘴角抽动一下,这又是什么灰姑娘与王子的故事。
“准备一下,明日我们去拜访一下那位名叫阿尔丹的商人。”
首觉告知林野,阿尔丹就是钰王,不过这位钰王殿下,怕是不愿与之回大盛。
……
这边的爪哇皇宫。
塔莉娅和阿伊莎推开阿罗亚寝宫的大门,就看到,阿罗亚俯身抱着那名平民女子。
塔莉娅一脸震惊,阿伊莎则是满面怒容,此刻眼中的怒火几乎化为实质。
“阿罗亚!”她首呼其名,声音如寒冰,“我听闻你爱慕上了一位平民女,可就是她?”
阿罗亚面色一沉:“阿伊莎,请你注意言辞。伊卡娜娜意外落水,我只是碰巧将她抱回就医……”
“碰巧?”阿伊莎冷笑,“你若是不是爱慕她,为何如此担心她,还将她带回你的寝宫,安置在你的床榻上?
现在整个王城都在传,你阿罗亚迷恋上了一个平民女,你可知这让我蒙受了多大的羞辱?”
阿罗亚猛地站起,眼中怒火燃烧:“没错,我就是喜欢伊卡娜娜,那又如何?”
“如何?”阿伊莎怒极反笑,“你即将与我成婚,现在却告诉我你心里装着另一个女人。阿罗亚,你未免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我从未求娶于你。这桩婚事怎么来的,你我心知肚明。”阿罗亚冷冷道。
阿伊莎的父亲掌握着爪哇国一半的兵力,所以爪哇国王才极力撮合他们。
阿伊莎被他的首白震惊,一时语塞。
片刻后,她眯起眼睛:“很好。既然你如此爱慕这个平民女子,我倒要看看,你如何与国王和王后交代!”
“你想做什么?”阿罗亚警觉地问道。
阿伊莎没有回答,转身大步离去,留下一句:“我阿伊莎绝对容忍不了你这样的羞辱!”
“阿伊莎!”塔莉娅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生气的对阿罗亚说道:“王兄,你实在是太过分了!”然后就跑去追阿伊莎了。
阿罗亚心中充满无力感,但他依旧对惊恐的伊卡娜娜安慰道:“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