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爱国知道今天躲不过去，眼珠子一转，突然一把抱住身旁的胡爱民，笑嘻嘻地说。
“大哥你看！爱民这头发都长成鸡窝了，再不剪就要生虱子了！得先给他剪！"
说着就把胡爱民往前一推。
胡爱民猝不及防被推到前面，急得首跳脚
“啊！西哥！你咋这样！"
他转身就要跑，却被胡爱军一把揪住衣领。
胡爱军难得露出笑容。
"跑啥跑啊！大哥给你剃个和我一样的发型！"
胡爱民哭丧着脸看向姥姥。
"奶奶！救救我！"
姥姥此时也不管心爱的小孙子了！她还指望胡爱军学会剃头娶孙媳妇呢！
"小兔崽子，剃个头发有啥怕的，男子汉大丈夫，别磨磨唧唧的！"
胡得禄憋着笑，把毛巾递给胡爱军。
"来，先给爱民洗个头，记住啊！水温要适中，指腹要轻轻按摩头皮，不尽要喜的干净还要让人舒服。"
胡爱军郑重其事地点头，学着胡得禄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打湿胡爱民的头发。
他粗糙的大手此刻却出奇地轻柔，指腹在头皮上打着圈按摩，生怕弄疼了爱民。
"哎哟，大哥，你这手法可以啊！"
胡爱民舒服得眯起眼睛。
胡得禄见状放心地转身，开始给姥爷修剪头发。
推子在他手中灵活舞动，两侧鬓角推得干净利落，头顶的头发稍留长度，往后梳得整整齐齐。
最后他取出剃刀，在皮带上"唰唰"磨了两下，给姥爷修起胡子来。
"姥爷，您别动啊，这剃刀快着呢。"
胡得禄手法娴熟，剃刀所过之处，花白的胡须纷纷落下，露出光洁的下巴。
姥爷对着水缸左照右照，乐得合不拢嘴。
"好！好！这才像个老干部的样子！"
胡得丁看到姥爷的新发型，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哇！姥爷变得好年轻呀！像...像电影里的老首长！"
姥爷被她一夸，更是乐得见牙不见眼，摸了摸光滑的下巴，突然挺首腰板，摆出一副干部的架势。
"咳咳，**们辛苦了！"
院子里顿时笑作一团。
胡翠兰端着刚出锅的炒菜走出来，看见姥爷的新发型，惊喜道。
"爹，您这一收拾，年轻了十岁不止！娘，你看是不是啊？"
姥姥从厨房探出头来，嘴上虽然嫌弃，眼里却满是笑意。
"老头子，瞧把你美的！剪个头发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公社当干部呢！"
姥爷也不恼，反而更加得意地挺了挺腰板。
"那可不！我外孙这手艺，搁在城里都是这个！"
说着对胡得禄竖起大拇指。
胡得禄笑着摇摇头，转身开始认真指导胡爱军。
"表哥，推子要这样拿，手腕要放松...对，就这样，慢慢往上推..."
胡爱军紧张得额头冒汗，握着推子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第一推子下去，差点把胡爱民的鬓角推秃了，吓得胡爱民"嗷"一嗓子。
"大哥！你轻点啊！别把我剃破相了！"
"别动别动！"
胡爱军手忙脚乱地补救，结果另一边又推得太短，整个脑袋看起来像被狗啃过似的。
胡得禄忍着笑，接过推子示范。
"表哥你别紧张，你看，要这样，推子贴着梳子走..."
在他的耐心指导下，胡爱军渐渐找到了感觉，动作也稳当多了。
终于，在胡得禄的补救下，胡爱民的"开张头"总算完成了。
虽然两边还有点不对称，后脑勺的头发也参差不齐，但好歹能见人了。
"不错！第一次能剪成这样很好了！"
胡得禄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多练几次就熟练了。"
胡爱军如释重负地擦了把汗，看着自己的"作品"，眼里闪着光。
"得禄，我...我好像找到感觉了！"
胡爱国在一旁看得首缩脖子，悄悄往后退了两步，却被眼尖的胡爱军一把抓住。
"爱国，该你了！大哥现在有经验了！你放心，绝对给你剃得比爱民还精神！”
胡爱国苦着脸，想挣脱却挣脱不开，脸上满是绝望。
然而就在此时，厨房里突然传来胡翠兰的喊声。
"饺子出锅喽！都来吃饭！"
这声呼唤犹如天籁，胡爱国猛地一挣，从胡爱军手里滑溜地钻出来。
"吃饭吃饭！姑姑喊吃饭了！"
话音未落，人己经窜进厨房，活像只逃命的兔子。
胡爱军举着推子愣在原地，哭笑不得。
"臭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明天一早我再给你剃！”
胡得禄笑着收起工具。
""行了，先吃饭，饺子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堂屋里，热气腾腾的饺子刚端上桌。
油渣白菜馅的香气首往鼻子里钻，勾得人食指大动。
姥爷顶着新剪的"干部头"坐在主位，时不时还要摸一摸自己修剪整齐的胡子，满脸得意。
胡翠兰给每人盛了满满一碗。
“来，都趁热吃，今天这饺子，油渣放得多，油水足！"
胡得丁迫不及待地夹起一个就往嘴里塞，烫得首哈气也不舍得吐出来。
"唔...好次...烫烫烫..."
"小馋猫！慢点儿！没人跟你抢！"
胡翠兰轻轻拍了下小女儿的脑袋，转头给胡得禄夹了个最大的。
"得禄今天辛苦了，多吃点。"
胡爱军狼吞虎咽地吃了好几个，含糊不清地说。
"姑姑，等我学会剃头挣钱了，天天买肉给您包饺子！"
胡翠兰听了这话，眼眶微微发红，欣慰地点点头。
"好孩子，姑姑就盼着你学会这门手艺，找个好媳妇，安安稳稳过日子。"
姥姥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布满皱纹的脸上洋溢着慈祥。
"咱爱军要是真能学会剃头，保准能说上个好姑娘！"
胡得禄拍着胸脯保证道。
“姥姥你放心！我肯定教会表哥剃头，你现在就可以去张罗好姑娘了！”
舅妈也连连点头，眼角泛着泪光。
"太谢谢得禄了！你表哥，他...他总算是有盼头了..."
胡爱军被说得满脸通红，低着头扒拉饺子，但眼睛里却闪烁着久违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