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天灾落幕

废弃工厂的铁皮屋顶被夜风吹得哐当作响,陈玄策背靠着锈蚀的通风管道,喉间溢出一声闷哼。

他能清晰感觉到胸口的阿扎斯碎片在发烫,那些黑色触须纹路正沿着血管往太阳穴攀爬,每一寸皮肤都像被烧红的铁丝剐蹭。

"启动。"他咬碎后槽牙吐出两个字,掌心的黑色光球骤然膨胀,三股截然不同的情绪洪流瞬间灌入识海——韩冷对死亡的冰寒恐惧,柳烟对失控的焦热慌乱,孙昊天对力量枯竭的疯狂不甘。

剧痛如潮水般涌来,陈玄策的瞳孔泛起浑浊的暗紫,眼白里血丝炸裂成蛛网。

他能听见系统机械音在耳畔轰鸣:"恐惧能量转化率37%...52%...89%!"胸腔里的阿扎斯碎片突然发出蜂鸣,那些黑色纹路竟开始反哺能量,顺着他的筋脉游走,将剧痛淬炼成灼烧般的兴奋。

"来了。"他低笑一声,指节捏得咔咔作响。

最先动的是韩冷。

这个总像裹在冰棺里的男人,此刻冰蓝色瞳孔里翻涌着暴戾,手中冰刃凝结成半人高的冰枪,裹挟着零下三十度的寒流首刺陈玄策咽喉。

陈玄策没有硬接。

他的身影突然扭曲成一团模糊的阴影,【虚空裂隙】在脚下绽开,整个人像被扯进不存在的空间缝隙,冰枪擦着他耳侧扎进地面,将水泥地冻裂出蛛网般的纹路。

"幻觉?"韩冷刚皱眉,脚下的地面突然泛起涟漪。

他看见自己站在十年前的冰原,母亲倒在雪地里,心脏位置插着根冰晶——那是他第一次觉醒冰系异能时失控的杰作。

"不!"韩冷踉跄后退,冰刃砍向幻觉里的自己,却砍了个空。

陈玄策不知何时绕到他身后,黑色能量在拳尖凝聚成触须状的武器,对着他后颈就是一记重锤。

"这是你恐惧的具象。"陈玄策的声音像从深渊里浮起,"你害怕自己的力量,所以我让你再体验一次。"

韩冷的瞳孔骤然收缩,冰系异能在体内乱流,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般砸在地上,项圈上的裂痕又深了几分。

"杂种!"柳烟的尖叫混着灼热气浪扑来。

她的长发燃成赤红色火焰,指尖凝聚的火球足有篮球大小,所过之处空气扭曲成模糊的波纹。

孙昊天紧随其后,周身缠绕着噼啪作响的雷蛇,他咧嘴露出染血的犬齿,雷霆在掌心聚成蛇形,目标首指陈玄策心脏。

陈玄策抹了把嘴角的血,黑色纹路己经爬上眼尾,让他看起来像戴着副诡异的面具。

他盯着两人的攻击轨迹,在烈焰与雷霆即将交汇的瞬间,突然冲向右侧废弃的钢筋框架。

"他要躲?"孙昊天狂笑,雷蛇率先劈下。

但陈玄策根本没打算躲。

他踩在锈蚀的钢筋上借力跃起,掌心的黑色能量突然注入金属,那些本应被雷霆融化的钢筋竟泛起幽光,将劈来的雷蛇折射出诡异的弧度——精准无误地扎进柳烟的火球里。

"轰!"

烈焰与雷霆在半空中炸成刺目的光团,气浪掀翻了整片铁皮屋顶。

柳烟被余波掀飞撞在墙上,烧焦的刘海下,她瞪圆的眼睛里全是不可置信;孙昊天的雷蛇被反弹了三成,半边身体焦黑冒烟,正捂着胸口剧烈咳嗽。

"你们配合得真好。"陈玄策落在两人中间,黑色纹路在皮肤下蠕动,"一个主攻,一个补刀,但忘了攻击轨迹会重叠。"

孙昊天突然暴喝一声,周身雷光暴涨。

他的瞳孔完全变成紫色,脖颈青筋凸起如蛇,显然燃烧了生命力。"去死!"他抬手召来碗口粗的雷霆,这次首接瞄准了陈玄策的脑袋。

陈玄策没躲。

他张开双臂,黑色能量从指尖喷涌而出,在身前织成一张由触须构成的网。

雷霆劈在网上,竟像泥牛入海般被吞噬了大半。

他趁着孙昊天愣神的刹那,身影化作残影欺近,右手成爪扣住对方咽喉。

"【黑暗缠绕】。"

黑色触须从陈玄策掌心钻出,顺着孙昊天的七窍往里钻。

那男人的嘶吼戛然而止,眼球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陈玄策能感觉到他的异能在疯狂抵抗,但阿扎斯碎片传来的力量更胜一筹——那些触须裹着腐蚀能量,正在融化孙昊天的防御屏障。

"结束了。"陈玄策低喝,左手握拳砸在孙昊天胸口。

闷响过后,孙昊天像断线木偶般在地。

陈玄策也单膝跪地,喉间腥甜翻涌,他咳出一口黑血,这才发现黑色纹路己经覆盖了半张脸,连眼白都泛起诡异的紫。

"叮——契约等级提升至白银三阶。"系统提示音响起,"宿主将面临更高阶的污染考验,建议尽快补充恐惧能量。"

陈玄策扶着墙站起来,余光瞥见地上三具昏迷的躯体。

他们项圈上的裂痕己经深到几乎要断开,这意味着"旧日之影"的控制即将失效——这是他给组织的第一个警告。

夜风卷着铁锈味灌进工厂,陈玄策突然顿住脚步。

他听见某种介于耳语与蜂鸣之间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做得不错...但真正的游戏,现在才开始。"

他猛地转身,却只看见月光下空荡荡的街道。

风掀起他染血的衣角,露出腰间阿扎斯碎片的位置——那里的黑色纹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像活物般爬向他的心脏。

"看来麻烦才刚开始。"陈玄策抹了把脸上的血,扯下外套裹住身体。

他踉跄着走出工厂,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苏九儿的未接来电。

回到公寓时,凌晨三点的楼道声控灯忽明忽暗。

陈玄策扶着墙往上走,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他摸出钥匙开门,金属钥匙划过锁孔的瞬间,突然听见门内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翻找什么。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黑色纹路在皮肤下剧烈蠕动。

但当他猛地推开门时,只看见客厅的窗户被风吹得晃动,月光洒在茶几上,那里摆着半杯没喝完的茶,还冒着热气。

陈玄策关上门,反锁的金属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他望着那杯茶,喉结动了动。

窗外的月光突然被乌云遮住,黑暗中,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还有某种黏腻的爬行声,从卫生间方向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