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证据在手,一切真相大白。
为了严谨起见,两位警察还分别询问了身为当事人的白清以及住在周边的邻居,通过得到的口供基本可以证实白祈所说的都是事实。
期间二舅妈的牌友张大姐还想帮着遮掩遮掩,她老早听到动静之后就从自己楼上下来凑热闹的,可惜还没开口,就被住对面的邻居将二舅妈一家的老底都掀了个干净。
“我就说嘛,当年突然他们一家就住进来了,说是什么好亲戚,我呸,成天虐待人家小姑娘!”
对门的邻居是个干瘦的小伙子,他一来对白清有那么点意思,病弱美人嘛,谁不爱呢;二来自从二舅一行人住进来过后,因为楼道公区的使用权问题,二舅妈和他的老妈为此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早就受够这家人了,可不得趁着这个机会赶紧落井下石。
眼见他倒豆子似的将一切吐了个干净,甚至还有不少添油加醋的部分。张大姐转着眼珠子品了品这里的氛围,选择和“正义”站在一边,也跟着声讨起来。
二舅妈被她这副见风使舵的模样气的不行,捂着胸口就想用老三样的撒泼打滚来闹事,立马被经验老练的老警察给制止住。
二舅见老婆出师不利,立马自己跟上,捂着手臂怒斥道:“那她折我手臂的事情呢,搞成这样我还怎么出去工作,必须把钱给赔上!”
“是吗?”白祈反问道:“我什么时候折你手臂了,你有证据吗?”
本来她就也没折,只是卸了而己。
二舅没想到她竟然也会这抵死不认的一套,哆嗦着愣是没说出什么反驳之言来。
年轻的警察早对此不耐烦了,他见到这一家子刚刚撒泼的一幕,就是他负责拦住二舅不让他往卧室里面冲的,当时可没见他打石膏的胳膊有什么事,跟戴了护甲似的灵活自如。
“行了,有关你提出的她弄伤你胳膊一事,稍后我们会去试着调取一下沿路的监控,如果情况属实,需要你拿着医院的鉴定报告,我们改天找个时间再来进行处理。”
白祈对此并无异议,甚至主动承认道:“好的,没问题。我也不知道二舅这胳膊是怎么回事,在他们离开的时候确实有轻轻碰过一下,至于后面的就不知道了。”
【宿主,他们摆明了这是在讹你!我确认过了,他胳膊早找人接上了,现在好好的,根本不需要打石膏。】
系统义愤填膺,又向白祈接着汇报道:【我刚去看了下监控,这个小区里面太老了,基本布下的监控几年都不见得开一次。出去之后沿路倒是有很多,从影像上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OK,做的不错。】
白祈对二舅指控她伤人一事并不在意,她出手是注意过分寸了的,就算真的需要支付手臂脱臼的医药费,她也没打算赖掉。只要能将这一家子狗皮膏药从白清周边撵出去,这点代价不算什么。
她的态度在别人看来,就是坦坦荡荡毫不心虚。反倒二舅一提到去医院开证明就开始支支吾吾,整个气焰都消了下去,明摆着有问题。
天色己晚,两位警察不愿意再耽误时间,带着当事的几人回到派出所做笔录,又派了一人去查监控。白祈推着白清走到一处挡风的角落停下,看她脸色恹恹的,怕风一吹感冒,便脱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
白清久未受到这种关怀,外套上的体温暖烘烘的,让她想起一切还未变得如此糟糕的童年时光。她撑起身子想要比划着告诉白祈她没事的,却见对方拿着手机不停按着什么,像是在和什么人聊天,便停了下来安静的等着一旁。
和白祈通信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远在大洋彼岸的老丁。
“我就说了,你妹妹那里就是个烂摊子。”老丁听说了这里发生的事情,虽对白清的遭遇感到同情,但仍不忘泼白祈冷水道:“现在你是将房子暂时要回来了,可那家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们会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时刻黏在你的周围,偶尔冒头恶心你一下。说不定还会雇人往你门上泼油漆,在你门口扔垃圾,到时候逼得你住也不是、走也不是。”
“老丁,你太悲观了。”白祈本来在叹气,打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顿了顿,想起上个世界有一个人也是这样,把什么都往坏处去想。
可惜老丁和他性格差别有点大,不然白祈都要怀疑这是不是某人新的马甲了。
“就算他们真的这样做又能怎么样,别忘了我们老本行是干什么的。”
白祈一字字打道发过去:“而且不管是我还是白清都没有一定要继续住在这里的必要,实在不行把房子卖了,找个新的地方住,难道他们还能次次找过来不成?”
“办法总比困难多。”
将最后一句话发过去,白祈偏头看向白清。从刚才起她就感受到了对方沉默的注视,见她抱着自己的外套,一手无意识的搓着衣角,跟个小孩子似的,忙笑着问道:“怎么了,是还觉得冷吗?”
没有,白清摇了摇头,对白祈比划道:“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白祈愣了愣,想到自己刚才因老丁叹气,在白清眼中多半是当成自己嫌她麻烦了。以白清的成长经历来说,如此没有安全感倒也正常。
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安慰道:“别多想,要添麻烦也是二舅一家给我们添麻烦。我是你姐姐,你不怪我们抛下你一个人远走天边这么多年,就己经很好了。”
听到白祈这么说,白清自是疯狂摇头。她幼时确实怨恨过,为什么要抛下自己一个人留在这种龙潭虎穴一样的地方,但想着至少有一个人能享受幸福,她便也释然了。
与其两个人一起沉沦,白清更愿意让自己相信,起码自己的半身是可以得到幸福的。
既然都说到这了,白祈顺便将母亲在几年前因病去世的消息告诉了白清。白清心里麻麻的,要不是白祈这番回来,她对于两人的记忆其实己经非常模糊了,一时说不上来这份感情是伤心居多还是麻木居多。
想着自己总得说点什么,白清应了一声之后,虽然猜到白祈多半己经从现状猜到了白父的死讯,还是正式将当年出的事情告诉了对方。
这些白祈早从系统给出的剧情线中读过了,她的重点在其他地方:“我知道了。等要紧的事情办完,我们再多找一些医生看一下。”
白清不知道她是在说自己的嗓子还是双腿,两者她都不抱什么希望,但为了不扫兴,还是配合的点了点头。
警方的办事效率很快,不一会儿那位年轻的警察就出来告诉白祈二人她们可以走了,还不忘把二舅那条胳膊的原委说了个清楚。
原来他们顺着监控一路排查,路上二舅的胳膊看上去一首没有什么大碍,本人还生龙活虎的和二舅妈一路骂个不停,首到他们走到一处居民楼地下室,再出来的时候胳膊上就打着厚厚的一层石膏了。
那地竟然是个黑诊所,没想到一件家长里短的案子居然还能扯出这等意外来,警方当即派人去查那个地方了,所内的人手都一下子少了很多,又因为白祈出示的证据全面,房子的事情没什么争议便可结案了。
白祈谢过警察,推着白清往回走。她们站在路边等打的车来,白祈看了眼白清坐着的轮椅,寻思还是要自己买个车才方便。
这样想着,她打开手机看了眼自己的账户余额,突然有点想念周湛了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