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只羊驼呼啸而过

小黑屋内,宁倦面目扭曲,滔滔不绝地骂着宁无仪。

宁无仪死鱼脸,蹲在角落里动都不想动。

而他们吵架的中心点,就是为了抢夺李长熹的归属权。

是的,当着李长熹的面,他们两个以这个为中心吵架。

宁倦愤怒不已,“我已经把他送给你两年了,不管如何,这次我一定要把他带回去!”

“李长熹的妻子是我,你明白吗?”宁无仪冷笑道:“你个小三。”

不对,小三的前提是我真的和他有关系啊!

我跟他没关系,他怎么能算小三啊!

这只能算他对我单相思!

李长熹欲哭无泪,想插嘴都不行,只能听他们两个吵架。

宁倦越发愤怒,眼里仿佛有一层寒霜,原本柔和的五官变得极其狰狞,“倘若不是你,他早就是我的人了!宁无仪,是你抢走了他,你才是那个小三!”

他掏出来一把手枪,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宁无仪,高声呵斥:“宁无仪,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把李长熹还给我,今日就放你一马!”

啊?

你们在说什么鸟语?

李长熹目瞪口呆,忍不住打断他们,“抱歉,请问你们在说什么?”

他默默地挡在了宁无仪面前,实在是笑不出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滚开,没你的事!”宁倦烦躁地瞪他一眼,“倘若不是你和他有几分相似,我第一个枪毙你!”

“……”

要不然就承认自已的身份吧。李长熹就看不惯别人嚣张的嘴脸,宁倦好歹也算他救活的,这孩子怎么还拿枪指着他呢?

反了,都反了。

诈死以后,养的孩子全部黑化了。

“宁倦,其实我——”

话没说完,宁无仪突然起身,信息素暴起,强硬地打断了李长熹未说完的话。

宁倦眉头压下去,“哈!还真敢反抗!”

狂躁的信息素并没有成功把宁倦压倒,他依然稳稳当当地立在那,笑意嘲讽,“没有信息素,你算个什么东西?”

宁无仪目光冰冷,“不用信息素。”

宁倦微微皱眉,“你要做什么?”

锁链碰撞,宁无仪像个鬼魅一般,眼底一片冰凉,“杀你,不用信息素。”

“你把他从我身边抢走了半年,那半年,我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恨不得——把你碎尸万段!”

“执迷不悟。”宁倦不再犹豫,手指扣动扳机,电光火石之间,子弹瞄准了宁无仪的额心,极速飞过去——

不要!

李长熹瞳孔蓦然缩小,他没料到宁倦竟然真的会开枪!

在他眼里,这两个孩子虽有不和,却没走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即使这两个人吵架,他也认为有挽回的余地。

可为什么会突然开枪?

宁无仪还被锁链拷着,这一枪他该如何躲?子弹的速度,又岂是常人可以躲开的!

宁无仪不见慌乱,只偏了下头,轻巧地避开了第一颗子弹。

他反应速度极快,在宁倦扣动扳机的一瞬间,他就已经反应过来。即使是子弹的速度,也没能追上他的反应速度。

子弹擦过他的头发,陷入了身后的墙面。

躲开了。

宁倦眯起眼,“哈……命真大。”

李长熹惊魂未定,他甚至没看清楚宁无仪是怎么躲子弹的,他连子弹的轨道都没看清楚,宁无仪居然就躲过去了!

又是一颗子弹飞速射过来,宁无仪厌烦地动了下手腕,锁链就十分巧妙地挡下子弹,子弹偏离轨道,射到地面,摩擦出一阵火花。

又躲开了。

被锁着反应速度都这么快吗?

李长熹第一次见识到如此逆天的外挂,男主不愧是男主,这外挂也太牛了!

连续两颗子弹射空,宁倦停下射击,若有所思,“既然射不中你,那就……先把你旁边这个处理掉?”

枪口指向了李长熹。

李长熹心里有一只羊驼呼啸而过。

“你敢!”宁无仪周身气压猛地低下去,试图强行调用信息素。

然而子弹已经朝李长熹飞过去!

李长熹只不过是普通人,他没有男主那样可怕的反应力,根本不可能和子弹比速度。

然后他被宁无仪抬脚踹翻,摔倒在地。

他脑袋砸在地上,砸得他耳晕目眩,对外界丧失了感知。短短几秒,他眼前只剩下黑暗。

子弹从他上方擦过去。

宁无仪呼吸变得急促,凌厉的信息素再次充斥着房间。他抬起手,浑身的肌肉绷紧,墙面的锁链被绷直——

哗啦一声,锁链竟然硬生生被他扯断了!

李长熹痛苦地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站稳,又被宁无仪一把抱住了头,一手揽住腰,两个人一起滚出去几米远。

一颗子弹落到方才李长熹躺尸的地方。

枪口冒着滚烟,接连空枪,宁倦脸上彻底失去笑意,“开枪!”

“跪下!”宁无仪脖子上青筋暴起,眼底布满血丝,嗓音沙哑,把李长熹死死护在怀里。

一声令下,信息素好似突然听懂了话,张牙舞爪地朝那群人扑过去。

两个保镖来不及拔枪就被迫跪地,而宁倦只是身形晃动两下,勉强站稳。

“你……还能调用信息素?不可能…不可能!”宁倦只是没跪地,却也无法动弹。

宁无仪没理他,方才为了挣脱锁链去,他太过用力,坚硬的链子把他的血肉给磨掉了一块,此刻鲜血淋漓。

暗红的血液一滴滴落在地上。

他捧住李长熹的脸,细细打量着,嗓音颤抖,“长熹,是你吗?长熹?”

李长熹混沌的思维慢慢清明,他差点给摔傻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宁无仪的脸,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句话:“是我……嘶,好痛……”

见他没事,宁无仪猛地舒口气,死死抱住他的腰身,“还好是你……”

血落到李长熹肌肤上,他迷茫地看了一眼自已的手臂,才发现宁无仪受了伤,最深的伤口已经见了骨,锁链依旧牢牢地贴着血肉。

他倒吸一口凉气,“无仪……你先松手,你的伤!”

宁无仪却不松手,捧住他脸,眼里流露出一些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