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手轻松地撑着车窗边框,左手操控着方向盘。
明黄的灯光如水般洒落在他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上,仿佛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副驾驶上的虞然像只好奇的小猫儿,全程紧紧地扒拉在车窗前,瞪大双眼注视着车窗外的建筑街道。
发现有一些路人投来关注的目光,虞然有那么一丝尴尬。
她转过头,略带抱怨地看他,“你就不能把敞篷合上嘛?这样被人盯着看真的很不舒服!”
听这语气怎么倒像是成他的错了?
男人漫不经心地笑,“夜景不是你要求看的?我不开敞篷你怎么能看得更清楚。”
听到这话,虞然微低下头,小声嘟囔起来:“可是,这么多人都在看着我们,我觉得不舒服。”
还是一只不太喜欢出风头的小猫呢。斯泽楷嘴角漾着浅笑,随后伸手将敞篷合上。
就在敞篷刚刚合拢的那一霎那,只听见车内响起男人不明意味的话语,“坐好了。”
“啊?什么…”
下一秒,虞然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推背感袭来,身体猛地向后仰去。
斯泽楷一脚油门踩到底,百里加速2.8秒,车速瞬间提升至190,强大的动力让这辆超跑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疾驶而去。
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崩溃的尖叫:“斯泽楷!你开、开慢点啊!!”
听到女孩的呼喊,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疯狂而兴奋的笑意。他不仅没有减速的意思,反而再次踩下油门,进一步提升车速。
转眼间,这辆超级跑车的V8内燃机转速已经飙升至268,直直地向着高速公路疾驰而去。
如果拥有这样一辆顶级超跑却不能尽情驰骋,那么购买它又有什么意义?所以,他要彻底释放这辆车的潜能,享受那种极致速度带来的和刺激。
原本半小时才能到贝莱尔,愣是被他硬生生地缩短到了10分钟。
不过让斯泽楷感到意外的是,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虞然竟然表现得异常坚强。
本以为像这样激烈的极速狂飙,她肯定会忍不住吐出来,可事实却是,除了脸色稍稍变得苍白一些之外,她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适应能力。
当车子开入地库,平稳停下时。
女孩艰难地下了车,双腿还有些发软。
一只手扶着墙壁,支撑住自已摇摇欲坠的身体,同时抬起头,凶狠地瞪了眼车里的男人,眼中满是怨愤与不满,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
随后二话不说便率先进了电梯,甚至都没有等还没下车的斯泽楷。
望着女孩那气鼓鼓离去的背影,男人摸了摸自已的鼻子,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疯子!!”虞然生着闷气回了自已房间,她发誓再也不会坐他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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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然这几日一直在计划着偷跑回国的事情。过程很重要,必须确保每一个环节都毫无破绽才行。
她已经想出了一个完美的借口,到时候就以去公司找斯泽楷为理由。只要能够顺利下山,她直接拦下出租车,直奔机场。
不过…斯泽楷这几天好像又消失了?
她试探性地向乌北打听情况,之后才得知他去欧洲了。
没有斯泽楷的允许,虞然就不能随便下山。
她觉得自已像是被囚禁在这里一样,像身陷囹圄的笼中鸟。
无论走到哪里,身后总会有塔琳娜的身影。
这种无时无刻不在被监视的生活让她感到迷惑不解,又心生惶恐与不安。
斯泽楷回来当天,便接到了父亲斯望津的通知,让他晚上回老宅共进晚餐。
在斯泽楷18岁那年,斯望津就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将家族的所有产业传给了自已唯一的儿子。
然后退居幕后,开始全心全意地陪伴起妻子文婉清。
斯望津还给斯泽楷定下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没有得到允许,平日里他不能来老宅。
理由倒也简单,无非是他不愿看到儿子与自已的妻子碰面罢了。
他是个极致的疯子,对于文婉清的情感已经到了一种近乎病态偏执的程度。
斯望津满心满眼只期望着婉婉的目光和心思永远都停留在自已身上,哪怕是一丝一毫分给其他人,包括自已的亲生儿子,他也是绝对无法容忍的
所以在斯泽楷的认知里,自已只是为了给斯家增添一个继承人而生下来的工具而已。
因为斯望津极度扭曲的心理,对文婉清那几近疯狂的独占欲望,使得原本应该亲密无间的母子二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如同陌生人一般冷漠疏离。
文婉清和斯望津前两天才结束在冰岛的旅游。
刚一到家,她便迫不及待地央求斯望津,恳请他允许自已与儿子见面。
尽管他一万个不情愿,但出于顾及妻子的心情和感受,最终还是拨通了斯泽楷的电话。
此刻,庞大而古老的斯家老宅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唯有偶尔传出的轻微刀叉相碰的声音,打破这片令人窒息的静谧。
饭桌上,三人默默用餐,彼此间无半句交流,气氛压抑窒息,仿佛同桌就餐的是毫无关系的三个陌生人。
文婉清是一位温婉柔顺的中国女人,拥有一双理应是风情万种的桃花眼,却因为性格原因,而变得娇媚柔弱。
斯泽楷大部分是继承了她的五官以及眼型,所以虞然才会觉得他笑起来好看,有一种亲和力。
时光仿佛格外眷顾文婉清,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用餐期间,她时不时地会贴心地为斯泽楷夹菜,可每次都会被他礼貌而又坚决地婉拒:“谢谢,不用,我自已能够照顾好自已。”
坐在一旁的斯望津见状,轻轻拉起文婉清的手,声音温柔:“婉婉,他都已经长大了,你不必再这样事无巨细地照顾他。”
斯望津是中美混血,常年冷着一张脸,神情冷峻无波澜,即便马上快五十了,看上去却像三十多岁一样。
那对深邃如海的棕色眼眸,此刻正直直地盯着斯泽楷,其中并无半分久别重逢后身为父亲见到孩子应有的欣喜。
只是淡漠至极,唯有当目光转向身旁的婉婉时,眼底才会泛起一丝涟漪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