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的这个春节和以往有些不同。
因为认了亲,傻柱和易中海夫妇以及聋老太是肯定要一起过年的。
而因为贾家困难,所以易中海又提议,大家一起在贾家过年。
这样剩菜又可以留在贾家,让他们家可以过得宽裕一些。
虽然还只是傍晚,四下就已经不时响起了鞭炮声。这是那些已经早早准备好了年夜饭的人家开始放炮下饺子了。
马路上早没了什么行人,大家都已经在家里齐齐得准备年夜饭,一家人和面的和面,剁馅的剁馅儿。
攒了一年的油,这时候也宽宽得拿出来,炸着油面叶、丸子、麻圆、油盒跟蚂蚱腿儿。
孩子早就等着这一刻了,一见到好吃的出锅,也不嫌烫,就迫不及待得伸出手去,抓上一把往嘴里塞……
可是这一切,都和郝强无关。
还没办婚事的郝强,虽然早早备好了年货,可一个人过节也就是这么回事。他下午吃的晚,这会儿倒还没饿。便也不吃晚饭,就背了个书包,走出四合院。
离开四合院没多会儿,郝强从空间摸出辆自行车,骑了上去。
以他的收入水平要骑自行车还是容易让人侧目,所以郝强也只能这会儿骑着车子兜风,平时是不方便放出来的。
书包里塞的鼓鼓囊囊的,是一早准备的花炮。而郝强要去的地方,就是不算太远的一处小河边。
自行车一路飞驰,要不是担心太招眼,郝强甚至想要把空间里的那辆三轮挎子给放出来爽一爽。
天色已经渐渐昏黄,这会儿还不是放花炮的最佳时间。
站在河堤上,望着下面被厚厚冰面冻住的河水。郝强忽然想要放声大叫。
孤单和寂寞,甚至连手机也没有的生活,虽然已经习惯了半年多,可还是让一个后世的现代人无法忍受。
他想要放声大叫,想要奔跑,想要在这无人的天地中放纵一回。
所以郝强把车扔回空间,就在河堤上奔跑起来。
跑到一处小桥边,看着四下无人,郝强把手握成了喇叭状,就想大声叫唤。
可是,叫什么呢?
“啊~!小妞站住!搞对象不?我是学生,我爸干部!”
即使在这样四下无人的环境下,郝强还是选择了属于这个时代的话语。
一生谨慎的他,如果不是娶了个“蜀道山”的老婆,想来也不会因为烦闷而走去河边摸鱼,最后来到这里。
可下一刻,郝强还是被吓了一跳!
“郝强?你不是工人吗?怎么又成学生了!”
“谁?”郝强吓得一跳,低头看了看自已,没什么破绽,这才问道。
“你雨水姐!”从桥下的坡上站起一个人来,正是何雨水!
“雨水姐,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儿?”
何雨水现在还没结婚,按理是该跟傻柱一起过年。可她又谈好了亲事,要是去未来婆家过年,倒也说得过去。
但现在看来,何雨水哪里也没去,竟是和郝强一样,在这大年三十的晚上,自已跑到了河边!
“大过年的,你怎么在这里?”何雨水却反问道。
“我?”郝强愣了下,一拍身上军绿色的帆布挎包,“我买了花炮,找个没人的地方放炮的。”
“花炮?”何雨水眼中一亮,“我可好多年没看过放花炮了。”
“那就一起放?不过,这马上天黑了,雨水姐你在这儿干嘛?”
“我们单位宿舍就在对岸不远,我坐这儿吹吹风。”
“这寒冬腊月跑出来吹风?”郝强笑了笑。
“笑什么?”雨水一瞪眼,却催促道,“快点把花炮拿出来放!我还等着看呢。”
“成!看我先给你来个大地开花。”郝强先划着火柴点燃一根烟,这才用烟去点花炮。
这个时代的花炮,品种并不多,花样也少,郝强包里就是大地开花,火焰山,地老鼠,小蜜蜂还有窜天猴几种。
郝强每样都买了些,就在这黄昏时分放了起来。
天越来越暗了,花炮也显得越来越绚烂。
“雨水姐,你来放一个?”
“行,我来!”何雨水也不推辞,接过郝强递来的烟,就点燃了一只火焰山。
这火焰山个头还挺大,做得像是一个锥形,点燃之后,就有红色黄色和白色的火花汹涌喷射而出,足足喷发了有两米多高,照得四下像是白昼一般。
还没等何雨水发出满足的叹息声,那火焰又迅速萎靡下去,然后熄灭了!
被吊在半空的何雨水愣了愣,轻轻“呸”了一声道:“原来也是个蜡枪头!”
郝强嘴角抽了抽,却没好意思作声。
见郝强沉默了,何雨水也疑心他听懂了什么。场面便有些局促起来……
“放好了,不放了。我得回去了。”何雨水只是放了两只花炮,就拍拍手要作别。
“这会儿天黑了,雨水姐,我送你。”
“好!”
何雨水也不推辞。这个时代同行的男人要送女人到家是义务。因为哪怕是在京城,走夜路还是危险的。
年三十的天空中没有月亮,只有几点星光。两人一路并肩而行,却俱都无言。
“对了,强子,你怎么不在院儿里放花炮?”
“这……院儿里没人值得我给他们放炮看。也就除了雨水姐你。”郝强顺口道。
“是嘛?”何雨水很感兴趣得扭头看了眼郝强,只看到大致的轮廓,却已经看不到他的表情。
“不然呢?你打从上高中后,不也很少回院子?”
何雨水点点头,没说什么。
两个人在大年三十的时候,在这荒凉的河边相遇,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
到何雨水单位宿舍并不远,两人没几步就走到了。
这里只是一个后门,原来的围墙塌了一部分,被修成了一个门洞,却也没有门。
“我到了。谢谢强子。”
郝强却看着这个小院,只有三栋三层的筒子楼。可已经是晚上了,只有零星的灯光点亮。
“都没人了啊?”
“这儿是集体宿舍,过年了还不得回家嘛。得到了年初三后,才有人开始回来。”
“雨水姐,你怎么不回家?”
“我……”何雨水怔了一下,还是说道,“那个院子里已经没有我的家了。”
“呃~”郝强虽然不知道何雨水发生了什么,却能听出她话里淡淡的伤感。
也许这就是她在年三十的傍晚,一个人坐在河边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