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姜栀枝像个无辜的老实人一样认错,脑袋里却诚实又意犹未尽地回忆了一遍。
不像一到夏天就热衷于穿无袖背心的席靳,陆斯言一年西季都包裹得严严实实,露肤度极低。
不仅男德满分,身材也是介于青年和男人之间,恰到好处的漂亮。
竟然还是粉色。
姜栀枝又感慨了一遍,这才听到了来自对方的原谅:
“没关系,我去换衣服。”
脚步声响起又消失,姜栀枝手指张开一条缝,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眼珠子转了转。
她一本正经的坐下来,继续坐在小象凳子上,开始收拾小药箱。
没过多大会儿,陆斯言去而复返。
他换了一条更精致点的滚边浴袍,真丝质感,只是腰部的系带明显更结实了些。
估计是在防着她。
姜栀枝的视线在上面落了半秒,露出一个可爱笑容。
对面的青年举了举手腕,露出被包扎的白色绷带,声音温柔:
“动作不方便,又怕你等急了,所以没有换套装。”
姜栀枝毫不介意的摆了摆手,又继续收拾自己的小药箱。
陆斯言在对面坐下。
她将盒子一扣,视线冷不丁往对面一扫,整个人噎了一下。
大哥估计平时不太穿浴袍,所以没有相应的经验。
姜栀枝挠了挠头,想提醒他这样有点走光了。
从她的角度,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对方劲瘦的大腿线条。
如果不是房间里的光影太过昏暗,她甚至怀疑自己能看到对方的腿根。
不过这种话说起来也有些尴尬,而且在海边玩的时候,穿泳衣泳裤都见过了,这倒也没什么。
姜栀枝迅速说服了自己,开始若无其事的跟对方聊天:
“今天哥哥心情不好,是因为那个霍连城吗?”
想到那个白色身影,姜栀枝将收拾好的小药箱放在一边,手肘撑在上面,托着自己的脸颊:
“好尴尬,他竟然是哥哥的小叔,我把他错认成哥哥,还非要他背着我。”
“不过他脾气挺好的,被我扯耳朵也没有生气……”
姜栀枝的调子慢吞吞的,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再次扯回谈话的主题:
“是他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了吗?”
“他是不是让你认祖归宗,让你从家里离开,回归霍家。”
对面的青年眼睫半垂,声音很轻:
“我是姜家的人,没有回归别家的说法。”
冷白的脸色像是一捧新雪,垂下的眼睫在眼下打出密密阴影,配着颜色寡淡的唇,有种白瓷般的脆弱。
向来无所不能,永远承担着保护者角色的大哥难得露出细微的脆弱,和往日截然不同的人设,格外惹人怜惜。
美人落寞,总是会让人忍不住心疼的。
姜栀枝心头莫名一动,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又奇怪的兴奋:
“所以真的是他让你不高兴了?”
“我今天才见到他,对他也不是很了解,哥哥能不能给我讲讲?”
她真的想好好跟最近状态不好的大哥聊聊天。
可那个敞开的浴袍实在是太能吸引她的注意力,光影下冷白的皮肤,连膝盖都透着粉。
或许他哪里都是粉的。
姜栀枝甚至怀疑自己有点变态,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又火速补上一句,表明立场:
“如果实在不喜欢他,我们就把他当成远房亲戚好了。”
“毕竟他十几年没露面,现在一露面就惹你不开心。”
姜栀枝也有点不高兴了,她觉得霍连城是个惹祸精,对他的好感迅速降低。
对面的青年唇角牵动,似乎是有些无奈:
“不是他的问题,是我不好。”
稠黑的视线忘了过来,像是深不见底的浓墨,向来脾气很好的大哥坐在沙发上,语气里带着疲倦:
“大概是……大概是我最近不在状态。”
他有一些自嘲的扫了眼自己受伤的手臂,姜栀枝的视线也忍不住看了过去。
“生辰宴见血,总归不是什么好兆头——”
话音刚落,“轰隆”一声。
骤然响起的雷鸣伴随着闪电撕裂天幕,像是在响应这句话一般。
对面的青年下意识望向窗外,整张脸灰败到瞬间失去血色。
夏日的雨来得急,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狂风裹挟着暴雨就砸在了窗户上。
房间里的灯明灭两次,又在下一个瞬间陷入完全的黑暗。
空气中传来一声轻笑,带着某种嘲弄和凉薄,像是某种衰败命运的注解。
姜栀枝心头一紧。
“什么鬼天气!也太不给我小姜面子了!”
陆斯言不高兴,姜栀枝也不高兴了,率先骂出口。
房间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姜栀枝摸黑起身,朝着哥哥的方向伸过手去,慢慢挪着步子,试图安慰对方:
“今天的事情就是凑巧,夏天嘛,就是雨大雷多,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那个夏天,连着下了半个月的雨……别想这么多,哥——”
在空气中摸索的手指被青年的大手攥住,掌心的温度带着某种灼热,几乎要把她烫化。
姜栀枝动作一顿,不小心踢在了桌角。
下一秒,伴随着失重感传来的尖叫声,对方的大手牵着她的手腕,她却下意识载过去,连带着半截潮湿的尖叫声,结结实实撞进青年温热胸膛。
沐浴过后的柑橘香在漆黑的夜色中变得浓郁,无孔不入地侵占着她的呼吸,连掌心下的皮肤都开始发烫。
“摔疼了没有?”
炙热的呼吸落在她发丝上,像是某种点燃的火苗。
姜栀枝下意识撑起身子,却依旧清晰的能感受到掌心下对方皮肤的温度。
青年的唇若有若无的蹭过她的发丝,声音依旧是密不透风的温柔。
他一点点圈着她的腰,首至完完全全将他圈进自己怀里,下巴轻抵着她的发顶。
几乎完全嵌合的怀抱,黑暗中急促的心跳声,落在发丝上的呼吸,对方的指尖不经意的蹭过她的腰窝,姜栀枝只觉得半边身子都软了。
太怪了。
可大概最近公司里的事务繁琐,又有霍连城这个送上门来的不速之客,哥哥的生日宴受伤见了血,又恰逢暴雨天……
一连串的事情压在心头,让他压力巨大,所以才难得流露出脆弱。
才会汲取温暖一般抱住她,渴望得到坚定的安全感。
毕竟多年以前胆小的她,曾经也是这么躲在被收养的兄长怀里,这么黏人的。
青年结实的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几乎要完完全全收进自己怀里。
属于成年男人的胸膛坚实,灼热,连湿漉漉的水汽都被蒸发了。
只有“扑通扑通”,越来越快的心跳声昭示着剧烈的不安。
被青年禁锢在怀里的少女伸出手臂,环住对方的脖颈,蹭了蹭他的脸颊:
“今天晚上我不走了。”
“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