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气氛如同凝固了一般。
冬日的寒风呼啸而过，卷起片片雪花，在空中打着旋儿。
何家的房门大敞着，屋里却没有一点动静。
贾张氏还抱着棒梗站在雪地里，但已经不敢再骂了。
整个院子里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紧张感。
就在这时，易忠海站了出来。
他理了理身上的中山装，一边掸着衣襟上的雪花，一边缓缓走到何家门前。
"这是怎么回事啊？"易忠海的声音不疾不徐，透着一股子道貌岸然的味道，"大过年的，怎么闹出这么一出？"
他的眼神在何家敞开的房门和地上的人形大坑之间来回扫视。
那副样子，活像是一个为民做主的父母官。
"一大爷，您评评理！"贾张氏见有人撑腰，立马来了精神，"这个杀千刀的何安，把我家棒梗打成这样！"
易忠海轻咳两声，脸上露出一副慈祥的模样。
"何安啊，"他朝房门里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说教的味道，"你这样做可不对啊。"
"棒梗是个孩子，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就算他做错了什么，你也不能这样啊。"
何安坐在屋里，静静地听着易忠海的话。
这老家伙说话的腔调，倒是一点没变。
总是装出一副大家长的样子，实际上不过是为了自已的利益。
院子里的其他住户也开始附和起来。
"是啊，棒梗才多大？你一个大人怎么能这样？"
"就算他偷了你家东西，你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啊！"
"这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
易忠海见状，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他刻意提高声音说道："何安，你要知道，做人要厚道。"
"你现在虽然身体不太好，但也不能因为自已的遭遇就迁怒别人啊。"
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听起来满是关切之意。
但何安却从中听出了深深的恶意。
这老狐狸，是在暗示他命不久矣呢。
但何安没有说话，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何安，你说句话啊。"易忠海继续说道，"你这样躲在屋里不吭声，像什么样子？"
"出来给棒梗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说着，他还冲着屋里摆了摆手，一副好言相劝的样子。
"是啊，出来道个歉吧。"院子里的人也跟着起哄。
"道个歉又不会少块肉。"
"咱们都是一个院子里住着的，和气生财嘛。"
易忠海抚着胡子，笑眯眯地说道："何安啊，你要知道，现在是新社会了。"
"我们要以理服人，不能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
他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听起来像是在主持公道。
但何安却听出了其中的威胁之意。
这是在拿"新社会"来压他啊。
这种时候，谁要是被扣上一个"思想落后"的帽子，那可就麻烦了。
易忠海这老狐狸，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何安冷笑一声。
这些人，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贾东旭还活着，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他的妻子秦淮茹也还没有怀上槐花，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院里转悠。
易忠海，更是仗着自已"道德楷模"的名声，没少背地里搞些龌龊事。
只不过现在这些人还没有露出真面目罢了。
"何安，你倒是说句话啊！"易忠海见何安迟迟不出声，语气渐渐严厉起来。
"你这样躲在屋里，是心里有愧吗？"
他这话一出，院子里的人立马跟着起哄。
"就是，心虚了吧？"
"打了人还不敢认账，这算什么样的人？"
"这种人，我看就是思想有问题！"
何安坐在屋里，嘴角微微上扬。
这些人，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既然他们这么想找不自在，那就陪他们玩玩好了。
何安站起身来，迈步走向门口。
院子里的人见状，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就连易忠海，脸上的表情也微微一僵。
这个"病秧子"站起来的样子，怎么看着有点吓人呢？
何安走到门口，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
他的眼神平静，但却让人感到一股说不出的压迫感。
"你们说的对，"他突然开口，声音不大不小，却让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做人确实要厚道。"
众人互相看了看，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是要服软了？
易忠海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这就对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朝何安走近了两步，"我就说嘛，咱们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何安突然笑了。
他这一笑，不知怎的，让院子里的人又往后退了几步。
那笑容，怎么看着这么渗人呢？
"所以，"何安继续说道，声音依然平静，"我才没把他打死。"
这话一出，院子里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易忠海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这小子，这是在威胁他们？
寒风呼啸，卷起片片雪花。
四合院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更加凝重了。
易忠海脸色铁青，他没想到何安会说出这种话来。
这是在威胁他们？一个快死的病秧子，居然敢这么嚣张？
"你......"易忠海指着何安，一时说不出话来。
何安却笑了笑，径直往院子里走去。
他的脚步很轻，踩在雪地上几乎没有声音。
但每一步都让围观的人群不自觉地往后退。
何安走到棒梗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偷东西的时候不是挺能耐的吗？"他的声音很轻，"怎么现在躲在你奶奶怀里哭鼻子？"
棒梗一听这话，顿时吓得把头埋进贾张氏的怀里。
贾张氏想说什么，却被何安冰冷的眼神吓得说不出话来。
"我最后说一遍，"何安环视四周，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以后谁要是敢偷我家东西，或者打我家房子的主意......"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他转身往回走。
"你这是在威胁我们？"易忠海突然喊道。
他的声音里带着愤怒，但更多的是不甘。
"威胁？"何安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只是在告诉你们一个事实。"
"做人要讲道理，"他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易忠海一眼，"您不是最爱讲这个吗？"
这话像一记耳光，打在易忠海脸上。
易忠海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最擅长的就是打着"讲理"的旗号占人便宜，没想到今天反倒被人用这话怼了回来。
一时间，院子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这还是那个整天病恹恹的何安吗？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可怕？
易忠海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一个病秧子，竟敢当众打他的脸？
"我看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易忠海突然提高了声音，"现在是新社会，你这样横行霸道，是要给自已找麻烦！"
他这话里的威胁意味再明显不过。
在场的人都听出来了，这是要搬出"政治"来压人了。
但何安却像是没听懂似的，依然站在原地，神色平静。
"新社会？"他轻声说道，"那不知道偷盗勒索，算不算新社会该干的事？"
这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易忠海心口上。
院子里的人面面相觑，不少人脸上都露出尴尬的神色。
大家都知道，贾家父子做的那些事，可不怎么光彩。
而易忠海平日里和他们勾勾搭搭，也不是什么秘密。
"你......"易忠海气得胡子直抖，但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何安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
"怎么？您老不是最爱讲道理吗？那咱们今天就好好讲讲理。"
他这话说得不咸不淡，但听在易忠海耳朵里，却比刀子还要难受。
贾东旭在一旁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