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的四合院里一片寂静。
雪花纷纷扬扬地落着，给整个院子盖上了一层白色的绒毯。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
雪地上那个大坑里，棒梗还在哀嚎，白花花的雪沫子洒得到处都是。
那深深的人形坑仿佛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砸出来的，周围的雪都被震得飞溅开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雪花圈。
零星的雪花还在不停地往坑里飘落，却掩盖不住棒梗痛苦的呻吟声。
冬日的寒气顺着敞开的房门往里钻，却驱散不了院子里凝重的气氛。
贾张氏正在灶房烧火，听到动静连围裙都来不及解就冲了出来。
她的头发散乱，脸上还沾着灶台的烟灰。
"哎呦我的天爷啊！"她的尖叫声划破了院子里的死寂。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像是一把刀子划破了冬日的宁静。
"我的乖孙子啊！"贾张氏撕心裂肺地喊着，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
她连鞋子都踩歪了，跌跌撞撞地冲到雪地里，膝盖一软跪在了棒梗身边。
一把将棒梗抱在怀里，贾张氏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往下滚。
"谁？是谁把我的宝贝孙子打成这样了？"她一边抱着棒梗，一边环视四周，眼神里带着凶光。
"是何安！"棒梗突然指着何家的房门，声音里带着哭腔，脸上还挂着没擦干的泪珠，"是那个病秧子踢的我！"
"什么？"贾张氏一听这话，如同被人捅了马蜂窝。
她腾地站起来，雪花从她身上簌簌落下，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大。
贾张氏指着何家的房门，声音骤然拔高。
"你个丧尽天良的东西！我孙子好心去看你，你居然敢打他！"
她的头发散乱，脸涨得通红，手指都在发抖。
"你这个没爹没娘的野种，连个男人都不是，也敢打我孙子！"
贾张氏骂起人来从不嘴软，这次更是把积攒的狠话都倒了出来。
"造孽啊！你这样的人活该没人要，活该孤独终老！"
她一边骂一边哭，抱着棒梗的手都在发抖，那样子好像恨不得冲进去把何安生吞活剥了。
院子里其他住户都被声音吸引出来，有的倚在门框上，有的站在走廊下。
有人穿着棉袄，有人披着外套，还有人干脆光着膀子就出来看热闹。
但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劝阻，仿佛都在等着看好戏。
贾东旭站在一旁，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他的拳头握得死死的，指甲都要掐进肉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昨天他还在和易忠海商量着这家的房子，今天自已的儿子就被打了。
这口气，他可咽不下去。
"我诅咒你断子绝孙！不得好死！"贾张氏的声音越来越尖锐。
她的诅咒声回荡在四合院的上空，惊起几只栖息的麻雀，扑棱棱地飞向灰蒙蒙的天空。
就在这时，何家的房门突然发出"吱呀"一声响。
那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刺耳。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声音吸引过去，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何安站在门口，目光平静地扫过院子里的每个人。
瞬间，仿佛有一阵冷风吹过，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就连贾张氏的哭骂声也戛然而止，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众人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这个昨天还奄奄一息的病秧子，此刻竟然能稳稳地站在那里？
而且看起来哪有半点病恹恹的样子？
他身形虽然清瘦，但站姿挺拔，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
那双眼睛明亮得吓人，哪里有半点病入膏肓的样子？
"明明前几天都快不行了......"有人小声嘀咕。
"这不对劲啊，昨天我还看见他连水都喝不进去......"
"该不会是......"
众人悄悄交换着眼色，心里都有些发毛。
这小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诡异？
何安站在门口，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
那眼神，锐利得让人心里发慌，好像能看透人心似的。
在场的人都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目光，生怕被他看出心中的算计。
易忠海站在人群中，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何安。
昨天他还亲眼看见这小子躺在床上气若游丝，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今天却突然能把人踢飞出门，这变化也太大了。
更让他心惊的是，何安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气势。
那哪是一个病秧子该有的样子？
倒像是一头随时会扑上来的猛兽。
"回光返照......"不知道谁小声说了一句。
这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水中，立刻激起了一圈涟漪。
"对啊，肯定是回光返照！我姥爷临死前就这样。"
"我听说临死前都会这样，人突然有劲，那是回光返照的征兆......"
"这样的情况我见多了，没几天就该咽气了......"
"越是这样，怕是越不中用了，说不定明天就......"
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像是涨潮的海水一般此起彼伏。
有人暗暗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他们之前的算计，岂不是还有戏？
何安听着这些议论，嘴角微微上扬。
他知道这些人在打什么主意。
无非是等着他咽气，好抢他家的房子罢了。
这些人的算盘打得可真响。
"怎么？"何安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都打了个激灵，"等着我死？"
众人面色一变，窃窃私语声戛然而止。
这小子，难道听见他们刚才的议论了？
"你......"贾张氏指着何安，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刚才的气焰也消了大半。
院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易忠海和贾东旭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小子不简单啊。
如果真是回光返照，那现在正是最虚弱的时候。
不如趁这个机会......
何安看出了他们的心思，冷笑一声。
他这一笑，不知怎的，让围观的人群又往后退了几步。
"诸位要是觉得我快死了，大可以试试。"
说完，他转身走进屋里，但没有关门。
这是在等着他们上门找麻烦啊。
院子里的人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小子的样子，哪像是快死的人？
反倒像是......在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但他们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毕竟，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
要是错过了今天，让这小子真的好起来......
众人的目光渐渐变得阴冷。
寒风吹过四合院，卷起片片雪花。
但这丝丝寒意，却掩盖不住众人心中渐渐升腾的火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