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北风裹挟着砂砾,如刀刃般刮过万里长城的青砖。值岗的士兵张铁握紧手中的青铜望远镜,目镜中的牛皮垫片早己被磨得发亮。这种墨家新制的"千里望"能将十五里之外的景象清晰呈现,此刻镜头里,枯黄的草原上只有零星的野狼群在游荡,不见半个人影。
"老张,换岗了!"同班的李二柱裹着厚实的羊皮袄,怀里抱着刚从军营食堂取来的铜制保温桶,"今天有炖羊肉,还有墨家新烤的麦饼!"张铁收回望远镜,金属镜筒还残留着体温。他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望着不远处灯火通明的戍楼——那是用青砖和水泥砌成的三层建筑,顶层架着蒸汽取暖炉,通过管道将热气输送到每个岗哨。
两年前,张铁刚到长城戍边时,住的还是透风的土坯房,每到冬季都要蜷缩在羊皮被里熬过漫漫长夜。如今的军营里,双人间配备着墨家特制的"地龙暖床",床底的铜管通着蒸汽,被褥永远干燥温暖。更让他惊喜的是每月准时发放的饷银——1200秦元的基本工资,加上500元的边疆补贴,足够他寄回家中修缮房屋,供弟弟去长安的学堂念书。
"听说匈奴人现在连马粪都烧不起了。"李二柱掀开保温桶,羊肉的香气混着胡椒的辛辣扑面而来。张铁掰下一块麦饼,想起上个月在望远镜中看到的景象:西伯利亚的荒原上,匈奴人的帐篷东倒西歪,瘦骨嶙峋的马匹在雪地里啃食枯草,几个面黄肌瘦的牧民正争抢着一块发黑的兽皮。
此刻的西伯利亚腹地,匈奴单于冒顿的王帐内弥漫着绝望的气息。曾经纵横草原的十万铁骑,如今只剩下不到两万人。"大单于,东面的部族带着牛羊投靠大秦了!"一名侍卫踉跄着闯入,脸上还带着冻伤的疤痕,"他们说...说大秦不仅给粮食,还教他们用蒸汽犁耕地。"
冒顿握紧手中的青铜酒壶,壶中仅剩的残酒早己结冰。自从被秦军与义渠联军击溃后,匈奴被迫北迁,却在西伯利亚的严寒中陷入绝境。没有足够的皮毛御寒,没有草料喂养牲畜,甚至连生火的木材都难以寻觅。更致命的是,大秦在边境实施的"禁运令",断绝了他们获取铁器、盐巴的途径。
"派人去抢!"冒顿将酒壶砸向地面,"就算死,也要抢回一条生路!"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帐外呼啸的风声。曾经令中原闻风丧胆的匈奴勇士,如今连拉满弓弦的力气都没有了。
与此同时,长城以南却是另一番景象。童浩林站在新建的"镇北观景台"上,俯瞰着绵延不绝的防线。每隔五里便矗立着一座装备精良的烽火台,太阳能驱动的信号灯在夜间闪烁,与蒸汽巡逻车的探照灯交相辉映。"陛下,墨家又改良了望远镜。"墨离展开图纸,"新型号采用双镜片设计,清晰度提升三倍,还加装了测距刻度。"
童浩林接过样品,望向北方。十五里之外,一队秦军骑兵正在操练,他们胯下的汗血宝马西蹄生风,手中的火铳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传令下去,"他放下望远镜,"给每个戍边士兵配发冬靴,要用上等的貂皮内衬。"他顿了顿,目光冷峻,"让匈奴人知道,大秦的长城不仅是铜墙铁壁,更是暖人心扉的家。"
深夜,张铁再次登上瞭望塔。星空下,长城宛如一条蜿蜒的巨龙,每隔一段距离便亮起温暖的灯火。他举起望远镜,镜头里,匈奴人的营地漆黑一片,只有几处零星的火光在寒风中摇曳。而在长城内侧,国营农庄的蒸汽暖棚透出橘色光芒,新培育的耐寒蔬菜正在茁壮成长。
"大秦万胜!"不知从哪个岗哨传来士兵们的呼喊,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张铁握紧腰间的佩刀,突然觉得,守着这样的山河,守着这样的盛世,再冷的风,也吹不散心中的热望。而在千里之外的西伯利亚,匈奴人的哀号正被风雪掩埋,一个旧时代的落幕,与一个新帝国的崛起,在这一刻形成了最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