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 章 暖脚

姜倾妩微微一怔,抬眸看向赫连澈,他脸颊泛着薄红,目光望着前方熙攘的人群。

这狗男人,还是头一回主动牵她的手。

以往每次,都是她主动缠着他。

她嘴角微扬。

看来,狗男人己经动心了。

姜倾妩轻轻“嗯” 了一声,便任由赫连澈这般牵着。

两人随着人流缓缓前行,来到姻缘树下,树下挤满了祈愿的男男女女。

姜倾妩仰头望去,满树红绸在夜风中轻舞,每一根绸带上都写着祈愿。

"听说在这棵姻缘树下许愿,很灵验的。"

她故意晃了晃赫连澈的手,"夫君,妾身也想写一个。”

赫连澈牵着她的手,来到卖红绸的摊位前。他从怀中掏出银钱,买下红绸,递到姜倾妩手中。

姜倾妩看着手中的红绸,微微嘟起嘴,“夫君,妾身这字实在是拿不出手,还得辛苦夫君代劳。”

赫连澈提起笔,“写什么?”

姜倾妩突然踮起脚尖,凑近赫连澈的耳畔,“就写,此生唯爱夫人。”

赫连澈握着笔的手猛然一顿,炭笔在红绸上洇出深色墨点。

他垂眸看着姜倾妩笑颜,耳尖迅速烧起一片绯红,心跳如鼓。

赫连澈慌乱地别开视线,抬手快速在红绸上写下心愿,随后将红绸递给姜倾妩。

姜倾妩接过红绸,夸赞道:"夫君的字当真好看。"

她转身走到树下,踮起脚,发现够不着高处。

"我来吧!"赫连澈正欲拿过姜倾妩手中的红绸。

姜倾妩仰起小脸,"可妾身想亲自挂。"她顿了顿,声音忽然软了几分,"不如...夫君抱我?"

赫连澈喉结微动,终是俯身将她稳稳托起。

姜倾妩轻呼一声,整个人己侧坐在他宽阔的肩头。

"当心。"赫连澈声音微哑,大掌牢牢扣住她的腰肢。

姜倾妩将它牢牢系在高处的枝桠上。

"挂好了。"她轻声说道,却迟迟不见赫连澈动作。

姜倾妩垂眸望去,正撞进赫连澈幽深的眼眸,那目光太过灼热。

她抿唇轻笑,"夫君这般瞧着妾身,可是舍不得放我下来?"

赫赫澈闻言,这才将人轻轻放下。

姜倾妩仰起脸,指着随风轻舞的红绸,"这可是你对妾身的承诺。”

她望向赫连澈,“那夫君今生今世,只会爱我一人吗?"

赫连澈心中很乱,他看着眼前的女子——爱吗?

他分明深爱着赫连娜。

可若是不爱,又怎会背着西弟专程陪她来此?

不,他不该爱上她的。

今日是最后一次,往后定要断了念想。

姜倾妩瞧着赫连澈纠结的神色,她能察觉到他内心的动摇,想来他是喜欢自己的。

只是这份喜欢,尚不及他对赫连娜的感情那般深厚,所以才如此犹豫不决。

不过,她迟早会让狗男人亲口说爱她。

"夫君若是不愿回答,妾身也不勉强。"

她垂下眼眸,声音里故带着几分落寞,却又在抬首时换上明媚的笑靥,指向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河面。

"快看,那边河灯,好生热闹。不如我们也去瞧瞧?"

赫连澈这才回神,微微颔首。

二人行至河边青石阶前,他伸手想要搀扶,却在半途收回,只低声道:"小心台阶。"

姜倾妩看着走在前面的赫连澈,这狗男人变脸跟翻书似的,这会又对她爱搭不理了。

她眸光一转,"哎呀"一声轻呼,身子一歪。

赫连澈反应极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却还是迟了一步,她的绣鞋己踏入水中。

冰凉的河水瞬间浸透锦缎绣鞋,月白色罗袜沾了水渍,裙摆下缘也洇开一片深色的水痕。

赫连澈手上使力,将她整个人拽回岸上,跌入他怀中。

冬日的河水寒冷刺骨,姜倾妩的身子不住轻颤。

"夫...夫君..."她声音打着颤,裙子下摆还滴着水,"妾身好冷..."

赫连澈解下披风,披在姜倾妩身上,将她严严实实地裹住。

旋即弯腰将人打横抱起,快步朝着马车走去。

姜倾妩窝在赫连澈怀中,看着他紧绷的侧脸。

他这副紧张的模样,分明是在乎她的。

可方才又为何……

刚入马车,赫连澈便吩咐道:"回府!"又补上一句,"快些。"

随着车夫一声吆喝,马车缓缓前行。

车内放置了炭炉,暖意融融,驱散了不少寒意。

姜倾妩身上的裙子湿了大半,紧紧贴在腿间,难受得紧。

马车内放置了备用的衣物,她从一旁的匣子里,拿出一套干爽的衣衫,准备换上。

姜倾妩扯开腰间的系带,开始脱下身上湿透的衣物。

赫连澈瞥见她的动作,赶忙起身,“我去外面。”

她伸手,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夫君,你我夫妻之间,何须如此避讳。”

“妾身的身子,夫君都看过了。何况夫君的衣服也湿了,外面冷。”说着,便拉着他坐下。

赫连澈别过头去,下颌线绷得紧紧的,连带着肩背都透着几分僵硬。

姜倾妩望着他耳廓悄悄爬上的绯红,心底忍不住暗笑。

这平日里冷得像块万年寒冰的人,也会有这般手足无措的时刻。

她继续换着身上湿透的衣物。

待换好衣物,她伸手轻轻移过赫连澈的脸,“夫君,妾身换好了,可你的脸红得厉害,莫不是生病了?”

说着,又故意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热呀?”

赫连澈轻咳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窘迫,“只是……车内闷热罢了。”

姜倾妩抿唇忍住笑意,又从匣子中取出一套男装。

"方才抱着妾身,夫君的衣襟也沾湿了。还是快些换一套,莫要着凉。”

"不必。"赫连澈冷声道。

姜倾妩一听,心中暗骂,狗男人,真是不识好歹!

目光扫过自己赤着的双脚,脚趾蜷了蜷。

方才匆忙换衣,湿鞋早被她踢到了角落,马车内又没备着替换的,此刻赤着脚。

姜倾妩眸光微闪,就罚这狗男人为自己暖脚。

“妾身的脚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