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墨看着空明禅师那张带着狡黠微笑的脸,听着那句轻飘飘的“你今日的柴火,可还没砍呢”。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可能真的……
没救了。
他现在,只想找块豆腐(最好是会唱歌的那种,比较有仪式感)一头撞死。
“大…大师……”林惊墨的声音,虚弱得像蚊子叫,“弟子……弟子昨夜……为了给那位‘灵儿’……呃……‘开小灶’……己经……己经耗尽了所有的……精气神……现在……现在连站都快站不稳了……您……您就饶了弟子这一回吧?”
他一边说,一边努力地挤出几滴眼泪(虽然,他现在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试图用这种“卖惨”的方式,博取老和尚的同情。
空明禅师闻言,却只是慢悠悠地将那根半截焦黑的烧火棍,重新插回了墙角的柴火堆里。
“施主,此言差矣。”老和尚转过身,脸上依旧是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你昨夜以刀为乐,以情为引,看似耗费心神,实则……亦是一种修行。”
“你那‘墨龙’宝刀,沉寂千年,戾气深重。你以自身精血并赤诚之情,与之共鸣,不仅滋养了那‘天籁之灵’,亦在无形之中,化解了‘墨龙’的部分戾气,增进了你与它的默契。此乃一举多得,善莫大焉啊。”
林惊墨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怎么觉得,老和尚这话,听起来……
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难道……他昨晚那通“鬼哭狼嚎”,还歪打正着地……“修炼”了?
但他现在,是真的饿,真的累,真的想……
躺平啊!
“大师,道理弟子都懂。”林惊墨苦着脸说道,“可是……弟子现在,是真的……有心无力啊。您看……”
他指了指自己那双还在微微颤抖的手。
“弟子现在,连根筷子都快拿不稳了,还怎么……怎么去砍柴啊?”
空明禅师闻言,微微一笑,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嗯,幸灾乐祸?
“施主,莫急。”他慢悠悠地说道,“老衲这里,倒有一物,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
说着,他从怀里摸索了半天,摸出来……
一个……
一个看起来黑不溜秋,毫不起眼,甚至还沾着一点……
嗯,不明污渍的……
铁片?
是的,就是一个巴掌大小,边缘不规则,看起来像是从什么破铜烂铁上掰下来的铁片。
林惊墨看着那个铁片,又看了看空明禅师。
他突然有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
“大师,这……这是何物?”
“此乃‘玄铁残片’。”空明禅师一脸郑重地介绍道,“乃是老衲早年云游时,于一处古战场遗址中偶然拾得。此物虽小,却蕴含一丝庚金之气,锋锐异常。用来……砍柴,倒是绰绰有余了。”
玄铁残片?
庚金之气?
林惊墨听着这些高大上的名词,再看看手中这个……嗯,卖相实在不怎么样的铁片。
他觉得,老和尚可能又在忽悠他。
“大师,这……这东西,连个把手都没有,怎么用啊?”林惊墨有些为难地说道。
他总不能……用手捏着这铁片去砍树吧?
那不成“铁砂掌”了?
“呵呵,施主,这便是对你的考验了。”空明禅师微微一笑,笑容里充满了“禅意”,“万物皆可为器,关键在于……如何用心去驾驭。”
又是“用心”!
林惊墨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都要跟这两个字杠上了。
他看着手中的“玄铁残片”,又想了想自己那把己经“退休养老”,并且明确表示“不再干粗活”的“墨龙”大爷。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樵夫”的职业生涯,真是……
充满了挑战和……
嗯,惊喜(吓)啊。
“大师,那……那弟子,就……试试?”林惊墨硬着头皮说道。
他现在,己经不指望能从老和尚这里得到什么“正常”的帮助了。
“善哉善哉。”空明禅师满意地点了点头,“施主,去吧。记住,心之所向,无坚不摧。”
林惊墨:“……”
他觉得,自己现在心之所向的,只有……
一张床,和一顿饱饭。
他拿着那块“玄铁残片”,有气无力地往后山走去。
他甚至不敢去看茅屋里那西个(现在是五个,算上“墨龙”)嗷嗷待哺的“小祖宗”。
他怕自己会当场……
撂挑子不干了。
来到熟悉的竹林(他现在对这片竹林,己经有了心理阴影)。
他看着那些挺拔的竹子,又看了看手中那块小小的铁片。
他叹了口气。
然后,他找了一根相对较细的竹子,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力气,都凝聚在了手中的铁片之上!
他想象着,这铁片,就是“墨龙”的刀尖!
锋利!
无坚不摧!
“喝!”
他低喝一声,用铁片的边缘,狠狠地……
劈向了竹子!
“噗!”
一声轻响。
像是……
嗯,用钝刀子割肉的声音?
林惊墨只觉得手腕一震,虎口发麻。
那块“玄铁残片”,深深地……
卡在了竹子里。
是的,卡住了。
进退不得。
竹子,只是晃了晃,连根毛都没掉。
林惊墨:“……”
他看着那块牢牢卡在竹子里的铁片。
又看了看自己那只被震得通红的手。
他突然有一种……
想哭的冲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