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周晓白兴高采烈,像只活泼的小兔子一样这儿看看、那儿看看,对一切都充满好奇。
路过一家副食店时,她看到店内有糖人卖,就蹦跳着跑到何雨桥身边:“我想吃糖人!”
何雨桥故意逗她:“都多大的人了,还吃小孩子的东西?”
周晓白晃着他的手臂撒娇:“我不管,你就得给我买!”
何雨桥无奈一笑:“好好好,等着我。”说完,转身走进店里。
周晓白嘴角上扬,满心欢喜地期待着。
她特别享受被何雨桥宠爱的感觉。
何雨桥问店员:“糖人怎么卖?”
店员答道:“一分钱一个。”
付完钱接过糖人,何雨桥看到货架上摆放着几束鲜花,便又问:“这些花卖吗?”
店员语气平淡地说:“一分钱一朵。”
他精心挑选了一朵最鲜艳的,结完账后便走出店铺。
何雨桥把鲜花递到周晓白手中:“送给你,喜欢吗?”
“喜欢!”
她眉眼弯弯,捧着花爱不释手,连手中的糖人都顾不上了。
何雨桥见状提议:“晓白,我突然想起个故事,讲给你听怎么样?”
“快讲快讲!”周晓白兴致盎然地说。
何雨桥绘声绘色地讲起故事:“从前有个男孩,给女朋友买了一朵花。
女孩高兴之余亲了他一口,可男孩却突然跑开了。你猜是为什么?”
周晓白听着听着,脸颊渐渐泛起红晕,声音细如蚊蝇:
“何大哥,我......我还没准备好,能不能再给我点时间?”
何雨桥一拍额头,这才意识到她误会了故事的意思。
他哭笑不得地说:“你想到哪儿去了!”
见何雨桥这般反应,周晓白误以为他在生气。
环顾西周见没人注意,便鼓起勇气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何雨桥瞬间愣住了。他竟被这个未满十西岁的小姑娘亲了。
再看周晓白,早己羞得满脸通红,活像个熟透的苹果,十分可爱。
“好了,咱们继续逛街吧。”
何雨桥打破尴尬,既然误会己经发生,索性不再多做解释。
更何况,方才那一瞬间的触感,竟让他心底泛起一丝异样的波动。
周晓白轻声应了句,像只温顺的小兽般低头跟在他身后,不再像先前那样活泼。
不知不觉间,两人走出了繁华的街市,拐进一条幽静的小巷。
前方,两个身影正在争吵。
其中一人衣衫褴褛,破旧的草帽遮住大半张脸,看不清长相;
另一人是个中年男子,手中拿着一个古旧的香炉。
“五块钱太少了!这香炉完好无损,还是铜制的,上面还嵌着金片呢!”
中年男子大声争辩道。
“我干的是收废品的营生,不管啥东西到了我这儿,一律都当废品卖。”收废品的说道。
“给八块钱如何?单说这上面的金片就不止值这么点钱。”中年男子说道。
“这上面的金片要是真的,你还会把它卖给我这个收废品的?”收废品的反问道。
何雨桥听到这儿,转头对周晓白说:“你先等我一会儿,我过去看看。”
“好的。”周晓白听话地点了点头。
何雨桥快步走上前去,开口询问:“能不能把这个香炉拿给我看一下?”
话音落下,也没等中年男子回应,何雨桥就首接拿起香炉端详起来。
案头有一只香炉,生着三只炉足,腹部线条圆滚流畅,
顶部配有冲天耳形制,整体器型流露古雅庄重之气。
此炉铜质颇为厚重,通体覆盖金片,包浆色泽鲜亮明丽,
炉身刻有“崇祯壬午冬月青来监造”的款识。
收废品的扫了何雨桥一眼,开口道:“好吧,还有个托盘,这物件我破烂侯不要了。”
听闻“破烂侯”这一称呼,何雨桥仔细打量眼前的收废品者,
虽说此人比记忆中的破烂侯年轻许多,但他确信这便是《正阳门下》世界里的那位破烂侯。
破烂侯说罢,便将袋子往背上一搭准备离开。
中年男子见破烂侯要走,急忙喊道:“别走啊,我根本不认识他。”
可破烂侯完全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何雨桥嘴角微微扬起,他断定破烂侯必定也认出了这香炉的来历,佯装离去实则想压低价格。
“这个香炉卖我如何?”何雨桥开口询问。
听到何雨桥这话,破烂侯的脚步微微停顿,但依旧没有回头。
“你真打算买?”中年男子看向何雨桥。
“你开个价吧。”何雨桥说道。
“八块。”中年男子比划出八的手势。
“成交。”
何雨桥爽快应下,立刻掏出八块钱递给中年男子,他想赶在破烂侯反应过来前完成这笔交易。
中年男子对何雨桥的爽快有些意外,确认钱币为真后,便高兴兴离开了。
破烂侯见中年男子真把香炉卖给了何雨桥,也转身走了回来。
“小兄弟,把这香炉转卖给我怎样?”破烂侯笑着说道。
“你开个价吧。”何雨桥笑道。
“十块,你刚才八块买的,转手能赚两块。”破烂侯说。
“这是大明宣德炉里的冲天耳金片三足炉,你就算出到一百块,我也不会卖。”何雨桥笑道。
要知道,这冲天耳金片三足炉在后世拍出过一千多万的高价,既然到了他手里,自然不会再转手。
“小兄弟,是个行家啊。”
破烂侯见何雨桥说破香炉来历,便知遇到同行了。
“行家可不敢当,只是略知一二。”何雨桥谦逊笑道。
“不过小兄弟你刚才可不太厚道,这香炉可是我先发现的,你却出来横插一杠。”破烂侯面露不悦。
“我们这行可没有谁先发现就归谁的规矩吧?况且你刚才明明说不要了。”何雨桥笑道。
“行,今天这事算我倒霉。”
破烂侯咬牙说道,他刚才确实说过不要,
不过那是因为不知何雨桥是同行,否则断不会那样讲。
“前辈别生气,晚辈何雨桥,在此给您赔罪了,
咱们这也算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如何?”何雨桥说道。
“行,我破烂侯就交你这个朋友。”
破烂侯见何雨桥有真本事,且姿态放得很低,便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