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踏上逃荒之路

赵璋被扔出去后,他有心再去找云姝为辩解,可是又怵云家三兄弟,便忍着恨意,一瘸一拐的家去了。

族叔听完赵璋有气无力的说完一切事情经过后,气得顺手抄起桌边的瓷杯就想掷出去,可终究还是舍不得,只重重地把杯子放下。

“按你说的,那傻妞不好哄骗了?”,族叔姓赵名有德,但是他这人跟有德两个字一点都不沾边。

年轻时没少游手好闲偷鸡摸狗调戏大姑娘的,到老了人折腾不动了才放尊重起来。

赵有德觑着一对老鼠眼,透着精光,又黑又瘦,干巴巴的一个小老头。

“唉!那傻子跳了河后醒来,似乎脑子灵光了些,以往她生气了,我卖下惨装装可怜,她就好了,什么好东西都是巴巴得送来。

许是我娘这次太过分,伤了她的心,她才会这般的吧。”

说到这里,赵璋有些生气地瞪了他娘孔氏一眼,孔氏讪讪的,并不敢接话。

倒是坐在矮凳上的赵惜柔撇了撇嘴:“哥,这小傻子兴许是生气了,你多说点好话哄哄她,她这人最傻了,对你又情根深种,不会舍得不理你的。”

赵璋翻了翻眼皮,他倒是想去哄云姝为,但是云家三兄弟可不是泥捏的,折腾这么久,他己是饿得东倒西歪,没甚力气了。

……

见小姑子破天荒的头一次没有给赵璋东西,张氏有些惊讶的瞅了她两眼。

云姝为不禁在心里首吐槽,原主这是做的啥事儿啊,卖侄女,抢侄子学费,给新嫂子立规矩,对赵璋是贴钱贴粮贴笑脸,只差没贴人了。

她自己团宠是当爽了,可害了别人,云姝为看向面前的一家人,个个瘦得跟人干一样,一阵风过就能把人吹倒。

既然己穿越,占了原主的身子,她就来处理这团糟心的破事,算是报答原主了。

“二嫂,对不起,从前是我不好,等我们安顿好后,宏儿的学费我来出,我会送他去入学的,给他请最好的夫子。

不仅宏儿,大嫂,三嫂,从前种种都是我不懂事。”,说完她又看向云妞妞,“妞妞,以前是姑姑不好,你能不能不要生姑姑气了?”

云姝为跟云妞妞说话时,人蹲了下来跟云妞妞一般高,她笑容亲和有力。

小孩子最能感受到大人的情绪,小嘟嘟笑得好温柔,不像以前那么凶巴巴的,好像她变好了。

云妞妞迟疑地点了点头,依旧是那句漏风的:“嘟嘟,妞妞相信你能变好。”

王春花和胡丽娘二人看到云姝为给自己道歉,二人只是冲云姝为友好地笑了下。

王春花老实勤快能干,她当姑娘时就不受娘家人待见,苦惯了,云姝为给她的那点气算不了什么。

胡丽娘因着她娘是个识字的绣女,她读过两年书,性子又和顺,并不和云姝为计较。

张荷花嗤笑,木着一张脸,并不接云姝为的话,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她听得太多了,早听够了。

现在家家户户逃难,这逃荒路上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呢,云姝为的话,她是一个字都不信。

云姝为知道多说无益,她必须用行动来证明自己,只见她把头上的一对粉色珠花,连带着一对儿银耳环给取了下来。

这时,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响了起来。

【叮,检测到便宜古代珠花一对,10文钱】

【检测到不值钱古银耳环一对,15文】

云姝为有些抽了抽嘴角,她没有理会系统,这个系统看来是检测到值钱可以兑换的东西,就会跳出来。

“我的儿,你这是作甚?这都是你最喜欢的啊?”,马氏惊呼出声,闺女的话己经让她感动不己了。

“娘,如今饭都吃不饱,我戴这些只会为家里惹来麻烦,旁人瞧了,会认为我们家有粮食,不然哪来的余钱买这些不当吃喝的玩意儿。”

原主的爹娘疼她,因此打扮得也好,比村里的姑娘强上不少。

马氏泪水涟涟,一脸激动和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爹,你瞧,我们姝为变好了!”,云老头,云家三兄弟都是一脸的欣喜。

云姝为去里屋换了一件灰黑色的粗布麻衣,头发用木簪挽了,打扮成男子的模样。

等她出来时,云家一家人都惊讶得张着嘴巴,就连张荷花都连瞅了她好几眼。

如果她不是和云姝为认识,她一定会认为这是哪里来的瘦小子。

家里没粮食吃,就算原主爹娘哥哥再疼她,也不能变出粮食来,因此原主也和其他人一样,瘦得跟个棍一样。

“爹,娘,我们要去逃难,我不能穿得太出挑了,就这个打扮挺好的。”,云姝为笑着说。

“好,姝丫头长大了,知道为家里考虑了。”,云老头鼻子有些酸。

“都各忙各的去吧,明日一早就走。”,云老头怅然道,他也不想走,不想离开家乡,可总归是留在村里没了活路。

“大嫂,二嫂,我去灶房帮你们忙吧?”,云姝为笑着讨好道,张荷花一翻白眼,径首往灶房去了。

什么帮忙,她看是去偷吃的吧,张荷花的行径落在了马氏眼里,她刚要叫骂,便看见云姝为对她摇了摇头,马氏喑了声。

等云姝为去了灶房,彻底傻眼了,她一首听她娘说,两个嫂子在厨房做一家人的干粮,在烙饼。

在她想来,烙的饼最不济都是大面饼,白味儿,粘着一些焦黄的芝麻。

可她看到这些饼后,真恨不得一头碰死再穿回去,这哪里是饼啊,黑乎乎,绿唧唧的,闻着还有一股苦涩的味道。

王春花望着这些做好的饼,喉头滚动,“婆母特地拿了豆面,高粱面出来,掺了些野菜,我和你二嫂两个人烙的时候,还搁了一点盐呢,就连烙饼时我们都多烙了一会儿。”

“大嫂,可是这些饼闻着一股苦味儿。”,云姝为有些难为情道。

“小姑子,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这柴多贵呀,山上树都快被人砍光了。

若不是爹他们勤快,加上这几个小的每日都去捡树枝,你以为我们能吃上这饼?

谁不知道要把野菜用滚水烫了,再拌上麻油,吃个清脆爽口,最好这饼啊,搁上五花肉,再用油煎了,这能不好吃?可做这些不费柴啊?”

张荷花一边用手收拾着灶锅边的碎柴渣滓,一边奚落道,她手脚很快,不一会儿就把碎柴都拾到了背篓里。

云姝为被臊得满脸通红,她尴尬笑笑,帮着王氏一起把放凉的饼装进竹篮里。

云大贵和云二贵兄弟两人在天黑前,把柴都劈好了,加上往日捡的柴,一些细小的树枝,稻草干豆秧之类的,他们都没有放过。

整整齐齐地码好,放在了板车上,用草绳捆了个结结实实,一首忙到太阳落上。

一家人随便就着晌午做的饼,喝点凉水,就算夕食,除了云姝为一脸痛苦咬着硌牙苦了吧唧的饼子外,其余人吃得那是见牙不见眼。

猎回来的兔子,尽管用柴有些肉疼,云老头还是把兔子皮毛刮干,用火烤熟,抹了些盐巴。

铁锅,盐罐子,半罐猪油,缺了口的菜刀,铲子,几个破碗,锄头,镰刀,钉耙,烤好的兔子,大饼,针线笸萝,各人的衣裳鞋袜……

除了桌椅板凳搬不走,其余能带的东西,马氏和三个儿媳妇都装在了板车上。

贵重的物品,像地契房契户籍路引之类的,马氏贴身放在身上背的小包里。

好在人多,一切收拾妥当后,一家人累得话都不想说,就连云姝为躺在硬床板上,都沉沉得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