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诡域终章序

空间坍塌的轰鸣如重锤擂鼓,吕阴攥着镇魂匙在黑暗裂缝间狂奔,符片剑劈出的流火,勉强抵住不断闭合的深渊巨口。老陈被诡域触手扯掉半片衣襟,后背露出狰狞抓痕,却仍死死护着昏迷的吕阳;小周膝盖磕在凸起的骨茬上,血珠溅落黑沙,竟炸出串血莲,花瓣流转间,隐隐勾勒出通往生路的轨迹。

“前面!”母亲残魂的低语穿透混沌,吕阴撞开最后一道裂缝,眼前青铜门巍峨矗立,与初入诡域的门别无二致,只是门环缠着母亲的一缕白发,发梢系着染血蓝布,“守阵人”三字在光线下泛着冷光,像道永远解不开的咒。

门缓缓开启,强光刺得人眼生疼,门后混沌中,漂浮着无数青铜灯盏,每盏灯里都囚禁着受害者魂体,哭号汇聚成潮汐,要将活人拖入永恒黑暗。吕阴举起镇魂匙,匙身浮现母亲临终前画的阵纹,与混沌中心“共生阵”核心严丝合缝——那阵纹,正是当年母亲用命刻在他骨血里的。

“不能让你毁掉平衡!”黑袍人残魂从灯盏后窜出,身体由黑雾与残魂碎片拼凑,指甲里卡着吕家先祖血肉,腐烂气息扑面而来。他扑向吕阳,要扯出“共生枷锁”命格,吕阳却在此时睁眼,青纹化作锁链反捆黑袍人,两人惨叫在混沌回荡,锁链勒紧处,竟渗出吕家先祖与母亲的混合血珠。

老陈将祖师爷手记抛向空中,残页化作漫天符咒,暂时封住灯盏魂体哭号。小周瞅准时机,把黑狗血泼向共生阵核心,血珠溅在阵纹上,阵眼投射出吕家百年前缔约场景:先祖跪在青铜门前,将新生孙女的血喂给诡域,换来家族二十年“平安”,而那孙女,正是母亲的祖母,诡域的“初代养料”。

“这就是你们要的平衡?”吕阴嘶吼,镇魂匙插入阵眼的瞬间,符片剑与吕阳的青铜匕首同时碎裂,化作光雨融入阵纹。光雨里,母亲残魂与黑袍人残魂相拥,残魂消散前,他们面容变得平静——原来,黑袍人是当年被献祭的吕家先祖,为护家族血脉,偷偷在现实留骨血,却被诡域扭曲成杀戮容器;而母亲,正是这骨血里最坚韧的火种,用命设局,要终结百年献祭链。

共生阵崩塌,青铜灯盏接连炸裂,魂体哭嚎转为解脱叹息。吕阴抱着吕阳,被光雨裹挟着往现实坠落,老陈和小周紧紧跟上。坠落中,吕阴瞥见混沌边缘,穿红嫁衣的身影朝他挥手,那是被诡域吞噬的新娘,也是童年“鬼新娘”传说源头,她指尖缠着缕黑雾,像藏着未说尽的执念。

双脚踩在现实土地时,青铜门在身后闭合,门环上白发飘落,融入黑土。吕阳后颈青纹淡成几乎看不见的印记,老陈的罗盘碎片重新凝成完整罗盘,指针却仍指向诡域方向——原来,门虽闭合,诡域与现实的“共生线”仍在,只是这一次,“守阵人”不再是被献祭的羔羊,而是握着钥匙的人。

吕阴把镇魂匙与符片碎片埋进老宅后院,黑雾渐散的天边,却又泛起淡淡青纹。他知道,诡域故事从未真正结束,青铜灯盏里的魂体执念、红嫁衣新娘指尖的黑雾、母亲与先祖跨越百年的羁绊,终会在某个阴雨夜,再次叩响青铜门环,而那时,他会握着新的符片,笑着说“欢迎回家”,或“永远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