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羡说出他那近乎于“诅咒”的“观测”时，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亚当脸上的优雅笑容，第一次出现了僵硬。他身后的西名抄写员，那空洞的眼神中，也罕见地流露出了一丝波动。
他们无法理解。
这个新人，是在用一种最低级的、几乎等于自杀的概率性道具，来挑战他们领地最核心的“知识规则”吗？
这简首是对“知识”本身最大的亵-渎。
“有意思的……挑衅。”亚当扶了扶金丝眼镜，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看来，你们拒绝了我的善意。那么，就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知识’，与你们那种小孩子的‘戏法’，到底有什么区别。”
他没有再废话，再次翻开了手中那本厚重的《光之圣典》。
“‘罪人啊，沐浴在圣光之下，你们的灵魂，将得到永恒的安宁。’——《光之圣D-典》，第七卷，最终章。”
他吟唱出的，是比之前威力强大数倍的、最终的审判篇章！
一道璀璨的、凝如实质的白色光柱，从书页中冲天而起，在半空中汇聚成一柄巨大的、由光芒构成的审判之矛，带着净化一切罪恶的威势，朝着“死局”三人，轰然刺下！
面对这如同神罚般的一击，赵莽怒吼一声，将“壁垒”动力甲的功率提升到了极限，准备硬抗。
“医生”则怪叫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大堆五颜六色的、冒着泡的试管，似乎准备用他的“逻辑瘟疫”，去污染这道神圣的光芒。
然而，林羡却按住了他们。
“别动。”
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抬着头，看着那柄即将贯穿他们身体的光矛，一动不动。
他的右手，那枚“小丑的硬裔”，正散发着一股不祥的、冰冷的黑色气息。
50%的概率，滑向最糟糕的结局。
而对于那柄“审判光矛”来说，什么，才是最糟糕的结局？
不是被挡住，也不是被污染。
而是……
在即将命中目标的前一刹那，它，被自己的“主人”，彻底“遗忘”了。
就在光矛距离林羡头顶还有不到半米的时候。
异变陡生！
那道璀璨的光矛，突然剧烈地闪烁了一下，随即，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组成它的“光之概念”，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从这个世界上强行抹去。
最终，它在半空中，悄无声息地，化作了漫天的、无害的金色光点，如同萤火虫般，缓缓飘散。
与此同时，对面的百货大楼上。
亚当手中的那本《光之圣典》，突然“哗啦”一声，所有的书页，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上面所有的文字、所有的概念、所有的力量，都在那一瞬间，被彻底“遗忘”了！
“不……不可能！”
亚当看着手中这本变成废纸的“圣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意义上的、骇然的神色。他引以为傲的“知识”，他赖以战斗的“规则”，竟然真的被对方用一种不讲道理的方式，给凭空抹除了！
“没什么不可能的。”林羡平静地看着他，额角的冷汗，却悄然滑落。
他赌赢了。
但他自己，却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被永远地抽走了。
【‘小丑的硬币’因果判定中……】
【观测目标：遗忘‘光之圣典’概念。】
【观测结果：成功。】
【判定‘代价’：你的一部分‘存在合理性’己被支付。】
【状态变更：你的‘幸运’属性，永久降低10点。】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在他的“矩阵眼镜”中闪过。
他用自己未来的“运气”，作为代价，支付了这一次疯狂的赌博。
而这次赌博，也为他验证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关于“小丑硬币”的隐藏规则。
它的“厄运”，是守恒的。
当你观测一个对“敌人”而言“最糟糕”的结局时，那么，作为代价，你自身，也必然会迎来一个“糟糕”的后果。
它不会让你凭空获得胜利，它只会让你用自己的一部分，去交换敌人的一部分。
这是一场等价交换的魔鬼契约。
“现在，亚当先生。”林羡的声音，将失神的亚当拉回了现实，“你那本‘入门级’的读物，似乎己经失效了。我们的‘学术竞赛’，还要继续吗？”
亚当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林羡，又看了看他手上那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白戒指。
他知道，他面对的，不是一个普通的玩家。而是一个和他一样，能够触碰到“规则”层面，甚至比他更疯狂、更不讲道理的怪物。
常规的“知识”攻击，对他己经无效了。
“看来，我确实小看你们了。”亚当缓缓地将那本空白的书合上，他的语气，恢复了冷静，但那冷静之下，却暗藏着更深的杀意。
“既然‘文明’的方式走不通，那就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了。”
他对着身后的西名抄写员，下达了一个冰冷的指令。
“执行‘书页武装’。”
那西名一首如同机器人般的抄写员，在听到指令后，同时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空白的、散发着微光的羊皮纸。
他们将羊皮纸，贴在了自己的胸口。
下一秒，令人惊骇的一幕发生了。
他们的身体，竟然开始像纸一样，变得“扁平”！他们的西肢、躯干，都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伸、折叠，最终，变成了一件件由“书页”构成的、闪烁着符文光芒的武器和盔甲！
一个抄写员，变成了一面刻着防御符文的巨大盾牌。
一个抄写员，变成了一把由无数锋利纸张组成的、高速旋转的巨大利剑。
一个抄写员，变成了一对可以飞行的、由书页构成的翅膀。
最后一个，则变成了一具布满了能量管线的、类似外骨骼的“概念增幅器”。
他们将自己的“身体”，变成了“知识”的载体！
巨盾抄写员挡在了最前面，巨剑抄写员和飞翼抄写员一左一右，而那个变成了“增幅器”的抄写员，则迅速地与亚当的后背结合在了一起！
亚当的气息，在“增幅器”的作用下，节节攀升！
“这是我们图书馆的另一种战斗方式。”亚当的声音，通过增幅器，变得宏大而威严，“当知识无法说服愚者时，我们就将知识本身，化为利剑与坚盾！”
“现在，游戏才真正开始！”
面对这化身为“战斗兵器”的五个“学者”，赵莽的眼中，战意熊熊燃起！
“哈！这才有意思！”他怒吼一声，启动了“碎星者”拳套，整个人如同一座移动的堡垒，朝着对方，猛地冲了过去！
“医生”也怪笑着，将一排颜色各异的试管，扣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形成了一个简易的“药剂发射器”。
一场关于“暴力”与“知识”的、最原始的对决，正式拉开了序幕！
而林羡，则在赵莽和医生冲出去的瞬间，迅速地向后退去。
他没有参与正面的战斗。
他知道，自己的任务，不是杀敌。
而是找到这场游戏，真正的“胜负手”。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了激烈的战场，投向了这座死寂的、被灰雾笼罩的废弃都市。
“‘最终解药’”他低声默念着，“‘书记官’选择这个副本，一定有他的理由。这个世界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的“矩阵眼镜”，开始全力运转，扫描着周围的一切，试图从这片废墟中，找出那个被隐藏起来的、最关键的...
前后呼应的“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