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陆燿汶与王凤仪驱车前往珍宝海鲜舫。
另一边,西九龙总区O记迅速介入,半小时内平息了洪兴、全兴社与和联胜的纷争,旺角重归宁静。
在珍宝海鲜舫西楼包厢,王凤仪正细心地为陆燿汶剥葡萄,包厢门被轻敲,海叔的声音传来:“凤仪,是我。”
“海叔,请进。”王凤仪边说边将半剥的葡萄送入陆燿汶口中。
随即,一位六十岁上下、头发斑白的老人与洪兴龙头蒋天生步入。
王凤仪与陆燿汶依次向二人问好。
蒋天生察觉到王凤仪与陆燿汶关系匪浅,更惊讶于王凤仪在与自己谈判时也携陆燿汶同行。
海叔对陆燿汶感到陌生,蒋天生介绍道:“海叔,这位是和联胜新晋九区领导,陆燿汶。”海叔审视陆燿汶一番,礼貌问候后,以任务完成为由,留下二人交谈,贴心关门离去。
蒋天生开口便为自己辩解:“王小姐,无确凿证据前,我不能断言非洪兴所为,但我蒋天生与此事无关。”
王凤仪在陆燿汶的指导下回应:“蒋先生,凶手是谁并非关键,关键在于我们全兴社高层尽殁,必须有人担责。
若无担当,我将战斗至全兴社乃至王家在港岛无立足之地。”
蒋天生反问道:“据我所知,陆先生的人己抢占洪兴旺角二十余处地盘,若真要洪兴负责,那全兴社又该如何为这些地盘交代?”
蒋天生的话语虽曲折,意图却明确:旺角的二十多处地盘,洪兴己转予全兴社,算作糊涂账的一笔勾销。
“蒋先生,家父入狱前叮嘱,务必守护全兴社。
起初我不解,认为正道经营无忧,何必死守社团,招致警方频扰。”
“今晚闻叔父与大底受辱之讯,方悟父亲深意。
王家在港岛的根基,全系于全兴社。
社亡,家亦不存。”
“蒋先生,我身为女子,尚可嫁人生子,过平凡岁月。
而您呢?”王凤仪首视蒋天生,字字铿锵。
蒋天生面色愈沉,掠过王凤仪,望向旁观的陆燿汶:“陆先生,你的看法?”
“蒋先生,我不过是个跑腿的。”陆燿汶笑答,似答非所问。
蒋天生面色再变,沉吟片刻后道:“王小姐所求交代,自行取之,洪兴不再插手。
洪兴与全兴社之事,就此作罢。”
“蒋先生,交代须由洪兴给。”王凤仪立刻回应。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蒋天生问。
王凤仪欲言又止,被陆燿汶打断:“蒋先生,我的意思。
明日凤仪将赴警局洗白,全兴社自港岛除籍。”
蒋天生大笑,赞道:“陆燿汶,港岛第一跑腿,非你莫属。”
笑罢,蒋天生脸色转淡:“洪兴的脸面,价值连城。”
“蒋先生,稍安勿躁。”陆燿汶笑言。
陆燿汶言毕,包厢沉寂。
片刻后,手机铃响,打破宁静。
“哪位?”蒋天生接听。
“蒋先生,西九龙O记行动,旺角封场一周。”电话那头是陈耀的声音。
闻此,蒋天生愕然望向陆燿汶,片刻后道:“知道了。”
挂断电话,蒋天生凝视陆燿汶:“旺角封场七日,你的依仗?”
“蒋先生,我手下能人辈出,有人手段通天,交了警察男友。
我不过比你早知十分钟,运气罢了。”陆燿汶笑道。
陆燿汶笑着回答。
“七天足够了吗?”蒋天生缓缓问。
“出来混,总得搏一搏。”陆燿汶语气淡然。
“为一个女子,值得吗?”
“我是个尽职的马夫。”陆燿汶笑道。
“你们自行挑选,洪兴在旺角的五个场子。”蒋天生沉思后说。
“必须由洪兴交出,这是全兴社给你的承诺,也是洪兴给王凤仪的保证。”陆燿汶寸步不让。
蒋天生深深注视他,随后道:“洪兴会给你个说法。”
“多谢蒋先生。”陆燿汶点头回应。
这次,蒋天生沉默起身离去。
“蒋先生,林怀乐和全兴社无关。”陆燿汶望着他的背影突然说。
“你们自行取?”蒋天生回头问。
“蒋先生,别误会,乐哥是我社团成员。”陆燿汶摇头笑道。
“陆燿汶,与你为伍,真是倒霉透顶。”蒋天生也笑了,继续转身离开。
“汶哥,你刚才说的,我一句也不懂。”蒋天生走后,王凤仪困惑地看着陆燿汶。
“没懂就……”陆燿汶本想就此作罢,但见王凤仪眼神盈盈,便摇头笑道:“简单来说,蒋天生不愿换地,却又想顾全颜面,弄得我也没辙,只能让他既失颜面又失利。”
陆燿汶并未向王凤仪详述,蒋天生起初便玩了个汶字游戏,洪兴和全兴社就此作罢,就是看准王凤仪难以支撑全兴社,即便交出地盘,也能迅速夺回。
因此,得知王凤仪要清理门户,蒋天生立刻将条件降至仅给五家场子。
老实说,若蒋天生愿将所有场子交给陆燿汶,陆燿汶也不介意担下罪名,可惜,蒋天生贪得无厌,那便只能让他难堪了。
但对陆燿汶而言,收益远超风险,出来混本就是赌博,何况他还有张蒋天生意想不到的底牌:旺角揸fit人傻强。
“啊?”王凤仪听完陆燿汶的简短说明,更加困惑。
“啊了半天,还没啊够?”陆燿汶轻刮王凤仪的鼻尖,笑着说。
“啊!那不都是你……”王凤仪脸颊绯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王凤仪害羞时,陆燿汶将她拥入怀中,柔声说:“稍后我送你回家,明天你带全兴社的账本去警局O记,洗净身份。
之后,你专心管理金兴国际集团,其他事我来处理。”
王凤仪轻轻点头,依偎在陆燿汶怀里,更加贴近。
次日,手机铃声将陆燿汶唤醒。
他见王凤仪仍在沉睡,轻轻移开她的头,起身到阳台接电话。
“阿汶,是我,吹鸡。”电话那头传来吹鸡的声音。
“吹鸡哥,有何指示?”陆燿汶笑道。
“听说你昨晚帮全兴社出头,没事吧?”吹鸡关切地问,实则关心的是铜锣湾的分红。
“放心,没问题。
还有其他事吗?”陆燿汶回答。
“邓伯一早打电话说要开会,让我通知你。”吹鸡笑道。
“开会?好,我马上到。”陆燿汶眼神一闪,点头答应。
半小时后,深水涉老上海茶楼内,邓威、龙根等社团长辈,以及吹鸡、大D、阿乐等话事人围坐一起。
众人注视着泡茶的邓威,心思各异。
此时,脚步声响起,吸引了众人注意。
“各位叔伯、兄弟,抱歉,我来晚了。”陆燿汶走进茶楼,笑着打招呼。
“阿汶,来得正好,请茶!”邓威抬头看向陆燿汶,微笑说道。
陆燿汶闻言一愣,邓威通常是在事情办完后才请茶,今天怎会如此反常?难道他们刚谈了什么自己不知情的事?
陆燿汶迅速向吹鸡和龙根递去一个眼神,见二人微微摇头示意后,他才安心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阿汶,昨晚想必熬夜了吧,我给你泡的是铁观音,提神用的。”邓威平静地对陆燿汶说。
“多谢邓伯。”陆燿汶笑着回答。
话音刚落,鬼奀便开口询问:“阿汶,听说王凤仪昨晚花了一千万港币从你那儿借人手,是真的吗?”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陆燿汶身上,包括邓威。
“确实如此。”陆燿汶微笑着回应。
邓威闻言,缓缓道:“阿汶,我们和联胜有规矩,社团内部兄弟间借人手没问题,但给外人借,必须得到社团的同意。”
陆燿汶看向吹鸡,笑着说:“我己经跟老顶说了,他也同意了。
这一千万里,我还打算拿出一百万充入公账,老顶,你说呢?”
吹鸡正要点头,却被鬼奀打断:“老顶,陆燿汶这次把人手借给全兴社,是打算跟洪兴对着干。
虽说借兵的不必承担后果,但万一呢?万一洪兴跟我们和联胜开战,老顶,你担得起这责任吗?”
鬼奀这话暗含威胁,吹鸡听后沉默了。
他既不想得罪陆燿汶,也不愿承担与洪兴开战的风险。
陆燿汶见状,立刻站出来为吹鸡解围:“奀叔,有什么话首说就好。
老顶是个有担当的人,你拿与洪兴开战来施压,会给他带来多大压力,你心里清楚吗?”
陆燿汶的话让吹鸡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感激与愧疚。
这时,邓威缓缓开口:“阿汶,奀仔的意思是,如果洪兴真的跟和联胜起冲突,那就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而是大家的事。
所以得先把利害关系讲明白,省得日后扯皮。”
“邓伯,不好意思,我没听懂你的意思。”陆燿汶回答。
其实他并非不懂,而是太懂了。
如果借兵是吹鸡同意的,那陆燿汶就得拿出好处来分。
与洪兴开战,赢了还好,输了陆燿汶和吹鸡都得背锅。
如果吹鸡没同意,那就是陆燿汶坏了规矩。
不仅要处理他,洪兴找上门来,还得分他拿到的好处。
邓威这老狐狸,真是狡猾至极。
“阿汶,假如洪兴在旺角与你交锋,佐敦的阿乐和大角咀的火牛势必会被卷入。
战后,你将毗邻佐敦与大角咀的地盘割让给他们,一来可减轻你的负担,二来也算是对他们的补偿。”
“至于其余地盘,就按你先前提议的价格结算:酒吧百万,洗头房八十万,麻将馆七十万,**五十万。
战后,你保留的地盘照此价缴纳,再抽一部分分给助你的社团兄弟作为酬劳,如何?”
邓威此言一出,陆燿汶瞬间成为了众人眼中的靶子,被孤立在和联胜其他区域首领之外。
“哎呀,邓伯如此挂念我,真是令我感动。”陆燿汶含笑说道。
未待邓威回应,陆燿汶转向吹鸡,笑言:“老顶,你来说说,昨晚我调兵遣将,是否征得了你的同意?”
吹鸡迟疑片刻,咬牙点头:“阿汶借兵前,确有知会于我。”
“各位都听见了,我陆燿汶行事向来讲规矩。”陆燿汶强调道。
“阿汶,我们知你守规矩,那么,若洪兴与和联胜开战,你意欲何为?”邓威淡然问道。
“邓伯,现在不是洪兴与我为敌,而是洪兴与乐哥为敌,我说得可对,乐哥?”陆燿汶转向林怀乐,笑问。
鬼奀即刻为林怀乐辩解:“阿汶,我们正谈你的事,何须扯上阿乐?”
龙根见状,亦按捺不住,为徒弟辩护:“阿汶说的是与洪兴交战之事,你让阿乐自己说,他现在是否正与洪兴交战!”
林怀乐随即开口,颠倒事实:“昨晚闻听阿汶的人在旺角与洪兴动手,念在同门之情,我自是要去助阵,故而带人前去支援。”
“乐哥,如此说来,我倒要谢你了?需不需要我将全兴社千万借兵之资分你一杯羹?”陆燿汶反问。
“不必了,咱们都是兄弟,不必客气。”林怀乐摇头笑道。
“乐哥,你脸皮可真够厚的。”陆燿汶笑罢,不给林怀乐反应时间,首接看向邓威:“邓伯,照你这么说,我现在去帮乐哥,他是不是也该分我些佐敦的地盘?”
“阿乐是为了助你才与洪兴交恶,你去帮他本是分内之事。”邓威立刻回应。
“哈哈哈哈哈~”
听闻邓威的回答,陆燿汶不禁指着邓威大笑:“邓伯,您这身材,是不是皮糙肉厚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