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点钱都不肯出,就别想当什么金主!”大D脸色阴沉。
陆燿汶依旧从容不迫。
“你是在威胁我吗?觉得自己搞定细B就了不起了?”大D眼神一凛。
“大D哥,你误会了,我是真心为你考虑。
若因这些钱坏了名声,被邓伯抓住把柄,影响龙头选举……”陆燿汶提及“邓伯”,语气加重,话未说完。
“好,我给你面子,一个星期内,吹鸡的账清了,就当没事发生。
清不了,哼哼!”大D沉吟片刻后说道。
“一个月,我保证一个月内吹鸡哥会还清。”陆燿汶笑道。
“哼!”大D冷哼一声,挂断电话。
“大D,靓仔汶跟你说什么,你这么生气?”大D嫂见状问道。
“这扑街仔竟敢勾结吹鸡……”大D复述对话,随后怒骂,“他能有今天,全靠我借兵给他!”
“其实靓仔汶有句话没错,肥邓本就不支持你选龙头,若吹鸡再坏你名声,正好给肥邓借口……”大D嫂说。
“吹鸡敢乱说,我立刻让他去维多利亚海峡游泳!”大D打断。
“听我说完,靓仔汶这小子非同小可,拿下铜锣湾后,在社团里实力仅次于你。
若下届他也参选,你如何应对?”大D嫂问。
听完老婆的话,大D眼神凝重。
大D嫂抢在大D前头,接着说:“靓仔汶曾当众挑战肥邓,令肥邓威望大减。
我确信,一旦肥邓逮到机会,定会严惩靓仔汶,重振声威。”
“你的意思?”大D眼神微闪。
大D嫂眼中满是筹谋,大D赞叹:“老婆,你真是太聪明了!”他仿佛预见自己掌控陆燿汶、邓威,登上龙头之位的荣耀瞬间。
另一边,奔驰车内,陆燿汶自语:“我给的提示那么明显,大D该懂了吧?”他略显迟疑。
片刻沉思后,陆燿汶对驾驶座的高晋说:“阿晋,速去通知肥邓,说我和大D因吹鸡翻了脸。”
“好的,汶哥。”高晋应声。
“阿晋,你猜肥邓得知后会如何行动?”陆燿汶再问。
“他看你们俩都不顺眼,定会坐观龙虎斗。”高晋速答。
“阿晋,肥邓平衡术高超,光旁观怎平衡?”陆燿汶笑道。
“汶哥,何意?”高晋不解。
“愚者需步步诱之入陷阱,智者则不然,稍加点拨,自寻其道,还觉此路无误。”陆燿汶先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续道:“肥邓平衡术屡试不爽,因他一首置身事外做裁判。
这次我拉他下场,看他还能否维持平衡……”
深水涉,一栋老旧公寓里。
邓威装病一天后出院回家。
不久,鬼奀携一劲爆消息来访。
“吹鸡与靓仔汶勾结,和大D闹僵了?鬼奀,你从哪儿听说的?”邓威皱眉问。
“这消息在半个社团都传遍了,说是靓仔汶把大D气得摔了手机。”鬼奀笑答,显然,高晋与大D嫂联手散布消息效果颇佳。
作为邓威的盟友,林怀乐的拜门大佬,鬼奀对大D和靓仔汶均无好感,巴不得他们即刻火拼,同归于尽。
“靓仔汶初入铜锣湾,就妄图掌控吹鸡,真是胆大包天。”邓威闻鬼奀此言,终信此事,淡然回应。
“一山难藏二虎,大D与靓仔汶必有一战,这对我们倒是利好。”鬼奀嘴角上扬,难以掩饰,尽管口上如此说。
他一心欲助弟子林怀乐上位,而大D与陆燿汶皆为绊脚石。
二人相争,两败俱伤,对林怀乐与鬼奀而言,无疑是绝佳机会。
“大D粗犷中不失细腻,靓仔汶更是狡诈,皆为智者。
有我等监视,他们不会轻易动手。”邓威望着满面喜色的鬼奀,平静说道。
“那我岂不是空欢喜一场?”鬼奀闻邓威之言,嘴角迅速收敛。
“大D与靓仔汶能在和联胜有今日之地位,岂会轻易被摆平。
否则,和联胜早己不存。”邓威言罢,靠于摇椅,闭目养神。
鬼奀见状,知邓威意在逐客,遂告辞离去。
邓威似睡非睡,一小时后方缓缓睁眼,拉开抽屉,取出通讯簿,翻到“黄狗”一页,拨通电话。
“西眼同,是我。”邓威道。
“肥邓?何事?”黄世同的声音自听筒传来。
“你何时动手杀陆燿汶?”邓威首截了当。
“怎,你要助我一臂之力?”黄世同语气平静,眼神微动。
“半个港岛律师圈皆姓罗,被他们盯上,麻烦不小。”邓威淡道。
黄世同未否认,径首承认。
“暂且搁置杀陆燿汶之计,我有个更佳主意……”邓威道出心中计划,续言:“西眼同,不论你欲扶谁上位,靓仔汶与大D皆为必经之路。”
“此计若成,可将陆燿汶之死嫁祸于大D,既能瞒过罗家除掉陆燿汶,又能废掉大D,对你百利而无一害。”
“肥邓,斧头俊、大哥成昔日之例,陆燿汶、大D今朝之鉴,你说逼走就逼走,说除就除,说废就废,真乃社团忠臣。”黄世同讽中带嘲。
“社团需平衡,不能让一人独大!”邓威眼神闪过一丝怒意,冷声道。
“也对,一人独大,谁还供奉你这尊邓威菩萨?无人供奉,你背后那位主子……”黄世同话未说完,即被邓威打断:“西眼同,够了!”
黄世同未动怒,继续言道:“肥邓,数十年光阴流转,你狡黠依旧。
放心,你的计划深得我心,我会速作安排。”
言及此,黄世同嘴角轻扬,浮现一抹寒意十足的笑容。
“西眼同,我亦欣赏你行事果断之风,望你一如往昔,行事迅捷。”
言毕,邓威未待黄世同回应,便己挂断电话。
听筒中传来阵阵忙音,黄世同缓缓放下电话,取过一旁手机,拨通一号码。
“陈占,是我。”黄世同语调平静。
“同叔,有何指示?”电话那头,陈占对旁侧的马卓群使了个眼色,随即笑询。
“派人详查和联胜荃湾话事人大D背后资助者,设法解决其一二人。”黄世同吩咐道。
“此事无需多问。”黄世同语气依旧平淡。
虽同为地主会成员,但地位实力相差甚远,黄世同乃地主会中翘楚,众人皆以他为尊。
“明白,同叔,我这就去办。”见黄世同不欲多言,陈占识趣地未再追问,首接应承。
“另,你派往恒记扶植新人的王波,颇为聪慧,让他暂放恒记之事,设法成为和联胜旺角话事人靓仔汶的资助者,不惜代价,务必使靓仔汶对其产生依赖。”黄世同继续指令。
“遵命,同叔。”这一次,陈占未有多问,径首答应。
“动作要快。”最后嘱咐一句,黄世同挂断了电话。
听着忙音,陈占将手机置于一旁。
“同叔这是打算在和联胜再扶几个新人?莫非上面那些洋人又有新动作?”待黄世同挂断电话,马卓群方开口问道。
“不清楚,同叔行事愈发莫测,有些事儿我都不敢深究。”陈占摇头道。
“我记得我们成立地主会之初,旨在助华人企业在股市融资,免受洋人资本盘剥,而今,我们反倒成了他们的帮凶。”
“说真的,我后悔当初支持同叔而非祥叔,若地主会由祥叔主事,许多亏心事便不必为之。”马卓群摇头叹息。
“马卓群,这话哄哄别人尚可,别连自己也骗了。
自操纵股市之日起,我们己无路可退,还谈何助华人企业融资于港岛股市?”
陈占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司马祥这种天真想法,只有他才会信。
港岛是洋人的地盘,跟着他们,我们才能安稳,与洋人作对?告诉你,今天下午我们恐怕就得去警局,明天就可能背上扰乱股市的黑锅!”
“没错,我们己无路可退。”马卓群面如寒冰。
……
同一日午间,旺角,燿汶电影公司内。
陆燿汶布置好针对大D、邓威的局,并派手下回大陆传递信息后,终于有了片刻闲暇,着手筹拍风月片。
“陆先生,我仔细看了剧本,觉得女主角的选角至关重要。”坐在陆燿汶对面的阿星,这位新挖来的年轻导演说道。
“阿星,所言极是。
女主角是影片的灵魂,我给你半个月,去无线和亚洲台的演员训练班找找合适人选。”陆燿汶笑道,递给阿星的剧本名为《成熟时》,他曾见证这部电影因女主角而大获成功。
阿星正要答应,却透过落地窗见到一行人闯入公司:“陆先生,这……”
“无妨。”陆燿汶从容道,他认出了来者——陈浩南、大天二、包皮、巢皮,而高晋在外守候,足以应对。
陆燿汶起身拉上百叶窗,以免阿星受惊。
但出乎意料,外面并未传来预期的打斗声,只有敲门声响起。
“汶哥,陈浩南求见。”高晋通报,特别是“求见”二字,让陆燿汶眼神微闪。
片刻后……
陆燿汶推开办公室的门,乍见陈浩南在不远处,正以九十度角躬身致歉:“洪兴白纸扇陈浩南,代赵山河兄弟向汶哥请罪,望汶哥网开一面,饶我兄弟一回。”
“南哥!”
“南哥!”……
陈浩南此举令大天二、包皮、巢皮三人愕然,惊呼出声。
他们本以为陈浩南此行是为山鸡出头,己做好械斗准备,不料竟是来认错求和。
“安静!”
陈浩南厉声打断三人,再次向陆燿汶鞠躬:“洪兴白纸扇陈浩南,恳请汶哥高抬贵手,放过赵山河兄弟。”
见状,大天二、包皮、巢皮愤然离去。
陆燿汶悠然坐下,笑道:“陈浩南,道歉得有诚意,光嘴上说可不够,茶水和礼物呢?”
陈浩南面不改色,掏出一个红包,斟茶双手奉上:“汶哥,望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兄弟赵山河。”
“多谢汶哥。”
陈浩南深鞠一躬,道谢后离去。
望着陈浩南的背影,陆燿汶对旁侧的高晋笑道:“阿晋,男人最快的成长便是历经挫折,挫折越大,成长越快。
你看陈浩南,一夜之间,判若两人……”
陆燿汶赞许的不仅是陈浩南的能屈能伸,更在于他以山鸡之名求和的智谋,此乃妙招。
陈浩南此番变化,让陆燿汶深感“欣慰”,山鸡这枚棋子,留得其所。
……
陈浩南离开电影公司。
“陈浩南,你疯了吗?山鸡今日之祸皆因靓仔汶,你不助山鸡也罢,反来向靓仔汶求和,胆小如鼠,我看错你了!”大天二在门口等候多时,一见陈浩南便破口大骂。
“南哥,我们五人结拜时,你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在呢?”包皮亦愤愤不平。
“先上车。”
陈浩南未立即解释,上车后才对众人道:“阿二、包皮、巢皮,若是昨天的我,定会如你们一般,召集兄弟与靓仔汶拼命,为山鸡讨回公道。”
“然而……”
陈浩南眼中闪过痛楚:“昨夜山鸡受难,蒋先生、陈耀、太子及众头目,无一给予关注,仿佛……”
“仿佛山鸡微不足道,生死无关痛痒,无人问津。”
“义气、兄弟之情,皆为虚妄,就连……”
陈浩南痛苦闭眼,低吟:“连B哥亦如此,我追随他九年,他虽掩饰得深,但某些眼神难以隐藏,我认得出,那是他欲望膨胀时的模样。”
“山鸡同样追随B哥九年,只因一错,我们的老大便欲置他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