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珂从没见过许昭然和除他们之外的人站在一起过。
他一直以来想的，都是给许昭然一个苦头吃吃。
许昭然翅膀硬了，想出去看看，可以。
但她必定会老老实实地回来，因为他们才是最合拍的队友，只有他商珂，才配站在她身边。
不过半个月而已。
许昭然居然就站在了别人的身边？
她不打算回来了吗？
商珂脸色猛地惨白，心脏像是被什么紧紧攥住了一般。
就连他第一次拿到85分的惨痛败绩，都没现在难受。
“疏白，你不是说许昭然迟早会回来的吗？”
商珂喃喃道，神色一点一点黯然下去。
沈疏白此时也大受震惊，面对商珂的问责，也只能沉默下来。
凌雪瑶仔细地看了许昭然的同伴，在脑中搜寻了一会，才从记忆里找出这几人的身份来。
“不用担心，许昭然的同伴都是我们的手下败将，她估计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才会找上他们。”
面对许昭然，凌雪瑶终于找回了曾经的高傲。
“等着看吧，一群失败者的演奏，又能好到哪去。”
凌雪瑶得意地勾勾嘴角，竟是直接在台下坐了下来。
商珂紧攥着手，还一副被人背叛了不可置信的模样，也紧接着在凌雪瑶身边坐下。
沈疏白觉得凌雪瑶说的没错，许昭然不过是穷途末路罢了。
他甚至觉得没必要为她停留，可队伍里两人都坐下来了，他再走也不是很好，于是便施施然第三个坐下。
三人同时看向台上，目光各异，却又惊人的统一。
那σσψ就是许昭然。
……
许昭然其实现在脑子里一点想法也没有。
她刚才确实看见了凌雪瑶的怪异表现，但她也并不觉得奇怪。
凌雪瑶若是能甘愿给人做配，就不是她凌雪瑶了。
现在她站在台上，手指无意识地着琴弦，视线飘向简夕他们，下意识想得到些什么。
若是从前，她看向沈疏白或者商珂，永远看见的只有他们看向凌雪瑶的侧脸。
可现在……
简夕兴冲冲地朝她比了耶。
林清和捞起长发，朝她笑了笑。
周霁川抬眸看她，无声地说了句。
“加油。”
许昭然忽地眼眶一湿，深吸一口气。
她调整好琴托的位置，然后点了点头。
霎时，四人同时起奏。
这一刻，许昭然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练琴的那个狭小的房间，空气里满是松香的味道，无数个同她一般大的孩子举着小提琴，板着脸拉着仿佛噪音的琴。
老师一个一个地察看，时不时朗声说道。
“你们一定要学会收敛自己的锋芒，一个合格的四重奏小提琴手最重要的，不是你琴拉得有多好，而是你到底能不能完全地融进你的队伍里。”
许昭然闭着眼，老师的话仿佛还在耳边。
“许昭然，音准不够！”
“许昭然，节奏不稳！”
“许昭然，感情不够丰沛！”
她能感觉到掌心渗出的汗水，在琴颈上留下潮湿的印记。
直到此刻，她已经能够完美地拉出曲子，而她的身边，也终于有了真正的队友。
许昭然睁开眼，看向简夕、林清和、周霁川。
他们三个人的脸清晰地出现在眼前，他们的琴声也终于和她合二为一。
完美得再无瑕疵的一场表演。
许昭然停弓的那个瞬间，全场爆发了久久不息的掌声。
她脸憋得通红，兴奋地看向同伴。
“我们做到了！”
简夕一把扑过来，将她抱在怀里。
许昭然乐呵呵地拍着她的背，视线无意识下落。
便与台下的沈疏白三人，骤然对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