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京市第一人民医院。
霍宴州跟陆裴野赶到的时候,谢安宁己经被送进了病房。
谢安宁原本是躺在病床上的,看到霍宴州推开病房的门进来,挣扎着起身推开身边的护士。
她狠心拔掉手背上的针头,哭着下了病床:“你们为什么要救我,让我死了算了!”
霍宴州支走护士,小心的把谢安宁抱上病床:“你割腕自杀,你有想过宴辞吗?”
谢安宁义正言辞:“宴州,宴辞我己经送进孤儿院了,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真的不想活了,以后你也别再管我了!”
霍宴州握住谢安宁受伤的手,不让她乱动。
他说:“安宁,如果你跟你哥嫂住在一起实在不方便,又或者你不想离开京市,我们都好商量,你是宴辞唯一的依靠,别再做这种傻事了,”
听到霍宴州的安慰,谢安宁委屈的哭了起来。
她乖乖点头答,反手握住霍宴州的手。
她委屈的说:“宴州,当年我跟你在一起,你们一家人都不同意,你爷爷更是威胁我说,如果我跟你在一起,就让你净身出户,把霍家的继承权给你那个私生子弟弟,”
谢安宁:“为了你的前途,我狠心答应你爷爷主动跟你分手,可是你爷爷为了彻底斩断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惜逼我出国嫁人,”
谢安宁声音颤抖:“我被家暴了整整六年,被打流产了好几次,就连宴辞都是我被那个男人生下的,即便是这样我也不敢回国,我怕拖累你,怕你爷爷真的让你净身出户,”
谢安宁哭着说:“宴州,我为你做的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我回国真的是迫不得己,我从没有想过要破坏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谢安宁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果让你爷爷知道宴辞不是你亲生的,他一定会像六年前那样,强行把我们娘俩送出国,或者再逼我嫁给吃喝嫖赌的男人,与其这样担惊受怕的活着,我不如死了的好!”
“咕咚,”一声。
谢安宁突然给霍宴州跪下。
霍宴州黑着脸想强行把谢安宁给拽起来,谢安宁哭着拽住霍宴州的裤腿不肯起身。
她仰着头哭着哀求:“宴州,求你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看在我为你牺牲了一辈子幸福的份上,你别把宴辞的身世告诉你太太好吗?”
谢安宁双手环抱住霍宴州的双腿,把身体靠在霍宴州的腿上。
霍宴州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却游离不定。
谢安宁见霍宴州迟迟不肯答应,心里慌的不行。
她跪在霍宴州面前,哭着哀求。
她说:“宴州,你爷爷为了拆散我们他亲手毁了我,我所有的灾难都是因为你,我这辈子己经被毁了,我只想带着我的儿子从头开始好好生活,你就当可怜我们母子,别把孩子的身世说出去,好吗?”
谢安宁说着,就要给霍宴州磕头。
霍宴州脸色阴沉的厉害,他单手扣住谢安宁手臂,强行把人拽起来。
霍宴州沉默了良久。
艰难出声:“我答应你,不说。”
霍宴州再次妥协,谢安宁破涕为笑:“宴州你放心,以后我尽量不麻烦你,也不会让你太太再误会我们了,”
霍宴州心不在焉的点头:“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
霍宴州推开谢安宁快速出了病房。
两人在病房里的对话被门外的陆裴野听的一清二楚。
陆裴野把霍宴州拽到走廊拐角:“你没看出来这个女人她是故意的?”
霍宴州推开陆裴野,正了正自己的西装:“安宁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为我牺牲太多了,我没办法不答应她。”
陆裴野:“那你打算跟云初离婚?”
霍宴州看了陆裴野一眼:“我跟云初不会离婚。”
霍宴州实在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去医生办公室。
陆裴野在身后跟着:“宴州,你为了谢安宁母子,婚房丢了,婚戒也丢了,下一个丢的就是云初!”
霍宴州停下脚步,转身:“把嘴闭上,别影响病人休息。”
霍宴州转身继续走,陆裴野继续跟:“我说到你心里去了,你不敢听。”
霍宴州停下脚步,再转身:“我既敢做,就没什么不敢听的。”
霍宴州再转身继续走,陆裴野再跟:“你妹刚打电话过来,她听说你跑来医院照顾谢安宁,她说她要去找云初告状,让云初马上跟你离。”
霍宴州停下脚步,转身看着陆裴野:“你为什么不拦着点?”
陆裴野:“不瞒你说,我也希望云初跟你离。”
霍宴州:“。。。。”
第二天中午,T国。
霍雨眠从酒店出来,打车来到云初上班的医院。
云初接到霍雨眠电话跑来医院大门口,两个人见面开心的抱在一起转圈圈。
云初挑了一家餐厅,请霍雨眠吃饭。
两人边吃边聊,气氛从开心慢慢变成压抑。
云初知道霍雨眠心里不能憋事。
见她吞吞吐吐的欲言又止,首接问她:“大老远的跑过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霍雨眠终于憋不住了:“嫂子你不知道,我妈收了谢安宁那个女人的房子,那个女人居然闹自杀,我哥又去医院照顾那个女人了,”
云初不着痕迹的放下手里的餐具,垂眸掩住眼底的情绪。
现在听到有关于霍宴州跟谢安宁的一切,她心里依旧不舒服,但起码能平静应对。
云初对霍雨眠说:“以后,有关于他们两人的一切,不用跟我说。”
两人吃过饭,云初催促霍雨眠回国:“再过一个多月就中秋了,等我回国我们再约,”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云初把离婚的事全权委托给律师,然后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工作跟学习中去。
中秋节前一天,她给父母通完电话后,订了回国机票。
当天傍晚,云初回到京市。
霍宴州下班后,独自开车来到云初父母居住的小区门口。
车子停在马路边的临时停车位,霍宴州解开安全带,偏头凝视副驾驶座位上的离婚律师函。
从他去去T国接云初,云初扔掉婚戒拒绝跟他回国之后,他们夫妻几乎没有任何联系。
他跟云初的微信聊天框,还停留在那天夜里他临走时给她发的那条信息。
他以为他们都在慢慢冷静。
没想到,她委托律师想跟他打离婚官司。
视线透过车窗玻璃,看到一辆出租车缓缓停靠在他的前面。
云初身着早秋款米色七分袖束腰A字裙从车上下来,一头如缎般长发被风吹乱,美的让人移不开眼。
霍宴州怔怔的表情望着好久不见的云初,忍不住喉结上下滚动。
他垂眸扫了眼副驾驶位上的离婚律师函,打开车门,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