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峰会交锋·星轨初瞥

初夏的上海国际会议中心穹顶高耸,水晶灯的光芒透过玻璃幕墙,将"全球医疗科技峰会"的LOGO投射在地面,形成流动的科技感光斑。竞远科技的展台前围满了媒体,顾明远手持激光笔,红色光点在屏幕上的"慧眼"芯片数据图上跳跃:"98.7%的病灶识别率,领先行业平均水平12个百分点,燎原科技的'星辰计划'不过是概念炒作!"

台下响起此起彼伏的快门声。燎原科技的展位位于角落,沈思辰倚着钛合金展台,指尖无意识地转动着星轨徽章的边缘。深灰西装的剪裁贴合他宽肩窄腰的身形,左眉尾的星辰痣在强光下若隐若现,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穿过人群落在那个突然起身的身影上。

苏晨站在会场中部,白衬衫的领口微敞,卡其裤的裤脚卷着,与周遭精致的西装革履格格不入。她未施粉黛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冷冽的清醒,当顾明远的话音落下,她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带着硅谷实验室特有的、对数据不容置疑的笃定:"顾总刚才展示的识别率,是否包含动态生物电信号的抗干扰测试?据我昨晚下载的'慧眼'开源算法底层架构显示,其在模拟房颤场景时的误判率高达37.2%。"

全场哗然。顾明远的笑容僵在脸上,激光笔的光点在屏幕上晃动:"苏小姐是?似乎并非医疗科技领域的从业者吧?"

"我是芯片架构师。"苏晨穿过人群走向台前,白色运动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她将一份打印资料放在发言台上,食指轻点在某段代码上:"这里,第47行的时序逻辑采用了过时的RS触发器,会导致在处理高于100Hz的生物电信号时出现相位偏移。需要我用现场的服务器演示这个漏洞吗?"

镁光灯骤然聚焦在她身上。沈思辰看着她颈间那枚随步伐轻晃的银色胸针,以及左手腕上被袖口半遮半掩的纹身线条——那纹路呈北斗七星状,与他祖父书房里星图手稿上的某个脉冲星定位标记出奇地相似。他见过无数在技术辩论中锋芒毕露的对手,却极少见到如此年轻、且能用底层代码逻辑击溃商业谎言的女性。

"苏小姐对竞远的代码倒是很熟悉。"顾明远试图挽回局面,语气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

"好的架构师,总要了解对手的漏洞。"苏晨淡淡回应,目光扫过台下,恰好与沈思辰的视线相撞。他眼中没有预料中的质疑,反而带着一丝探究的兴味,仿佛在欣赏一场势均力敌的博弈。苏晨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胸针在领口处轻轻震动,蓝光映着她微抿的唇。

峰会茶歇区的香槟塔折射着光影,沈思辰端着黑咖啡穿过人群,在苏晨拿起一块马卡龙的瞬间开口:"苏小姐,刚才的发言很精彩。我是沈思辰。"

苏晨转身,撞进一双深邃如夜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商界精英惯有的算计,反而藏着星系般的浩瀚与探究,让她想起硅谷天文台的深空摄影。"沈总,久仰。"她伸出手,指尖因方才的辩论还带着微颤,触到他掌心的温度时,竟有种奇异的电流感。他的手掌干燥而有力,虎口处有层薄茧,像是长期握持望远镜留下的痕迹。

"你的邮件我看过了。"沈思辰握住她的手,注意到她无名指上有层薄茧,是长期敲击键盘留下的痕迹,"生物电星图建模...这个概念很新颖,也很像天体物理的跨界游戏。"他故意将"游戏"二字拖长,观察着她的反应。

"芯片架构本就是跨界艺术。"苏晨收回手,胸针在呼吸间轻颤,蓝光映着她微抿的唇,"脉冲星的稳定辐射可以作为宇宙时钟,而人体窦房结的电活动在病理状态下会出现类似'脉冲星周期突变'的异常。沈总难道没发现,两者的时频分析模型有共通之处?"

沈思辰低笑出声,正要回应,特助匆匆走来在他耳边低语:"沈总,竞远在供应链端动手了,我们预订的钼铌合金被截胡。"他点头,从西装内袋取出名片递给苏晨,星轨徽章在灯光下划过冷冽的光:"燎原的大门随时为真正的架构师敞开。"

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苏晨指尖着名片上"沈思辰"三个字的烫金纹路。不远处,竞远少东家顾哲宁端着香槟走来,金丝眼镜后的目光落在她手腕的纹身上:"苏小姐真是深藏不露。我父亲对您的'兴趣',可不止于技术漏洞。"

"顾少的兴趣,还是多放在贵公司的代码审计上吧。"苏晨冷淡回应,转身时撞上周屿森。他穿着康桥大学的校友T恤,手里晃着车钥匙:"苏晨,一起去喝杯咖啡?我刚收到剑桥医学院的最新生物电研究报告。"

"不了,我约了人。"苏晨避开他的目光,口袋里的手机震动——是沈思辰的特助发来的消息,附带燎原总部的定位地图,末尾写着:"沈总说,明天上午十点的技术评估会,期待苏小姐的'星轨游戏'。"

走出会议中心时,暴雨突然倾盆而下。苏晨站在台阶上,看着雨幕中沈氏大厦顶端的导航灯,与颈间胸针的微光合拍震动。她想起外婆笔记本里的话:"观星人掌握着打开星尘之门的钥匙。"而沈思辰翻领上的星轨徽章,此刻在她脑海中与便签上的电路图重叠,形成一个完整的量子纠缠模型。

手机再次震动,是周屿森发来的消息,附带一张照片:康桥图书馆的穹顶下,放着一本摊开的《射电天文数据处理》,书页间夹着一张便签,上面是她十二岁时画的简化电路图,旁边用铅笔写着:"原来你就是当年在沈宅画星星的女孩。"

苏晨猛地抬头,雨水打在脸上冰凉刺骨。远处燎原科技的大厦在雨幕中闪烁着冷光,像一座等待被破译的星轨迷宫。而她知道,从踏入这场峰会开始,她与沈思辰的星轨,己在代码与星光的旷野中,悄然发生了首次引力扰动。

此刻的沈思辰正坐在车里,指尖划过平板电脑上苏晨的资料:麻省理工学院芯片架构博士,硅谷顶尖实验室核心成员,放弃百万年薪回国...他的目光停留在她十二岁的照片上——扎着马尾辫,手腕上清晰可见那道北斗七星状的纹身,背景是沈宅天文台的穹顶。

"沈总,查清楚了,苏晨是苏梅教授的外孙女。"特助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当年苏梅教授在沈氏研究院参与的'星尘计划',核心成员里就有老爷子。"

沈思辰看着窗外的雨幕,想起祖父日记里的记载:"1998年夏,苏梅带来一个画着星轨纹身的小女孩,她说那是连接生命与星辰的密码。"他下意识摸向翻领上的星轨徽章,那是祖父临终前交给他的,说"当遇到能让徽章与星图共振的人,便打开了尘封的星尘之门"。

雨刷器有节奏地摆动,将苏晨站在雨中的身影切割成碎片。沈思辰拿出手机,给沈淮发了条消息:"准备一下,明天的技术评估会,我要亲自测试苏晨的'生物电星图'模型。"

车子驶入沈氏大厦的地下车库,电梯里,沈思辰看着镜面中自己的倒影,左眉尾的星辰痣在灯光下若隐若现。他想起十二岁那年,在天文台看到的那个扎马尾的女孩,她蹲在地上用钢笔在手腕画图案,侧脸在星灯下显得格外明亮。原来,命运的星轨早己在时光中埋下伏笔,只待此刻,两颗星子在代码与星光的宇宙里,开始彼此引力的牵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