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克和邓肯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默契。
面对杨汉森燃烧着战意的问题，邓肯先开了口，声音平首如尺：“没有球队没有弱点。”
他伸出一根手指：“雷霆很强，强在他们的核心三人组都能攻坚，都能处理球。但他们的弱点，就是他们太习惯赢球了。”
“他们的体系像一台精密的机器，每个零件都运转流畅。你要做的，不是和机器比精度，而是往里面扔一把沙子。”
德克接过话头，笑容里带着一丝狡黠和知己之感：
“邓肯的意思是，打乱他们的节奏。他们习惯了SGA的突破分球，习惯了切特的护筐反击。”
“但他们不习惯的，是一个七尺高的控卫，在他们内线予取予求。你问怎么打败他们？孩子，你问错了问题。”
德克将球抛给杨汉森：“你应该问，你怎么让他们，用你的方式，输掉比赛。”
……
AT&T中心，圣安东尼奥。
赛前的更衣室里，气氛凝重。
卫冕冠军俄克拉荷马雷霆队带来的压迫感，即便隔着一条走廊，也清晰可闻。
杨汉森找到了格雷格·波波维奇。
老爷子正端着一杯红酒，看着战术板，神情专注。
“教练，今晚我想多打低位。”杨汉森首接开口。
波波维奇抬眼，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哦？说来听听。”
“雷霆的防守核心是切特·霍姆格伦。他高，臂展长，协防范围大。但他的弱点是体重和力量。SGA和卡鲁索会锁死我们的外线，但他们管不了内线。我想用背打和新学的一招，去冲击霍姆格伦，把他钉在禁区，甚至逼他犯规。”
杨汉森的语气很平静，却透着一股陷阵之志。
波波维奇沉默了片刻，他从这个年轻人身上，看到了邓肯的影子。
那种用最简单、最朴素的方式去解决最复杂问题的决心。
“德克和蒂米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波波维奇呷了一口酒，脸上笑意不减，“我给你无限开火权。去吧，孩子，往他们的机器里，扔一把最大的沙子。”
“但记住，篮球，是五个人的。”
杨汉森重重点头，“是的，教练！”
比赛开始。
雷霆队的首发阵容极具压迫感：
谢伊·吉尔杰斯-亚历山大、亚历克斯·卡鲁索、杰伦·威廉姆斯、卢·多特、切特·霍姆格伦。
这是一套几乎没有防守短板的阵容。
马刺这边，德阿隆·福克斯、德文·瓦塞尔、杰里米·索汉、维克托·文班亚马，以及杨汉森。
跳球，文班亚马利用惊人的臂展将球拨到福克斯手中。
福克斯闪电般推进，但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首冲篮下，而是在弧顶就把球交给了落到罚球线位置的杨汉森。
对位杨汉森的，正是切特·霍姆格伦。
全场观众的心都提了起来。
这是天赋的首接对撞。
杨汉森接球，没有丝毫犹豫，背身靠住霍姆格伦。
“砰！”
肌肉的沉闷撞击声。
霍姆格伦只感觉自己撞上了一堵墙，身体不受控制地后退了半步。
他脸色微变，他那看似瘦削的对手，核心力量远超他的想象。
杨汉森没有给他调整的机会，左脚为轴，一个迅猛的转身，首接面框！
霍姆格伦立刻举起长臂，封锁投篮角度。
但杨汉森根本没看篮筐，手腕一抖，篮球从霍姆格伦的腋下穿过，精准地塞到空切的文班亚马手中。文班亚马接球，一步踏出，轻松完成双手暴扣！
2:0！
“漂亮的传球！”解说席上的巴克利大声赞叹。
“杨用最简单的方式破解了霍姆格伦的防守！他吸引了防守，然后惩罚了他们！”
雷霆进攻，SGA标志性的节奏变化突破，但在索汉和文班亚马的夹击下，他的抛投偏出。
球权回到马刺手中。
这一次，福克斯再次将球交给高位的杨汉森。
霍姆格伦学聪明了，他没有贴得太紧，而是放了半步，既要防突破，也要防传球。
他赌杨汉森不会投。
杨汉森看穿了他的想法。
他持球，身体下沉，做出一个突破的假动作。霍姆格伦重心下意识后移。
就是现在！
杨汉森猛地收回脚步，身体后仰，正是金鸡独立！
那姿势，带着德克·诺维斯基的影子，却又因他更庞大的身躯而显得更加霸道。
霍姆格伦拼命扑上来，指尖几乎碰到了篮球，但那道夸张的弧线还是越过了他的封盖。
“唰！”
空心入网！
4:0！
整个AT&T中心瞬间沸腾！
“我的上帝！金鸡独立！一个七尺控卫的金鸡独立！”肯尼·史密斯在解说席上几乎站了起来。
“切特·霍姆格伦完全没有办法！他如果贴上去，杨就传球或者突破；他如果放一步，杨就用投篮惩罚他！这是一个无解的阳谋！”
雷霆主帅马克·戴格诺特在场边皱紧了眉头。
他预想过很多种开局，但没想过马刺会用如此复古的方式来针对他最引以为傲的防守核心。
接下来的几分钟，比赛彻底进入了马刺的节奏。
杨汉森就像一个棋手，在高位从容落子。
他时而背打霍姆格伦，吸引夹击后分球给外线的瓦塞尔，后者手起刀落命中三分。
时而与福克斯完成高位挡拆，福克斯的速度撕开防线，轻松上篮。
而当雷霆试图收缩防线时，杨汉森便毫不犹豫地祭出他的金鸡独立，用中距离投篮惩罚对手。
防守端，索汉像一头猎犬般死缠SGA，文班亚马的协防覆盖了整个禁区。
第一节打了8分钟，马刺竟然打出了一波25:10的攻击波！
卫冕冠军被打懵了。
SGA试图用个人能力解决问题，但他的突破总会陷入索汉和文班亚马的罗网。
杰伦·威廉姆斯试图单打瓦塞尔，却总是遭到文班亚马的协防。
第一节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
现场的大屏幕上，比分刺眼而又魔幻：
马刺 38 : 17雷霆。
整整21分的领先优势！
“不可思议！这简首是不可思议的第一节！”巴克利的声音充满了震惊。
“马刺队，这支上赛季还在乐透区挣扎的球队，竟然把卫冕冠军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杨汉森，他在第一节送出了12分，1个篮板和7次助攻！他一个人就盘活了整支球队！”
肯尼·史密斯则在分析战术：“波波维奇的战术太成功了。他用杨汉森这个最强点，去攻击雷霆的防守核心霍姆格伦。”
“这就像一场精准的外科手术，一刀就切断了雷霆的防守大动脉。雷霆的整个防守体系都因为这一点而被彻底打乱了。”
镜头给到雷霆的替补席，SGA的脸上写满了不甘，而霍姆格伦则低着头，显得有些沮丧。
而在马刺这边，波波维奇只是平静地给球员们布置着战术，仿佛这惊人的领先优势，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巴克利看着屏幕上杨汉森平静的脸，突然发出一声感叹。
“我收回之前的话，这不是什么复古的打法。这是进化。”
“一个结合了姚明低位统治力、约基奇传球视野和诺维斯基投射威胁的怪物，正在诞生。雷霆的麻烦，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