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雨笑着抽回手，接过检查报告。护士离开后，俞晓阳突然问道：“真的不后悔？这比首接送他进监狱温和多了。”
“复仇就像不合格的混凝土。”程小雨轻声说，“浇筑时痛快，最终会裂缝崩塌。”她指向电脑屏幕上定格的徐世康影像，“我要的是真相，不是毁灭。”
俞晓阳凝视着她，目光深沉如海。监护仪的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将他眼中的情绪藏得晦暗不明。他伸手拂开落在她额前的一缕碎发，指尖的温度比病房的空调暖风更令人安心：“你比你想象的更像你父亲。”
监护仪的“滴滴”声突然加快了几分。程小雨假装整理头发掩饰发烫的脸颊，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得“嘶”了一声。
“别动。”俞晓阳立刻按响呼叫铃叫来护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你需要休息…”他的声音突然放轻，“我们还有场硬仗要打。”
护士来添加止痛药时，俞晓阳站在窗边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语气凌厉：“…加强所有出入口…不，不要惊动警方…对，就是今晚。”
程小雨半闭着眼睛，从睫毛的缝隙里偷看他。月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身上划出银灰色的条纹，将他挺拔的身影切割成明暗相间的碎片。这样的俞晓阳让她想起他们初遇时那个冷峻的精英，只是现在，他解开了领口的第一颗扣子。
等护士添加完止痛药离开后，俞晓阳回到床边，为她掖了掖被角。他的手指轻轻拂过她散落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一件易碎品。“等这件事结束…”他开口，却又突然停住，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程小雨屏住呼吸，等待他未完的话语。她看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柔软，像是冰山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下面温暖的洋流。但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病房的灯突然熄灭，整个楼层陷入一片黑暗。
“怎么回事？”程小雨下意识抓住俞晓阳的手腕，指尖下的脉搏快而有力。
“别出声。”俞晓阳的声音瞬间紧绷，像拉满的弓弦。他迅速拿出手机，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弱的光亮检查门锁，“有人切断了电源。”
话音刚落，走廊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压低的人声。程小雨的心跳骤然加速，几乎要撞破胸腔——徐世康的人找到这里了！
“能走吗？”俞晓阳己经回到床边，声音冷静得不可思议。
程小雨咬牙点头，忍着肩膀撕裂般的剧痛掀开被子。俞晓阳帮她套上外套，动作轻柔却迅速：“消防通道在右边，我们先下到三楼，再从东侧电梯离开。”
他话音刚落，病房门的把手轻轻转动。俞晓阳反应快得惊人，抄起椅子抵在门前，同时一把拉起程小雨退到窗边。
“跳窗？这是七楼！”程小雨瞪大眼睛。
“不是跳。”俞晓阳推开窗户，冷风夹着细雨灌进来，外面是连接相邻建筑的维修走廊，“快过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