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日常

文学院三楼的大教室里,云生梦缩在最后一排的角落,手指无意识地着右手腕上的红绳。这是奶奶留给她的"保护符",一根褪色的红绳串着一颗不起眼的青色小石子,看起来像是河边随手捡的鹅卵石。

"云生梦同学,"讲台上的古代文学教授突然点名,"请你解读一下《庄子·说剑》中'天子之剑'的寓意。"

全班同学齐刷刷回头,数十道目光如利箭般射来。云生梦的喉咙瞬间发紧,手腕上的红绳突然传来一阵灼热感。她低头一看,那颗青色小石子竟泛着微弱的荧光。

"我..."她的声音细如蚊呐,但奇怪的是,当她的手指触碰到那颗发烫的小石子时,一段流畅的解析突然浮现在脑海,"天子之剑...上决浮云,下绝地纪...是指统治者应当顺应天道..."

她的回答精准得连自己都惊讶,仿佛这些知识早就深植在记忆深处。教授满意地点头,同学们也投来讶异的目光——平时几乎不发言的云生梦居然对古籍有这么深的理解。

下课铃响起,云生梦匆匆收拾书包,手腕上的红绳己经恢复常温。她刚走出教室,就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走路不看路?"熟悉的低沉嗓音从头顶传来。

云生梦抬头,正对上霍枫那双赤红的眸子。他今天穿了件黑色连帽衫,"BORN TO BE WILD"的字样被兜帽遮住大半,但那股危险的气息丝毫未减。

"对、对不起..."云生梦下意识后退,后背贴上了走廊墙壁。

霍枫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那是什么?"

云生梦慌忙用袖子遮住红绳:"只是...普通的饰品..."

"给我看。"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云生梦颤抖着伸出手,霍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他的手掌温度高得惊人,但红绳上的小石子却开始发冷,甚至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花。

"果然。"霍枫的眼神变得锐利,"青霄剑的剑穗石。"

"什么石?"

霍枫没有解释,突然拉着她往楼梯间走。云生梦踉踉跄跄地跟着,手腕被握得生疼却不敢挣扎。经过二楼拐角时,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突然从旁边撞过来——

"小心!"霍枫猛地将云生梦拉到身后。

那男生手中的矿泉水瓶诡异地倾斜,却一滴水都没洒出来。他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青光:"抱歉,没看路。"

等男生走远,霍枫才松开云生梦:"特殊事务局的探子。他们开始盯上你了。"

云生梦的心跳如鼓:"为什么是我..."

"因为这个。"霍枫指了指她手腕上的红绳,"剑神信物会吸引所有寻找青霄剑的人。"

正说着,红绳上的小石子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发出蜂鸣般的声响。云生梦惊恐地看着石子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青色光芒从裂缝中渗出——

"蹲下!"霍枫一把按下她的头。

一道银光从他们头顶掠过,"叮"的一声钉入身后的墙壁。那是一枚造型奇特的飞镖,尾部还缠绕着符纸。

"觉醒者刺客。"霍枫冷笑,将云生梦护在身后,"看来不止一方势力对你感兴趣。"

云生梦浑身发抖,手腕上的石子却越来越烫。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一个清冷的女声在耳边说:"静心,感受剑意..."

不知哪来的勇气,云生梦突然抓住霍枫的手臂:"右边走廊尽头!"

霍枫毫不犹豫地朝她指的方向掷出一枚硬币。硬币在空中划出赤红轨迹,击中一个模糊的人影。一声闷哼后,有什么东西快速逃走了。

"你怎么发现的?"霍枫惊讶地问。

云生梦自己也愣住了:"我...我不知道..."

霍枫深深看了她一眼:"剑神本能正在苏醒。"他轻轻碰了碰她手腕上的石子,"这东西在保护你,也在唤醒你。"

回到宿舍后,云生梦发现苏叶和林起正在研究一张古地图。看到她进门,苏叶立刻跳起来:"云生梦!快来看我们发现的好东西!"

那是一张泛黄的《秦岭山脉地形图》,上面用红笔画了几个圈。林起推了推眼镜:"根据近期灵气波动分析,青霄剑最可能在这几个位置。"

云生梦手腕上的石子突然微微发热,当她靠近地图时,其中一个红圈竟然泛起了青光。

"哇!"苏叶兴奋地拍手,"它在回应你!"

林起迅速记下那个位置:"太白山南麓...符合古籍记载。"

霍枫靠在窗边,目光始终没离开云生梦的手腕:"明天开始,特训增加感应课程。"

云生梦张了张嘴想拒绝,但手腕上的石子突然传来一阵温暖波动,奇迹般地安抚了她的恐惧。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书法课上,云生梦发现自己的字变得异常工整有力。当她写下"剑"字时,毛笔突然一顿,纸面上竟浮现出淡淡的剑形光影,转瞬即逝。

"妙啊!"书法教授激动地捧起她的作业,"这字有剑气!云同学,下周的校际书法展你一定要参加!"

云生梦惊慌地摆手拒绝,却看到窗外霍枫的身影一闪而过。他似乎在...确保她安全?这个念头让她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下午的社团招新活动上,苏叶硬拉着云生梦来到剑道社摊位前。

"试试嘛!"苏叶晃着她的手臂,"你看,你的保护符都在发光呢!"

确实,红绳上的小石子正闪烁着微弱的青光。在苏叶的鼓励下,云生梦颤抖着拿起竹剑,做了个简单的上段构——

"漂亮的基本功!"剑道社社长赞叹道,"同学你以前练过?"

云生梦茫然摇头,却在放下竹剑时无意中碰到了手腕上的石子。一瞬间,无数剑招如走马灯般在她脑海中闪过。

那天晚上,404宿舍异常安静。云生梦躺在床上,借着月光观察手腕上的红绳。石子表面的裂纹己经愈合,现在看起来更像一块青玉碎片。

"奶奶..."她轻声呢喃,想起老人将红绳系在她手腕上时说的话,"这是咱们家祖传的护身符,会保护你平安长大..."

现在想来,奶奶可能知道些什么。云生梦决定周末回老家一趟,也许能找到关于这颗石子的线索。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正好照在云生梦的手腕上。红绳上的青玉碎片突然投射出一道光芒,在墙上形成一个清晰的剑影——正是她梦中那把青霄剑的形状。

与此同时,男生宿舍楼顶,霍枫迎风而立,赤红双眸凝视着远处的太白山方向。他颈间的火焰吊坠微微发烫,与某个遥相呼应的存在产生共鸣。

"快了..."他低声自语,"临渊..."

夜风拂过校园,带着初秋的凉意和不寻常的灵气波动。在常人无法感知的维度里,一场围绕上古剑神转世的暗流,正随着那颗不起眼的剑穗石逐渐苏醒,悄然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