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般的掠夺终于结束。
顾沉舟稍稍退开，指腹用力抹去她唇上沾染的、属于他的气息，也抹掉了一丝狼狈的血迹——是她自己咬破的。
他镜后的眸光深暗，带着未尽兴的侵略性，紧紧锁着她苍白失神的脸。
“学会了吗？”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又冰冷如命令，
“在这里，你的身份只有一个——满足我所有需求的妻子。而妻子对丈夫的称呼，需要我教你第二遍？”
屈辱的泪水在苏念眼眶里打转，她死死攥紧拳头，指甲再次陷入掌心，用疼痛逼迫自己冷静。
母亲躺在医院的样子在脑海中闪过。
她不能崩溃，不能反抗。
为了妈妈……
她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剧烈颤抖，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死寂的顺从。
她张了张嘴，那两个字在喉咙里滚了又滚，除去一丝血腥味和千般不甘，终于破碎地溢出唇瓣：
“……老……公……”
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浓重的哭腔和颤抖。
顾沉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眼睛闭上的瞬间掠过一丝近乎扭曲的满足。
他爱极了她这副被逼到绝境、羞愤欲死，却又不得不屈服的可怜模样！
像一只被暴雨打湿翅膀、只能在他掌心瑟瑟发抖的小鸟。
“很好。”他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手指恶劣地捏了捏她小巧的下巴，“记住这种感觉。以后每晚，我都要听到。”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迈着优雅却冷酷的步伐走向别墅深处奢华的旋转楼梯。
“李管家，带‘夫人’去她的房间，收拾干净。”
临走前，他唤来管家，安排好她的起居。
这一夜，苏念躺在别人眼里奢华得如同云端、对她来说却冰冷得像停尸间的客卧大床上，睁眼到天明。
她整晚都在想，自己接下来该如何面对这白天与黑夜截然不同的身份？
就如她身上穿着那位女管家送来的昂贵真丝睡裙，触感柔滑，却让她浑身不自在，像被无形的锁链捆绑着。
第二天清晨，刺眼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
苏念顶着浓重的黑眼圈，换上了职业套装，对着镜子努力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从现在开始，她回到了自己熟悉的身份，她是苏秘书。
……
踏入顾氏集团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苏念感觉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同事们好奇、探究、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目光，让她如芒在背。
她低着头，快步走向总裁办区域。
“苏念！磨蹭什么？顾总九点有跨国会议，咖啡呢？！”
严厉的女声响起，是总裁办的首席秘书张薇，一个妆容精致、气场强势、对顾沉舟有着隐秘心思的女人。
苏念一个激灵，连忙应声：“张秘，我马上去！”
她小跑着冲向茶水间，手忙脚乱地准备顾沉舟惯喝的黑咖啡：不加糖奶，温度85度左右，这是她入职时背的第一条铁律。
当她小心翼翼地将咖啡杯放在顾沉舟巨大的红木办公桌上时，男人正好从休息室的内间走出来。
他己经换上了一丝不苟的高定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锐利清明，他恢复了那个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的顾总模样。
仿佛昨夜那个在别墅玄关处强吻她、逼迫她喊“老公”的恶魔，只是一场荒诞的噩梦。
“顾总，您的咖啡。”
苏念垂着眼，恭敬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顾沉舟的目光在她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
她穿着略显廉价的职业套裙，脸色苍白，眼下青黑，强装镇定的样子带着一种脆弱的倔强。
他的视线掠过她微微红肿的唇瓣——那正是他昨晚的“杰作”……
他的眼眸微缩，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看到自己的杰作后，他似乎有些躁动。
随即，他面无表情地移开目光，冷淡地“嗯”了一声，拿起文件开始翻阅。
苏念松了一口气，刚想退出去。
“苏念。”顾沉舟的声音突然响起，依旧没什么温度。
苏念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僵硬地转身：“顾总？”
“下午三点，跟财务部王副总监对接Q3的预算报表，数据最迟我要在明早看到清晰的汇总。”
他头也没抬，公事公办地吩咐道。
“是，顾总。”苏念恭敬应下，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还好，
只是工作。
……
然而，下午与财务部的对接，成了苏念的噩梦。
王副总监是个西十多岁、身材发福、眼神油腻的男人，仗着资历老，对总裁办新来的小秘书颐指气使。
他故意拖延时间，对苏念提出的问题含糊其辞，甚至在递文件时，肥厚的手掌“不小心”蹭过苏念的手背，留下令人作呕的触感。
“哎呀，苏秘书，不好意思啊。”王副总监嘿嘿笑着，眼神毫不掩饰地在苏念清丽的脸蛋和窈窕的身段上打转。
“年轻就是好啊，皮肤嫩得能掐出水。顾总真是好福气，招了这么漂亮的小秘书。”
苏念胃里一阵翻腾，强忍着恶心，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冷着脸：“王总监，请把报表的电子版发给我，顾总明天早上之前要看汇总。”
“急什么嘛。”王总监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数据有点复杂，我怕苏秘书看不懂，要不……晚上我请你吃个饭，咱们边吃边聊？我好好给你‘讲解讲解’？”
他刻意加重了“讲解”两个字，暗示的意味十足。
受欺负的委屈感和一股压抑的愤怒瞬间冲上苏念的太阳穴，片刻间，她的眼眶就不受控制地红了。
她攥紧了拳头，眉头紧锁。
她很想把文件摔在这个猥琐的男人脸上，大声斥责他。
但她不能。
她只是一个卑微的小秘书，得罪不起一个部门高层，更不能给顾沉舟惹麻烦——虽然那个霸道的男人可能不在乎。
就在她气得浑身发抖，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时，办公室的门突然毫无预兆地打开了。
顾沉舟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显然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钉在王总监那张油腻的脸上。
整个总裁办楼层区域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王总监脸上的猥琐笑容瞬间僵住，冷汗“唰”地冒了出来，慌忙站起身：“顾……顾总！”
顾沉舟没理他，目光落在苏念泛红的眼眶和紧攥的拳头上，那里面压抑的委屈和羞怒像针一样刺激到了他。
一股无名火瞬间窜起，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暴戾。
他迈开长腿，几步走到王总监面前，强大的压迫感让王总监腿一软，差点跪下。
“王副总监，”顾沉舟的声音不高，却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寒风，裹着彻骨的杀意，“你刚才说，要请我的秘书，吃什么饭？”
王总监吓得面无人色，舌头都打结了：“顾……顾总，误会！我只是……只是想跟苏秘书好好沟通工作……”
“沟通工作？”顾沉舟冷笑一声，抬手，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动作优雅，却带着致命的危险气息。
“需要动手动脚？需要约在晚上？需要‘好好讲解’？”他每问一句，王总监的脸色就惨白一分。
顾沉舟的目光扫过苏念懦弱的样子，眼底的戾气更盛。
他突然抬脚，狠狠地踹在副总监身旁沉重的实木文件柜上！
“砰——！”一声巨响！
整个楼层都仿佛震了一下。
文件柜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里面的文件哗啦啦散落一地。
王总监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抖如筛糠。
顾沉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如同看着一堆恶心的垃圾，声音冰冷刺骨，清晰地传遍寂静的办公区：
“滚。”
“从现在起，你被开除了。收拾东西，立刻消失在我面前。再让我在公司看到你，后果自负。”
王总监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地跑了。
顾沉舟这才将目光转向还僵在原地的苏念。
她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暴戾一幕吓到了，小脸煞白，眼眶更红了，像只受惊过度的小兔子。
他皱了下眉，心底那点因她受委屈而起的烦躁感更重。
他几步走到她面前，在所有人震惊、探究、难以置信的目光的注视下，一把扣住了苏念纤细的手腕！
“跟我进来。”不容抗拒的语气。
苏念被他半拖着，踉跄地拉进了总裁办公室。
厚重的实木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无数道窥探的视线。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苏念的心跳得像擂鼓，手腕被他攥得生疼。
顾沉舟将她一路拽到总裁专属的私人电梯门口，按下了下行键。
电梯门无声滑开。
他一把将她推了进去，高大的身躯随即挤入，按下了首达地下专属停车场的按钮。
狭窄密闭的空间里，只剩下电梯运行的轻微嗡鸣和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苏念背靠着冰冷的电梯壁，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脸色依旧阴沉的男人，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顾沉舟突然抬手，冰冷的指尖带着薄茧，有些粗鲁地擦过她的眼角，抹掉那将落未落的泪珠。
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带着点惩罚的意味。
苏念被他擦得脸颊生疼，下意识地想躲。
“别动！”顾沉舟低斥一声，捏住她的下巴固定住。
他低头，靠得极近，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有未散的戾气，有看到她眼泪的不爽，还有一种……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近乎愤慨的别扭。
他盯着她湿漉漉、带着惊恐和委屈的眼睛，喉结滚动，声音压得极低，有种奇异的蛊惑：
“哭什么？不是告诉过你……”
“受了委屈，叫一声‘老公’，天大的事，我都替你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