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血遁、童谣线索与致命的水塔

冰冷的汗珠沿着陈默(张东升)的太阳穴滚落。门外警察的推搡让薄薄的隔间门板发出痛苦的呻吟,门缝在扩大!那只窥视的眼睛如同探照灯,几乎要刺穿他藏身的黑暗!普普那句贴着门板的、冰凉的“张老师…你也…听见小白船了吗?”更是如同魔咒,冻结了他的思维。

【警告:物理暴露风险极高!排斥度:3%(环境扰动增强)!宿主精神阈值突破临界!】 系统的警告尖锐刺耳,却像一盆冰水,浇醒了他一丝求生的本能。

拼了!要么死,要么彻底疯魔!

电光火石间,一个极其疯狂、带着浓烈“张东升”式自毁与算计的念头,如同毒蛇般钻入陈默的意识——**利用排斥度!利用这具身体的痛楚!制造混乱!**

他不再犹豫!在门外警察第二次发力推门的瞬间,他猛地抬起握着扳手的手臂,不是砸向门板,而是狠狠砸向自己左臂白天被系统修复、此刻仍隐隐作痛的伤口位置!

“噗嗤!” 并非骨头碎裂,而是结痂的伤口被巨大的钝力重新撕裂开!剧痛让他眼前一黑,鲜血瞬间飙射而出,溅满了隔间内壁和他自己的新运动服!

“呃啊——!!!” 这一次,他发出的不再是压抑的嘶吼,而是充满了极致痛苦和某种**扭曲快意**的惨嚎!这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被放大,凄厉得如同地狱传来的哀鸣!

与此同时,他集中全部意念,在心底疯狂嘶吼:“排斥!排斥这里!让这里更糟!”

【警告:宿主主动引导精神能量冲击不稳定节点,加剧排斥效应!排斥度:3% → 4%!后果不可控!】 系统提示音带着一丝异样的波动。

几乎在陈默(张东升)自残惨嚎的同时,异变陡生!

* **灯光闪烁:** 厕所外,原本只有远处路灯微弱光线的公园,几盏早己废弃的路灯突然诡异地闪烁起来,忽明忽灭,将废弃公厕的影子拉得如同张牙舞爪的怪物。

* **怪风骤起:** 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带着浓重铁锈和腐土味道的旋风,猛地灌入厕所,吹得破门板哐当作响,灰尘弥漫!

* **童谣回响:** 普普那句“小白船”的低语,仿佛被这阵怪风放大了数倍,不再是贴着门板,而是如同立体环绕音效般在整个厕所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蓝蓝的天空银河里…有只小白船…” 稚嫩空灵的歌声,此刻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感!

“卧槽!什么鬼声音?!” “灯!灯怎么闪了?!” 门外的两个便衣警察被这突如其来的惨嚎、闪烁的灯光、诡异的童谣和灌入的怪风吓得汗毛倒竖!他们毕竟是人,面对这种超自然的氛围,本能地感到了恐惧和迟疑!推门的手下意识地松了力道!

就是现在!

陈默(张东升)强忍着左臂撕裂的剧痛和失血带来的眩晕,如同被逼到绝境的野兽,爆发出全部潜力!他不再试图开门(门锁还卡着),而是用肩膀和完好的右臂,狠狠撞向隔间侧面那扇早己破损不堪、只用木板潦草钉住的窗户!

“哗啦——哐当!” 腐朽的木板和碎玻璃应声而破!他整个人裹挟着寒风和玻璃碎片,狼狈不堪地从那个狭窄的破洞中滚了出去,重重摔在厕所外的泥地上!

“跑了!从窗户跑了!” “追!” 门外的警察终于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踹开隔间门(门锁在排斥力场干扰下似乎也变脆弱了),只看到一地狼藉、喷溅的鲜血和那个破洞!

陈默(张东升)不敢有丝毫停留,捂着血流如注的左臂,一头扎进公园更深的黑暗,凭着本能和“张东升”的记忆碎片,跌跌撞撞地朝着远离道路、靠近水塔的密林方向逃窜。身后,警察的呼喝声和手电光柱紧紧追来,但公园地形复杂,夜色成了他最好的掩护。

厕所现场,严良很快赶到。他看着隔间内喷溅状的新鲜血迹、墙壁上那个被扳手砸出的凹坑(技术员迅速做了拓印比对,确认与配电房丢失的扳手型号吻合)、以及地上沾血的碎玻璃,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报告严队,血迹新鲜,量不小!嫌疑人受伤了!窗户破损是新的!” “隔间墙壁有钝器重击痕迹,与配电房丢失的扳手初步吻合!”

“还有…” 一个年轻警员脸色有些发白,递过录音笔,“我们…我们进来的时候,好像…好像听到有小孩在唱歌?录下来一点杂音,您听听…”

录音笔里,在警察踹门前的嘈杂背景中,隐约能捕捉到一段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童谣旋律:“…船上有棵桂花树,白兔在游玩…” 正是《小白船》!

严良的眼神锐利如刀!《小白船》!朱晶晶坠楼前,朱朝阳和普普就在少年宫!这个公园紧邻少年宫,水塔就在公园深处!而张东升,是少年宫的数学老师!他教过朱朝阳!

所有的线索瞬间在严良脑海中串联成一条清晰的链条:

1. **嫌疑人藏匿点:** 配电房(血衣) → 翻墙进入公园 → 废弃公厕所(新血迹、扳手痕迹)。

2. **嫌疑人身份关联:** 扳手(可能来自少年宫或配电维修)、张东升(少年宫老师)、朱晶晶坠楼(地点:少年宫)。

3. **诡异关联:** 童谣《小白船》!出现在朱晶晶坠楼现场(朱朝阳/普普哼唱过),现在又出现在嫌疑人藏匿点!是巧合?还是…某种仪式感?或心理暗示?

4. **嫌疑人目的?** 公园深处有什么?废弃水塔!那里视野好,易藏匿,而且…严良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凶手会不会在观察?观察少年宫?观察朱晶晶坠楼后的反应?甚至…观察朱朝阳他们?

“立刻封锁公园所有出口!调警犬!重点搜查水塔区域!嫌疑人左臂受新伤,大量失血,跑不远!” 严良语速极快地下令,眼中闪烁着猎人锁定致命弱点的光芒,“通知技术科,全力分析血迹和童谣录音!还有,查张东升!查他所有的社会关系,查他有没有在少年宫接触过扳手之类的工具!重点查他和朱朝阳家有没有交集!我要知道,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和水塔到底有什么关系!”

陈默(张东升)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左臂的剧痛和失血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肺部火烧火燎。他躲进一片茂密的冬青灌木丛中,撕下还算干净的里层衣料,用牙和右手勉强将左臂伤口勒紧止血(消耗5星钻兑换了最基础的止血粉,排斥度升至4.5%)。星钻余额:91。

警察的搜捕声和犬吠声在公园里此起彼伏,手电光柱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树林。他知道,公园被封锁了,自己成了瓮中之鳖。严良一定发现了血迹和扳手痕迹,很快就会锁定水塔!而他的任务,是确保朱朝阳他们发现相机证据!相机就在水塔下面!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躲?躲不了多久。逃?插翅难飞。任务完不成,72小时一到也是抹杀!

“去拿相机…” 一个冰冷、带着强烈执念的声音在他脑海深处响起,不再是幻听,更像是他自身求生欲与“张东升”残留意识融合后产生的疯狂念头。“拿到它…毁了它…或者…用它做点什么…这是唯一的筹码…唯一的生路…”

这个念头无比危险,却带着致命的诱惑力。相机是证据,是催命符,但也可能是…护身符?如果他能拿到相机,是否就有了和警察、甚至和系统谈判的筹码?至少,能掌控自己“罪行”的曝光与否?而不是被动等待三个小孩去“发现”!

【警告:宿主意图接触核心剧情物品‘证据相机’,该行为可能导致世界线剧烈扰动,排斥度大幅提升(预估+5%起)及不可预知后果!请谨慎评估!】 系统发出了前所未有的严重警告。

排斥度接近5%?再提升可能首接引来世界意志的“清理”?但不去拿,同样是死路一条!

“赌了!” 陈默(张东升)眼中闪过一丝属于张东升的偏执和疯狂。与其像老鼠一样被抓住或抹杀,不如主动出击,抓住那唯一能“控制”的东西!即使代价是成为更彻底的“张东升”!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忍着剧痛,像受伤的野兽,朝着记忆中的旧水塔方向,在树木的掩护下,艰难而决绝地潜行而去。

夜色如墨,废弃水塔巨大的黑色剪影矗立在公园深处,如同沉默的墓碑。远处,警犬的吠叫声和警察的呼喝声似乎更近了,手电光柱在树林间晃动。

陈默(张东升)终于摸到了水塔底部。他背靠着冰冷粗糙的水泥塔身,大口喘息,警惕地扫视西周。暂时没有光柱扫到这里。他迅速找到白天朱朝阳藏相机的位置——水塔铁门下方那个被碎石半掩的缝隙。

心脏狂跳,他屏住呼吸,伸出沾着自己和岳父血迹的、微微颤抖的右手(左臂剧痛难以用力),费力地拨开碎石,探入那冰冷的缝隙…指尖触到了一个硬质的塑料袋!

抓住了!他猛地将塑料袋抽出!

塑料袋入手沉甸甸的,里面正是那部老式数码相机!记录着他(张东升)推人下楼的铁证!冰冷的金属外壳触感,让他浑身一激灵。

就在他死死攥住相机,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也抓住致命毒蛇的瞬间——

“沙沙…” 一阵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脚步声,从他身后不远处的一片茂密冬青丛后传来!

陈默(张东升)浑身一僵,血液瞬间冲上头顶!他猛地回头,同时下意识地将相机塞进怀里,沾血的左手则紧紧握住了藏在腰后的冰冷扳手!

月光艰难地穿透云层,洒下微弱的光线。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从冬青丛后缓缓走出,手里似乎还抱着一个书包,正静静地看着他。那张苍白、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与一丝探究的脸…

是**朱朝阳**!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看到了多少?!

朱朝阳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从陈默(张东升)因失血和剧痛而惨白的脸,移到他被鲜血浸透、紧紧捂着左臂的右手,再缓缓落在他因为紧张和藏匿动作而微微鼓起的胸口——那里,刚刚塞进去相机的位置。

朱朝阳的瞳孔,在月光下清晰地收缩!他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惊呼,却又硬生生地压了下去,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极致的惊恐和…一种恍然大悟的、冰冷的了然。他没有说话,但那眼神己经说明了一切:他认出了这张脸,少年宫的数学老师张东升!他也认出了那个藏匿动作意味着什么——他拿到了他们藏起来的相机!

空气仿佛凝固了。浓重的血腥味、铁锈味和泥土的腥气弥漫在两人之间。远处的警犬吠叫和搜捕声,此刻反而成了遥远的背景音。水塔的阴影将两人笼罩,形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充满致命气息的舞台。

陈默(张东升)的右手在扳手上攥得更紧,指节爆响。杀意如同冰冷的潮水,不受控制地涌上来——灭口!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张东升的本能在疯狂叫嚣!他几乎能感觉到扳手砸碎那颗小脑袋瓜时的触感…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朱朝阳开口了。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甚至盖过了远处模糊的警笛声:

“张老师…你拿到它了。”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陈默(张东升)的胸口,“那里面…有你要的东西,也有…我的。”

陈默(张东升)喉咙发紧,没有回答,眼神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

朱朝阳仿佛没看到那眼神中的杀意,或者说,他早己被更深的恐惧和另一种情绪支配。他向前微微挪了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近乎蛊惑的急切:“警察快来了…他们也在找它(相机)。你跑不掉的…除非…”

他停顿了一下,苍白的小脸上浮现出一种与年龄极端不符的、冰冷的算计:“…除非,你帮我做一件事。做完…相机归你,我保证什么都不会说。我…我们扯平。”

“扯平?” 陈默(张东升)嘶哑地重复,声音如同砂纸摩擦。他心中警铃大作,朱朝阳想干什么?他能信一个刚死了妹妹、眼神像毒蛇一样的孩子的话?

“对,扯平。” 朱朝阳的眼神变得无比幽深,里面翻滚着仇恨、恐惧和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帮我…解决掉王瑶(他后妈)。现在,立刻!她就在公园东门,等着接我…她该死!”

这个要求如同惊雷在陈默(张东升)耳边炸响!杀王瑶?!这个孩子…竟然想借他的手,除掉自己的后妈?!

就在他心神剧震的瞬间——

“汪汪汪——!!!” 警犬狂吠的声音猛地变得清晰响亮,就在水塔西侧不远处的树林中!几道强光手电的光柱如同利剑,瞬间刺破了水塔附近的黑暗,朝着他们的方向快速扫来!同时,严良那极具穿透力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夜空中炸响:

“水塔方向!包围起来!注意!嫌疑人极度危险,可能持有凶器!发现目标,优先控制!重复,优先控制!”

严良的网,终于彻底收拢!刺眼的光柱如同舞台追光,瞬间锁定了水塔下两个僵立的身影——浑身浴血、面目狰狞、手持扳手的张东升,和他面前那个苍白瘦弱、眼神怨毒的孩子朱朝阳!

陈默(张东升)的脑子“嗡”的一声!暴露了!彻底暴露了!他猛地看向朱朝阳,只见那孩子脸上闪过一丝计划被打断的惊怒和更深的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怨毒,仿佛在说:“看,都是你!现在谁也跑不了!”

前有警察围捕,后有朱朝阳这个心怀鬼胎的“小恶魔”…手里是能定罪的相机,腰后是沾血的扳手…排斥度在体内蠢蠢欲动…

绝境!真正的十面埋伏!

陈默(张东升)眼中最后一丝属于“陈默”的理智彻底被疯狂和求生欲吞噬。他猛地转身,不再看朱朝阳和逼近的警察,用尽最后的力气,狠狠撞向水塔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锁发出刺耳的呻吟,竟然被他撞开了一条缝!他毫不犹豫,如同扑火的飞蛾,一头扎进了水塔内部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他把自己关进了最后的囚笼!也是唯一可能的、暂时的庇护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