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运出来的财宝

从潇湘院出来,谢梵镜领着自己的丫鬟出了门。

在马车上,谢梵镜与几个婢女换了衣服,都换成了窄袖紧身、便于骑射,轻便好行动的胡服。

谢梵镜与几个身怀武功的婢女,在脸上做了些变动,将原本的容貌做了掩饰。

等出了城。

四下无人时,马车上的马夫贴上人皮面具,白芷轻轻扯了下马车床边一根不起眼的细绳。

顿时,马车顶上垂下来几片篷布,镇国公府的徽记被遮住,整辆马车从精美华丽变得平平无奇。

重生后第二日,谢梵镜便在各处都重新部署。

前世,因为对身边人绝对信任不设防,导致她跟自己的心腹下人统统中招。

她不仅害了自己,害了家人,也害了这些对她忠心耿耿,从小一块儿长大,情同姐妹的心腹丫鬟们。

谢梵镜心怀愧疚。

但不能只是愧疚,她要做出行动来,护住自己的人。

这几日,谢梵镜派人重新去寻了当年教授过她几年功夫,后来却被太夫人借故赶走的女师父。

谢梵镜将其安置在自己的另一处别庄中。

与当初外祖母送她的庄子,在同一个方向。

只不过位置更加隐蔽,更加安全。

低调不起眼的青蓬马车,缓缓驶入西郊温泉别庄内。

谢梵镜准备先去查看那日从珍宝库中转移的财宝。

临近盛京城四个方向,都有王公贵族、高官小吏、甚至商人的别庄。

其中东郊地最贵,风景最美,还带温泉,通常是皇庄。

公主皇子,王爷们的产业大多在此。

南郊次之,大部分是公侯伯爵、一二品京官与品阶较高的武将在此置业。

西郊又次之,多是二品以下官员内眷在此置业。

而北郊,则大多是微末小官的家眷、及商人在此置业。

这四个方向就像是有一条看不见的线,将等级划分得分明。

很少会有人主动跨越这条线,去往另一个方向。

她便是这其中的异类之一。

谢梵镜的外祖母靖宁候太夫人送她的温泉庄子,便在西郊。

当年,外祖母曾说,在此置业的官员家眷众多,谢梵镜来这边办些自己的事,又方便又不打眼。

就算真出了什么事,也不容易被查出来。

谢梵镜极少过来这边,如今,她掀起车帘往窗外看。

见平整的官道上来往的马车很少,基本也都是如她们一样外形低调朴素的马车。

打照面擦肩而过时,对方也只是轻飘飘地扫过来一眼。

就立刻移开目光。

显然,大家都怕碰到比自己官阶高的官员家眷,也怕惹事上身。

谢梵镜对这个地方非常满意。

她先带着白芷、藿香、茵陈、半夏,去了温泉庄子。

守着温泉庄子的,均是当年外祖母送给她那批人中剩下的佼佼者。

身手不凡,极为忠心。

谢梵镜领着四个婢女要进去,都被守在庄子外的两个侍卫面无表情拦了。

“什么人?”

“你的主子。”

谢梵镜丢过去一枚小巧令牌。

侍卫狐疑地打量谢梵镜与几个婢女几眼。

他记得大小姐好像不长这样?

谢梵镜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目光冷嗖嗖的:“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

侍卫立刻放行。

这是谢梵镜前些年还未被限制人身自由时,经常来庄子玩儿。

她那时候是个调皮玩心重的小姑娘,制订了许多令人匪夷所思的规则。

例如进这庄子,要对暗号。

当时她随口便想了这两句。

如今再说来,莫名心生羞耻。

今日脸上扑了一层厚厚的妆粉,四个婢女没看见谢梵镜脸上的薄红。

管理这庄子的,是靖宁侯府退下来的一个老家将,谢梵镜管他叫忠叔。

靖宁候太夫人年轻时与镇国公太夫人很不对付,互相看不顺眼,也知晓镇国公太夫人是个什么腌臜人,对她极不放心。

她知晓自己的亲闺女林岚是个不省心的,便亲自教了外孙女谢梵镜怎样韬光养晦,又仔细挑了些伶俐能干的心腹过来帮衬她。

只不过,年少的谢梵镜心智未全,鉴别不出来旁人究竟是真对她好还是假对她好。

于是,外祖母这边的话她听了,二房与太夫人那边的话她也听了。

两边的人同时重用,却也不让双方知晓对方暗棋的存在。

前世,她跟忍冬这些婢女,便是被太夫人的暗棋下药,才中招的。

这辈子,她只会相信外祖母给的心腹。

谢梵镜让忠叔带她去新挖的暗道里,查看前些日子从镇国公府运出来的财宝。

进了宝库,丫鬟们将装着财宝的大箱子一一打开。

箱子打开的一刹那,只点着幽微烛火的室内仿佛瞬间一亮。

没有女孩子不喜爱这些东西,白芷几个瞬间屏住呼吸,望着那些精美首饰的眼珠子都仿佛不会转了。

大拇指般大小,颗颗圆润,散发着莹润光泽的东珠足足有半斛。

镶嵌着各色宝石的赤金首饰,装了一层又一层,将几个大箱子堆叠得满满当当。

赤金镶嵌着翡翠、玛瑙、宝石的璎珞项圈,也满满地装了一大箱子。

除此之外,还有各种镇国公当年从各国打仗时收缴来的战利品。

各种还未曾开出的宝石、玉石原石,上等的玉料、石料。

用翡翠、和田玉制的玉镯、簪子、耳坠、扳指、禁步、玉带钩也满满地装了一箱子。

谢梵镜哭笑不得,当初她只说了,捡些库房中最名贵,最值钱的东西运出来。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办到的,竟将这些玉制品也毫发无损地运出来。

她掀开最后几个大箱子,里面装得满满当当的,则是各种名贵布料。

有用金丝与孔雀羽线织的云锦、寸丝寸金的缂丝、产量极少极为珍稀的孔雀罗,还有薄如蝉翼,辅以金丝银线织就的浮光锦,妆花缎。

每一种布料都是珍贵且珍稀,价逾万金。

谢梵镜只淡淡地扫了一眼这些珍稀漂亮的布料。

对忠叔道:“忠叔,过些日子,宫中便要选秀,万寿节也临近了。你设法将这些珍稀布料,以及宝石、美玉的原石,卖给那些家中豪富的待选秀女,以及高位嫔妃的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