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地脉突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仿佛是大地被撕裂的哀号。紧接着,暗红色的岩浆像一头被激怒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喷涌而出。滚烫的岩浆如火山喷发一般,首冲云霄,形成了一道壮观而恐怖的景象。
与此同时,在骊山脚下的一处秘密洞穴中,宋祁正浸泡在一个巨大的青铜鼎中。他全身被一层厚厚的藤甲所包裹,这藤甲原本是绿色的,但此刻却在经历着一场诡异的蜕变。
只见藤甲的表面突然腾起一层赤金色的光晕,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将整个洞穴都照亮了。而在甲胄的缝隙之间,竟渗出了上百颗眼球状的硫磺气泡。这些气泡表面光滑如镜,倒映着长安城上空翻涌的藤毒药釜。
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药釜中的液面突然开始剧烈翻滚,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搅动。接着,一个模糊的剪影在液面上浮现出来。随着剪影逐渐清晰,众人惊讶地发现,那竟然是林晚秋的身影!
更让人震惊的是,林晚秋的身体被无数根藤刺贯穿,她的面容痛苦而扭曲,仿佛正在遭受巨大的折磨。而这个画面,竟然与《万毒归宗谱》中缺失的最后一页药引图完全重合!
"月蚀开始了。"宋祁的藤爪刺入鼎沿,岩浆在他指缝间凝结成冰晶。
药釜滴落的毒浆触地即化为黑藤,蛇行缠住西市波斯胡寺的鎏金圆顶。塔尖月牙徽在岩浆映照下迸裂,倾泻的月光竟凝成石膏般的白霜——霜纹赫然是龟兹古谱《太阴引》记载的磁针穴位图!
"月磁入药!"林晚秋割破手腕,鲜血顺着霜纹沟壑奔涌。胡寺地窖深处的陨铁屑突然腾空而起,在月光霜轨中熔成三千枚带倒刺的磁髓针。针群如暴雨倾泻,穿透骊山岩层首刺地脉核心!
青铜鼎内沸腾的岩浆突然静止。藤甲缝隙钻出葡萄串般的硫磺眼珠,所有瞳孔齐刷刷转向夜空——月轮边缘渗出靛蓝色晕斑,恰是《太阴引》记载的"脑髓潮汐"异象!
蓝斑月光如液态手术刀剖开药釜。毒浆中的林晚秋幻影突然脐部撕裂,脐带状的血藤扎入岩浆深处。更骇人的是,血藤中段凝结着冰晶状的永徽太子半身像,太子肚脐竟插着根折断的磁针!
"用你骨血养磁种!"宋祁的藤爪插入鼎中岩浆,熔岩里浮起九颗水银打造的活体星曜。每颗星体表面都嵌满冰封的突厥巫头骨,头骨眼眶中涌出幽蓝磷火。
"突律咔嗒库尔喀…"(突厥骨咒)
头颅齐声吟唱,冰雾中浮现林晚秋前世记忆残片:
刑场上,鸩酒灌喉的瞬间,她胎宫爆开磁焰烧穿刑台。那簇火焰被永徽太子用玉觯封入自己脐中,藏进骊山地脉孕养三十年!
磁髓针群突然如活鱼般钻透岩层。针尖刺入水银星曜的刹那,九星坠入太子冰像肚脐。冰像腹腔传出锁链断裂声——铁蛋三十年前埋下的藤种在磁焰中复苏,嫩芽刺穿冰像脊柱,喷出带着永徽年号铜钱的黑血!
"破!"宋祁藤爪捏碎冰像头颅。永徽太子腹腔鼓胀如球,肚脐眼钻出啼哭的磁焰火婴!婴孩颅骨透明如琉璃,脑内悬浮着旋转的陨铁屑星环,每颗铁屑都刻着微缩的《太阴引》卦象。
药釜中的毒藤液凝成巨掌拍向火婴。陆鸿渐的陨铁刀横斩毒掌,刀身却在接触磁焰星环的瞬间熔成铁水,蒸腾的铁雾在空中凝成"焚城"二字!
"哇——!!!"
火婴啼哭化作磁暴!环抱骊山的九道岩浆流如巨蟒抬头,烈焰喷口正对长安九门。城门楼上的铜钟无风自鸣,钟声里混着三十年前永徽太子临终的诅咒:"磁种不灭,长安必焚!"
终极反转在熔金光芒中降临。
林晚秋撕开脐上旧疤,疤痕里钻出的藤须扎入磁髓针群。三百根磁针倒卷刺回她子宫,脐带血喷射成网裹住火婴:"我的骨磁…还来吧!"
突然间,磁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掐灭了一般,骤然停止。火婴那原本透明的颅内,星环也随之暗淡无光,仿佛失去了生命的支撑,缓缓地脱落下来。而那些原本被磁暴吸引的铁屑,此时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志一般,在林晚秋那如血网般的力量中重新组合起来。
这些碎裂的陨铁屑,就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操控着,迅速地拼凑出了两行浮空的焦文。这两行文字在虚空之中燃烧着,仿佛是用火焰写成的一般,散发着灼热的气息。
“磁种本为焚城火,却化引藤渡世针。”
这两行文字,似乎在诉说着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而在这文字的下方,宋祁的藤甲在一片静默之中,开始逐渐碳化、剥落。随着藤甲的脱落,他胸口那原本隐藏着的磁纹,也慢慢地显露了出来。
与此同时,在骊山地脉深处,铁蛋的藤种正紧紧地缠绕着那己经熄灭的磁焰火婴。它们在炽热的岩浆中交织、融合,最终结成了一个赤金色的脉茧。这个脉茧的表面,竟然浮现出了长安城百年后的景象——那是一个没有火焰的世界,取而代之的,是无数藤蔓托起的星轨仪。这些星轨仪正在有条不紊地运转着,仿佛在测算着新的月蚀周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