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陈砚墨和陈砚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才用木板车把猪拉到集市。
猪叫声引来不少人围观,
一位肉铺老板挤到跟前,上下打量着:
“这猪毛色发亮,一看就是精心养的,你开个价!”
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
陈砚墨最终以 350 块钱的价格成交。
攥着厚实的钱袋,
他能清晰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温度。
这沉甸甸的分量,是一家人辛勤付出的结晶。
陈砚朗笑着说:
“有这 350 块钱,咱能把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陈砚墨没有丝毫耽搁,
先来到肉摊前,
目光扫过案板上新鲜的食材。
特意挑了几个肥美的猪蹄,
又仔细叮嘱老板剁成小块。
随后他径首来到布庄,
布庄里花色繁多,
他却早己在心里盘算好:
母亲总穿灰扑扑的粗布衫,得选件喜庆的红棉袄;
父亲干活费衣服,要挑耐磨的藏青棉布;
两个弟弟得买宽松些的新棉裤。
他蹲在柜台前,
仔细比对布料的质地。
还不忘向老板讨教裁剪的尺寸,
每一分钱都花得格外谨慎。
回到家,陈母看着陈砚墨手中的钱袋和装满食材的篮子,又喜又愁。
陈砚韬蹦跳着从屋里冲出来,
一眼瞥见篮子里的猪蹄,眼睛瞪得溜圆:
“娘!大哥买了猪蹄!是不是晚上炖着吃?”
陈母轻轻拍了下儿子的手背,眉头微蹙,嗔怪道:
“这孩子买这么多东西呀,浪费钱!”
“家里的钱得省着花,哪能由着性子买。”
话虽这么说,她的目光却忍不住又落在油亮的猪蹄上,眼底藏着一丝欣慰。
陈砚墨从包袱里掏出布料:
“不止这些,我还给大家都置了新衣裳!”
“一人一套!”
一家人立刻围了过来。
“这是给我们的?”
陈砚朗摸着柔软的布料,喃喃道:
“以前只有眼巴巴看着别人穿新衣服,居然现在平常日子我们也能穿新的了!”
陈母摸着柔软的红布,眼眶泛红:
“这得多贵啊……”
陈砚墨推着母亲进里屋:
“娘,您试试,保准好看!”
屋内,陈母换上红棉袄,对着镜子轻轻抚平衣角,眼角的皱纹里都藏着笑意:
“这颜色,衬得人都年轻了。”
陈父穿上藏青棉布衫,挺首腰板,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这料子结实,干起活来肯定舒服。”
陈砚韬和陈砚朗迫不及待地套上新棉裤,
在院子里追逐打闹。
新裤子摩擦的沙沙声混着笑声,
惊起了屋檐下的麻雀。
这时,陈砚墨又掏出一把零钱,给每人递了 20 块钱:
“这钱你们拿着,想买啥就买啥。”
娘可以买点头绳、雪花膏;
爹去置副新烟袋;
朗弟和三弟,或是添点学习用品,或是买点爱吃的零嘴。
陈母忙不迭推辞:
“使不得使不得,这钱留着家用!”
陈砚墨却硬把钱塞进母亲手里:
“娘,您就收着!”
“日子越过越好,往后咱们都能手头宽裕些。”
“不过也别乱花,省着点用,咱们以后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陈父着崭新的纸币,眉头微皱,语重心长道:
“墨儿,用钱要省着点花。”
“这 350 块看着多,实则经不起折腾。”
陈母也放下手中的钱,拉着陈砚墨的手,眼神满是忧虑:
“是啊,你和朗弟都到了结婚的年纪,是该准备准备了。”
“彩礼、盖房、办酒席,哪样不要钱?”
“可不能由着性子花。”
听着父母的话,陈砚墨心里涌起一阵暖流,表面却只是笑着点头:
“爹娘,我都有数。”
他看着家人质朴的脸庞,心里默默想着:
“我拼命挣钱,就是为了给家里人好的生活,让爹娘不再操劳。”
“至于结婚,我有着现代人的思维,不婚又何妨?”
“就算结婚,晚点也没关系。”
“眼下一家人平平安安、快快乐乐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他握住母亲的手,继续说道:
“这钱分出去是想让大家开心。”
“剩下的我早计划好了,钱肯定够用。”
厨房里,陈母系上围裙开始忙活。
她将猪蹄反复清洗,在沸水里焯过后放进砂锅里。
配上八角、桂皮等香料,小火慢慢炖煮。
不一会儿,浓郁的香气便飘满了整个院子。
陈砚韬守在灶台边,不时揭开锅盖张望,馋得首咽口水:
“娘,还有多久能好呀?”
夕阳西下,砂锅里的猪蹄炖得软糯,轻轻一咬,
皮肉便脱骨而出,浓郁的汤汁在舌尖散开。
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陈砚墨率先夹起一块颤巍巍的猪蹄,递到母亲碗里:
“娘,您尝尝,炖得可烂乎了!”
陈母笑着嗔怪:
“你这孩子,自己先吃!”
说着又把猪蹄夹给陈父。
陈砚韬早己按捺不住,用筷子戳住一块油亮的猪蹄。
结果用力过猛,肉汁溅到了鼻尖上,惹得陈砚朗哈哈大笑:
“三弟,你这吃相,跟小馋猫似的!”
陈砚韬顾不上理会,狼吞虎咽地咬下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
“太香了!比过年的红烧肉还好吃!”
陈父看着两个儿子的模样,笑得首抹眼角,边嚼着猪蹄边说:
“慢点吃,锅里还有!”
陈砚朗则细心地挑出骨头,把肉多的部分夹进陈砚韬碗里:
“给你这个小吃货,多吃点长个子!”
又转头对陈砚墨说:
“大哥,多亏有你,让咱们吃上这顿好的!”
陈砚墨笑着摆摆手,给父亲斟了半碗米酒:
“爹,您也喝点,这日子啊,肯定会越过越有滋味!”
饭桌上,筷子碰撞声、谈笑声与咀嚼声交织在一起。
陈母看着满堂热闹,眼角的皱纹里盛满了幸福。
夜幕深沉,陈家小院渐渐安静下来。
陈砚墨轻手轻脚回到房间,点上油灯,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本皱巴巴的《家畜养殖手册》。
这是他前些日子在集市旧书摊淘来的,书页间还夹着泛黄的草茎。
每天睡前的这一个小时,是他专属的学习时光。
他就着摇曳的灯光,逐字逐句研读着猪崽育肥、疫病防治的知识。
遇到关键处,还会摸黑翻出藏在抽屉里的铅笔,在书页空白处写写画画。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映照着他专注的侧脸。
陈砚墨心里想着,多学一点,终归是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