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清躺下,闭上眼睛。
她要做的还有很多,但至少,今天这一关,她过得不错。
陈月香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叹气。
她来这里,本是想看看儿子过得好不好。
现在看来,至少表面上,一切都不错。
但她还是决定多留几天,好好观察这个儿媳妇。
毕竟,儿子的幸福,是她最关心的事。
林婉清起得很早,天还没亮就己经穿戴整齐。
她轻手轻脚地从床上爬起来,生怕吵醒还在熟睡的顾野。
她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领,确保自己看起来干净利落。
林婉清轻轻推开房门,客厅里陈月香己经起床了,正在厨房里忙活。
“这么早就起来了。”陈月香从厨房走出来。
“嗯,我今天要早点去供销社。”林婉清微笑着回答,语气不卑不亢。
陈月香点点头,没说什么。
林婉清看了一眼窗外,天色还暗着,寒气逼人。
林婉清穿好军大衣,戴上手套,准备出门。
她看了一眼慢悠悠出房间的顾野。
推开门,林婉清缩了缩脖子,快步走出屋子。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户人家亮着灯光。
刚走出几步,林婉清突然感觉脚下一滑。
她本能地想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了空气。
“啊。”
整个人重重地摔在地上,疼痛瞬间从膝盖和手肘传来。
她低头一看,原来是地上结了一层薄冰。
这冰层在黑暗中几乎看不见,像隐形的陷阱。
林婉清试着站起来,却发现膝盖传来一阵剧痛。
她倒吸一口冷气,只能暂时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什么声音。”屋内传来顾野的声音,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
门被猛地拉开,顾野穿着背心长裤就冲了出来。
看到坐在地上的林婉清,他的表情瞬间变了。
“婉清。”顾野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她身边,蹲下身子,“怎么回事。”
“没事,就是不小心滑了一跤。”林婉清强撑着笑了笑,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顾野的目光落在地面上,眉头紧锁:“怎么会有冰。”
这时,陈月香也闻声出来了,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
顾野没有多说什么,首接弯下腰,一把将林婉清抱了起来。
林婉清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顾野的脖子。
“别动。”顾野语气严肃,抱着她大步走回屋内。
陈月香站在一旁,脸上闪过尴尬和愧疚。
顾野将林婉清轻轻放在椅子上,认真地看着她。“哪里疼。”
“没事,就是膝盖和胳膊肘擦破了点皮。”林婉清低声说道。
顾野的眼神中带着少有的关切,这让林婉清有些不适应。
上一世的顾野从来不会这样看她,更不会这样关心她。
“把外套脱了,我看看。”顾野命令道。
林婉清犹豫了一下,还是解开了军大衣的扣子。
脱下外套后,她里面只穿着一件紧身的棉马甲和长裤。
顾野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专注于检查她的伤势。
他小心翼翼地卷起她的裤腿,露出膝盖上的擦伤。
“流血了,活动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顾野皱着眉头,声音中带着责备,
“你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没看见地上有冰。”林婉清辩解道。
顾野又检查了她的胳膊肘,那里的伤势更严重一些,皮肉翻卷,渗出血珠。
“疼不疼。”顾野轻声问道。
林婉清摇摇头,却在顾野碰触伤口时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还说不疼。”顾野站起身,转向陈月香,“院子里怎么会有冰。”
陈月香低着头,声音有些发颤:“我刚才倒了盆水。”
“这么冷的天,水倒在地上肯定会结冰。”顾野语气严肃,
“这里是家属院,不是咱们老家,万一路过的小朋友摔了怎么办。”
陈月香脸上闪过后怕,心想还好林婉清没怀孕,“我这就去撒煤灰。”
说完,她转身出门去了。
顾野看着林婉清的伤口,摇了摇头:“你走路怎么还揣着手。
手揣在兜里,摔倒了都没法护住自己。”
林婉清没想到顾野会注意到这些细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野转身去拿医药箱,回来时手里多了一瓶碘酒和几块纱布。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为林婉清清理伤口。
“会有点疼,忍着点。”顾野轻声说道,然后用棉签蘸了碘酒,轻轻涂在伤口上。
林婉清咬着嘴唇,强忍着疼痛。
碘酒接触伤口的刺痛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你还笑得出来。”顾野看着她强撑的笑容,语气中带着无奈。
“没事,小伤而己。”林婉清轻声说道。
顾野认真地为她包扎好伤口,动作出乎意料地轻柔。
“别去上班了,我去给你请假。”
“不用,我——”
“别逞强。”顾野打断她,语气不容反驳,“你这样子怎么上班。”
林婉清看着自己被包扎好的膝盖和胳膊,知道顾野说得有道理。
她点了点头,不再坚持。
陈月香回来了,手上沾着煤灰:“撒好了,不会再有人摔倒了。”
顾野点点头,站起身来:“妈,还好你在家,能照顾婉清,我得去部队了。”
他转向林婉清,语气严肃,“你今天不许下地,不许碰水,听到没有。”
林婉清被他命令的语气逗笑了:“知道了。”
顾野瞪了她一眼,转身去穿制服。
临走前,他又叮嘱了陈月香几句,这才放心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林婉清和陈月香两个人。
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尴尬。
“婉清,对不起,是我不小心。”陈月香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歉意。
“没事,您也不是故意的。”林婉清微笑着回应。
陈月香看着林婉清的伤口,叹了口气:“你坐着别动,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接下来的几天,林婉清的伤势逐渐好转。
出乎她意料的是,陈月香对她的态度明显改善了。
每天变着法子给她做好吃的,还主动承担了家务活。
林婉清知道,这是陈月香的愧疚心理在作祟。
但无论如何,这种和平相处的氛围让她感到舒适。
很快,年三十就到了。
家属院里年味十足,家家户户贴春联,放鞭炮,热闹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