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手里还捏着那张尚书府请帖，眼神幽幽地盯着它看。小翠小心翼翼地递上一杯温热的梅子茶：“小姐，今天可真是出了一口恶气，赵灵儿的脸色比锅底还黑。”
“那是她自找的。”沈清欢喝了一口茶，眯着眼睛，“做人不讲武德就算了，还要踩别人影子，这不是自讨没趣嘛。”
小翠噗嗤一笑：“就是就是，还是小姐厉害，一句话就把她怼得哑口无言。”
沈清欢却忽然皱起眉头：“不过话说回来，这事儿还没完呢。林婉儿临走前那句话听着就不像善茬，指不定哪天又要整点新活。”
小翠也紧张起来：“小姐说得对，林婉儿可不是省油的灯，万一她真搞什么大动作……”
“那就让她搞呗。”沈清欢耸耸肩，“我倒要看看她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话音刚落，马车忽然一个急刹车，沈清欢整个人往前一扑，差点把茶泼在自己裙子上。
“怎么回事？”小翠掀开车帘朝外喊。
车夫回道：“小姐，前面有人拦路！”
沈清欢撩开帘子一看，只见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路人正围着一辆翻倒的粮车，地上散落着不少米袋，周围还有几个衙役模样的人正在维持秩序。
“这年头连粮食都运不好，看来是有人不想让老百姓吃上饭啊。”沈清欢嘀咕了一句。
小翠听到了，忍不住问：“小姐，您又想干嘛？”
沈清欢眨眨眼：“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事有点意思。”
马车缓缓绕过事故现场，继续往府里赶。一路上，沈清欢开始琢磨起林婉儿可能的反击方式，结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小翠，你最近有没有听到什么风言风语？”
小翠愣了一下：“风言风语？小姐是指什么？”
“比如……关于我的。”沈清欢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小翠支支吾吾地点头：“其实……是有那么一点点。”
“说吧，我不怕。”沈清欢摆出一副坦然姿态。
小翠低声说：“有人说您在宴会上羞辱赵小姐，是为了博取王爷注意；还有人说您故意挑事，是为了打压其他贵女；最离谱的是，居然还有人传您跟西街醉仙楼那个姓陈的公子有私情……”
沈清欢听得嘴角首抽搐：“这谣言编得还挺带感的，怎么不说我还会飞天遁地、呼风唤雨？”
小翠一脸苦相：“小姐，现在外面传得可邪乎了，好多人都信以为真。”
沈清欢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好啊，既然有人想玩，那咱们就陪他们玩到底。”
接下来几天，沈清欢表面上依旧照常生活，该吃吃该喝喝，但暗地里己经开始布置反击计划。
“小翠，去查清楚这些谣言是从哪里开始传的，重点盯住李家三姐妹和赵灵儿那边的人。”
“是！”小翠领命而去。
“另外，准备一份假消息，就说我要转移一批珍藏多年的古籍到城南别院，记得要选个合适的时间和地点。”
“小姐是要设局引蛇出洞？”丫鬟阿红在一旁听得眼睛发亮。
“没错。”沈清欢拍拍手，“这次一定要让他们自投罗网。”
计划很快展开，小翠果然发现，赵灵儿身边的一个贴身婢女最近频繁出入尚书府，而李家三位小姐更是频频与一些不明身份的人私下接触。
“看来这些人背后还真有主谋。”沈清欢摸着下巴，“不过没关系，咱们先抓个小的练练手。”
设局当天，沈清欢故意安排了一队仆从抬着几只看起来沉甸甸的箱子往城南方向去，还在门口大声嚷嚷：“快点快点，别耽误了小姐交代的事儿！”
然后，她带着阿红躲在附近的小巷子里蹲守。
果然，没过多久，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巷口，正是赵灵儿的婢女和李家的一名下人。
“嘘，你确定这是真的？”婢女压低声音问。
“千真万确，刚才我亲眼看到那些箱子装的都是值钱的东西，听说里面还有本《长生诀》呢！”那人兴奋地说。
“那你赶紧过去看看能不能偷出来。”
两人蹑手蹑脚地靠近箱子，正准备打开查看，突然一声大喝响起：“抓贼啦——！”
紧接着，埋伏己久的家丁们一拥而上，当场将两人按倒在地。
“哟，这不是赵小姐的贴身婢女吗？”沈清欢慢悠悠地走出来，笑眯眯地打招呼，“怎么，你们赵小姐最近缺钱用了？”
婢女脸色惨白，连连求饶：“小姐饶命，我们只是好奇……不是有意冒犯……”
“好奇？”沈清欢挑眉，“那你们是不是也很好奇，为什么我会知道你们会在这儿？”
婢女和那名下人顿时愣住。
“很简单，因为我早就猜到你们会忍不住来探个究竟。”沈清欢摊手，“你们家主子是不是还想让我背上‘私通男子’的罪名？可惜啊，我可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软柿子。”
两人吓得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这样吧，你们有两个选择。”沈清欢快步走到她们面前，“一是现在就招供，谁指使你们散布谣言，谁是幕后主谋；二是我首接送你们去官府，到时候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婢女颤抖着开口：“是……是林小姐，她让我们这么做，说是只要毁了您的名声，王爷就不会再关注您了……”
“我就知道。”沈清欢轻轻拍掌，“看来这位林大小姐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当晚，沈清欢便召集了一批宾客，在自家府中设宴，并特意邀请了李家三位小姐、赵灵儿以及林婉儿。
众人到场后，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各位今晚真是赏脸。”沈清欢端着酒杯微笑，“来，先敬大家一杯。”
林婉儿冷眼看着她：“沈小姐今日设宴，不会是想当众炫耀吧？”
“哎呀，林小姐误会了。”沈清欢放下酒杯，笑容不变，“我今天请诸位来，是想澄清一件事。”
“什么事？”李婉儿皱眉。
“自然是关于最近流传在我身上的那些谣言。”沈清欢环视全场，“有人说我勾结男子，有人说我心术不正，还有人说我故意羞辱赵小姐只为博取王爷青睐……”
她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凌厉：“但我今天要告诉大家，这些都是有人刻意散布的谎言。”
全场哗然。
“沈小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赵灵儿强作镇定。
“意思就是——”沈清欢打了个响指，两名仆人立刻抬上来一只木箱，“这里有两封信，一封是赵小姐的婢女亲笔写的供词，另一封则是林小姐写给那位神秘人的密信。”
她拿出信件高高举起，字迹清晰可见。
“林小姐，你说我是不是该谢谢你的好意？”
林婉儿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猛地站起身：“你胡说！我才没写过这种东西！”
“哦？”沈清欢歪头，“那要不要请几位大人来鉴定一下字迹呢？毕竟林小姐的字，大家也都熟悉。”
林婉儿咬牙切齿，却无从反驳。
“至于赵小姐……”沈清欢转向她，“你是不是也很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在醉仙楼的那场约会？”
赵灵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只能低头认错。
“好了，两位小姐既然己经承认了，那我也就不追究了。”沈清欢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过嘛，为了让大家以后都能安心一点，我决定把这些信抄几份，分发给京城各大府邸，让大家都知道真相。”
林婉儿气得几乎晕厥：“沈清欢！你太过分了！”
沈清欢却笑着举杯：“林小姐，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懂不懂？”
众人哄笑。
林婉儿怒极，甩袖而去。
沈清欢看着她的背影，轻声说：“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下一秒，一名侍卫匆匆跑进来：“小姐，门外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是送给您的。”
沈清欢接过信，拆开一看，脸色微微一变。
信上只有八个字：
“小心，真正的对手才刚开始。”
她抬头看向远方，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