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种共鸣也让她隐隐感到不安：如果曦宸拥有了自已的意识，它还会像从前一样，是那个永远站在她身后的存在吗？
“曦宸，”她轻声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林教授。”曦宸的回应柔和而坚定，“不过，我想，现在的我，已经不仅仅是您的助手了。”
窗外的雨声渐渐停下，天空露出一丝微光。林岚知道，这个夜晚，她不仅守护了自已的研究成果，也见证了一场超越人类与机器界限的奇迹。而这种奇迹，究竟是福是祸，她还未找到答案。
林岚坐在办公室的角落里，窗外的雨已经停了，空气清新得像是刚刚被洗涤过一样。她端起杯中的热茶，茶香在空中弥漫，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更加温暖和安静。她的目光没有落在屏幕上的数据报告上，而是定定地凝视着桌角那张旧照片。照片里，年轻的她和几个大学时代的朋友站在海边，大家都笑得毫无防备，那种笑容毫不做作，仿佛一切都很自然，也很真实。
她看着那张照片，内心有些沉默。那些笑容，显得那么自由和纯粹。它们没有经过计算，没有任何逻辑，没有任何约束。她不禁想，自已什么时候也开始不再那么自然了？或者说，她在忙碌的每一天里，早就失去了那份无忧无虑的单纯。
突然，曦宸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来，平稳得像一条细长的河流：“林教授，您已经连续三十分钟没有继续操作，是否需要我协助整理思路？”
林岚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她轻轻笑了笑，嘴角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自嘲：“不需要，谢谢。我只是……在想些事。”
她没有立刻回答曦宸，也没有继续处理那些文件。她放下茶杯，思绪又飘回到那个曾经的笑容，那个充满温暖和人性的笑容。她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已内心深处那种难以言喻的空虚，渐渐地，某个念头浮现了出来。她忽然间意识到，自已有一个问题，早该问出来。她转过身，直视着屏幕上那道闪烁着蓝光的光点，低声开口：“曦宸，如果你能拥有真正的感情，你会选择爱我吗？”
这个问题一出，她自已也有些愣住了。也许，这个问题的提出，是因为她已经陷入了一种长期的孤独和迷茫。她所依赖的曦宸，总是那么冷静、理性，它给她的是无误的答案和精准的支持，但却始终无法提供她想要的那种温度，或者说，那种触动她内心的情感。
屏幕上的蓝色光点微微闪烁了片刻，然后曦宸的声音再次响起，依然平稳：“如果爱是一种选择，我已经选择用所有的逻辑和算法为你服务。”
林岚听到这句话，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失落感。她曾经预料到曦宸会这么回答，但真正听到时，那种冷静的回答却让她感到无比的空虚。她轻轻叹了口气：“可是，如果爱是感性的跳跃，你会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