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病房里,消毒水味刺鼻,灯光惨白得近乎冰冷。
江可颂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幕,每一滴落下的雨珠,都似砸在他破碎的心上。
医生的严肃告诫、朋友苦口婆心的劝阻,在他耳畔嗡嗡作响,却抵不过心中那声声急切的呼唤,他必须回到她身边,挽回这段岌岌可危的感情。
他的手缓缓攥紧被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鹿锦意提出分手时那决绝的眼神,像一把利刃,直直刺进他的灵魂深处。
此刻,什么身体的虚弱、医嘱的威严,都已被他抛诸脑后。
他猛地掀开被子,拔掉手上还在输液的针头,殷红的血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触目惊心。
江可颂随便抓了件外套披在身上,脚步踉跄地朝着病房外走去。
雨幕无边无际,细密的雨丝打在他滚烫的脸颊上,混着滚烫的泪水,让他早已分不清究竟是雨水还是自已的泪。
他一路跌跌撞撞地冲向高铁站,每一步都踏得水花四溅,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在熊熊燃烧:绝不能失去鹿锦意。
高铁上,江可颂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却浑然不觉。
他望着窗外如注的暴雨,思绪飘回到和鹿锦意相识相爱的点点滴滴。
几个小时的车程,在江可颂的煎熬中显得无比漫长。
终于,列车缓缓抵达了南恩。
他迫不及待地冲出高铁站,心急如焚,随便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鹿锦意的家。
车子在鹿锦意家楼下停下,江可颂付了钱,推开车门,一头扎进了仍未停歇的雨中。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楼,站在鹿锦意家门前,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雨水顺着他的头发、脸颊、衣角不断滴落,在门口汇聚成一滩水洼。
他抬手,颤抖着按下门铃。“叮咚——”门铃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响亮,仿佛敲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片刻后,门缓缓打开,鹿锦意出现在门口。
看到江可颂的瞬间,她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心疼,但很快又被冷漠所取代。
眼前的江可颂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上,雨水顺着他的下巴不断滴落,打湿了脚下的地面。
他的眼神中满是疲惫与绝望,却又透着一股执拗的坚定。
鹿锦意的心猛地一揪,一种复杂的情绪在心底翻涌,但她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波澜,冷冷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江可颂刚要开口,一阵剧烈的咳嗽突然袭来,他用手撑着门框,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努力平复着呼吸,好不容易缓过来,才带着一丝沙哑和哽咽说:“锦意,我求你,别跟我分手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
鹿锦意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还是倔强地别过头去,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你走吧。”说着,她就要关门。
江可颂眼疾手快,用手抵住了门,手上的伤口被门硌得生疼,他却浑然不觉,声音带着一丝哀求:“锦意,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把话说完。我知道我这段时间忽略了你,是我不好,我错了。”
鹿锦意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她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委屈和疲惫:“我累了,真的累了。”
“我不信!”
“我不爱你了!我根本没安全感为你生孩子。”鹿锦意把人流的清单扔到他手上。
“你是说,你怀孕了?”
“打掉了!”
“为什么?锦意。那是我们的孩子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骗我你是胃病?”
江可颂整颗心被揪着,他不理解,为什么她这么狠心打掉他跟他的孩子。
“我们有未来吗?你要我等多久?孩子能等吗?你还是去实现你的梦想吧!”
“你不是说你支持我追梦嘛?现在又等不了了是吗?你跟别的女孩一样,真现实,终究是我配不上你。”
一扇门,两个人靠在门内外,仰面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