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的河岸道路上，还有两道身影出现，他们并肩而走，各怀心事。
“比赛怎么样？”黎陆率先打破沉默。
虞霖回答，“成绩挺不错的。”
黎陆当然知道她的成绩很好，进了排名前三，但他不并不是想问这个。
“开心吗？”
虞霖:“……”
她从小便开始学小提琴，由开始的兴趣到后来的各种比赛、考试，被消磨的仿佛变成了一项任务，她需要按部就班的去完成，去突破，她的父母、老师，甚至是她自已都觉得这是应该的，这么多年了，第一次有人问她开心吗。
她默了一瞬，点点头，“嗯，开心。”
“元旦那天你有空吗？”黎陆问:“我们去海边放烟花。”
“元旦那天……我有事。”
黎陆下意识问:“什么事？”
虞霖垂眸，不知怎么回答。所幸黎陆也没追问，扯开了话题。
元旦那日，虞霖在家陪父母吃过午饭后就要离开，纪晴荷喊她，“晚饭还回来吃吗？”
“不了。”
看女儿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关上门，屋里的纪晴荷深深地叹口气。
虞霖先是去了精神病院看望祝家二老，帮他们打扫了下卫生，推阿姨下楼晒了会儿太阳，又陪祝叔叔聊了一会儿。
祝建新知道她的主要目的，也不再多说，“我早上去看过两个孩子了，就不陪你去了。”
虞霖站起身，“好的叔叔，您留下来陪阿姨吧。”
她抱着两束花，来到墓地。
虞霖绕过其他墓碑，轻车熟路的去到有祝成宥的地方，她先是把其中一束花放在祝云寂墓碑前，看着她的照片，说:“元旦快乐，云姐姐。”
祝云寂轻笑，像是在无声回应。
这张照片是祝云寂出嫁前拍的，还是出自虞霖之手。那是他们三人出去玩，祝成宥和虞霖玩起了摄影大赛，两个幼稚鬼让祝云寂当模特，他俩为摄影师，让她评价最后胜者。
那时的一幕幕场景在虞霖脑海里浮现，她鼻尖发酸，喉咙发涩。
她将另外一束花放到旁边祝成宥墓碑上，看到他的一瞬间，虞霖再也控制不住，眼泪砸在向日葵上。
“祝……”成宥。
她想喊他的名字，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我真的，好想你。”
她想说她谈恋爱了，对方跟他长的有几分相像，她想跟他分享自已又拿到了小提琴的奖项，她还想告诉他自已梦到他了，不过梦里的他很不好，对她很坏。
可不管哪一样她都没有说出口，她只是静静的坐在墓碑旁，头枕在手臂上看照片里的他，看着看着，她闭上了眼。
一阵清风穿过树叶冲向虞霖，用力将她的帽子吹起，堪堪盖在了她的头上，为她挡住大半冷风。
手机在包里剧烈振动，她也毫不察觉。
……
新年前两天，虞霖去公寓收拾一下东西，打算回家住几天陪父母过年，她以为黎陆也会回郑家过年，没想到，公寓里这么热闹。
电视声，玩具声，孩子的吵闹声充斥着整间屋子，虞霖打开门，多重声音扑面而来。
“哥哥，我饿了！”
一个约四五岁模样的小男孩扭头冲沙发上打游戏的男生喊道，男生略显不耐，“自已去冰箱里找。”
“可是我够不到。”
黎陆长腿一伸起身，虽没有说话，但满脸写着不耐烦，走了两步，发现站在门口的虞霖，“回来了。”
“嗯，”虞霖已经换完鞋了，她看着小男孩，问:“他是?”
黎陆边单手打开冰箱边回答她的问题，“小姨邻居家小孩，平常他父母忙都是小姨帮忙照顾的，她和郑若沁去商场，顺路把孩子丢给我了。”
虞霖了然点头，看小男孩在看她，应当是想着她是谁。
虞霖朝他笑了笑，弯腰打了声招呼，“你好。”
小男孩没搭理她，继续扭头看电视，自已带来的玩具扔的到处都是，虞霖直起身，迈过他的火车轨道走向自已房间。
黎陆从冰箱里拿了一瓶酸奶，又在零食柜里拿了两包薯片，转身时已经不见小男孩身影了，“乐乐?”
乐乐跟在虞霖身后去到了她的卧室，虞霖看见了，也没关门，她打开行李箱简单收拾几样东西，对小男孩交代句，“可以摸，但不能破坏。”
乐乐没回应，在她的梳妆台看那些瓶瓶罐罐。虞霖没再理他，把注意力放在自已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