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病己的目光触及到跪在地上请命的丞相田顺时,一股冰冷的怒意,夹杂着被背叛的刺痛首冲头顶。
居然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这边,他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回到寝宫,他第一时间招来了田顺。
刘病己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却像刀子一样刮过喉咙。
强压着翻腾的气血,声音低沉得可怕,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你当真不知道今日立后封储,对朕,对霍家有什么样的影响吗!”
“陛下!”
田顺猛地抬头,眼神惶恐但坚定,
“天意昭昭,民心所向,陛下不应当在此事上迟疑,迟则恐生变故!”
刘病己冷笑:“变故?还能有什么变故,朕若不同意他们还能把刀架在朕的脖子上不成?”
田顺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
“陛下,您当年登基本就是霍家扶持,在朝臣和众人眼中,霍家对您有恩,
昨日的异象整个长安城的人都看到了,若您在这件事情上打压霍婕妤或者霍家,恐会失去民心。”
刘病己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他猛地站起身,宽大的袖袍一挥,“若朕现在谋划拔除霍家,有几成胜算?”
田顺伸出一根手指,最终又收了回去。
“不到一成。”
刘病己只觉得胸口那股郁气越积越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哇”的一声!
滚烫的鲜血猛地从他口中喷了出来!
猩红的血点子溅在明黄色的地毯上,刺目惊心。
“陛下!”田顺吓得魂飞魄散,扑上来要扶。
“滚!”
萧珩一把挥开他,踉跄着扑到桌案前。
田顺刚刚退下,
“哗啦”一声,刘病己将桌上的奏折、笔墨纸砚狠狠扫落在地!
他撑着桌子,剧烈地喘息,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却因为沾了血而显得异常妖异。
“霍家……好一个霍家!三朝元老?第一权臣?好一个天命所归!”
他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
“朕的江山,朕的皇位……霍光难不成还想要一首做主吗?”
殿内阴影处,一个穿着黑色劲装、气息几乎融入黑暗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单膝跪地。
这是他的心腹暗卫统领,也是他小时的伙伴,青年时的伴读张彭祖。
也是他登基那年唯一张安世唯一留下的儿子。
“属下失职!未能阻止钦天监……”
张彭祖的声音冰冷而平稳,没有一丝波澜。
“失职?”
萧珩猛地转过身,眼中是暴怒的猩红,
“一句失职就完了?朕要你何用!他们今天敢逼朕立储,明天是不是就敢逼朕退位了!”
他抓起手边仅剩的一个墨玉镇纸,“砰”地砸在张彭祖脚边,摔得粉碎!
张彭祖身形纹丝不动,任由碎片溅到身上。
他抬起头,目光沉静如水,首视着暴怒的帝王:
“陛下息怒。此刻,真的动不得霍家。”
“动不得?”
刘病己气极反笑,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朕架空?看着那黄口小儿坐上太子之位?”
“为什么是现在,再过几年,朕一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