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延寿浑身一震,斜眼看了泥靡一眼!
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这小狼崽子这么毒舌呢?
“泥靡,你找打是不是?你休要挑拨离间,小爷和老大在长安并肩作战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西域哪里玩泥巴呢!”
他再看向霍成君时是一脸的委屈!活脱脱的一只受伤大狗!
“老大!小弟是担心你女扮男装被发现,陛下会治您的罪!”
这一声声熟悉的‘老大’,让霍成君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
她扫视五人,声音陡然提高:“你们无须担心,我亦有万全之策!自今日起,只有你们几人知晓我的真实身份!等大胜之后回归朝廷,我还是霍成君,霍弃疾则会由苏青装扮!”
甘延寿这才放下担心,西军统帅也齐齐的松了一口气!
泥靡凑到霍成君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你驯服他们的速度,比驯服我还快。要不你再去抢一个匈奴王子,让他把部落当嫁妆,送你得了!”
霍成君斜睨他一眼,突然大笑,夺过他的策马鞭,在众目睽睽之下卷起泥靡的腰,将他带下马背。
“那得看匈奴人有没有这个福气!部落当嫁妆好像还不错,要不要你先把乌孙陪嫁给我?”
泥靡想要挣扎却怎么都无法挣脱,却在看到她侧脸时怔住。
——朝阳为她的轮廓镀上金边,宛如神祇。
他明白,自己永远不可能征服这轮烈日,最好的结局,不过是成为离她最近的那颗星辰。
他突然一把勾住霍成君的脖子,在她的耳边低语:“我的女王!别说一个乌孙!只要你想要,我泥靡自当为你打下整个西域!”
朝阳之下,泥靡口中的热气拂过耳畔,痒痒的,早己经冰封的内心好像有了一丝裂缝!
“给你加把火。”泥靡在她耳边继续低语。
“让他们记住,他们的将军不仅是个女人,还是个能驯服乌孙狂狼的女人。”
苏青看着如此主动的泥靡,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的身侧,五个将领呆若木鸡。
甘延寿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首接从战马上摔了下来。
这还是在匈奴王庭杀进杀出,不断犁地的狂人王子吗?
这明明就是鸵鸟依人的娇妻娘子!
莫名的心中有些酸是怎么回事?
他上前一把扯开泥靡,“离我家老大远点!你半月前闯进我们使团营地想要夺取节令的账我还没好好跟你算呢!走我们再打一架!”
一群人笑笑闹闹的回营。
大战前的紧张感似乎也不复存在了!
泥靡甩开甘延寿,打马来到霍成君身侧,看着她,笑的异常好看,眼中还有着毫不掩饰的算计。
“你又打什么主意?”
“我突然想起来!你好几次都说喜欢我的这副好看的皮囊!我的女王老大!请问您还缺不缺一个暖床的!”
在霍成君震惊的眼神下泥靡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正色道:
“我在想,等你成为天下共主那天,我该站在你左边还是右边。”
霍成君一愣,随即失笑:“那就看你能立多少战功了。”
她望向远方,眼神渐冷,“现在,让我们先给匈奴人上一课!”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
霍成君骑上一处高地时突然勒马。
远处,匈奴大营的炊烟依稀可见。
霍成君眯起眼睛,杀气在眸中凝聚。
“甘延寿,你持节统领乌孙大军。
孙峰,陈辉,李响,周云你们回营整顿西军,准备随时进入备战状态。
苏青,你速速飞鸽传书给其他五大战场的将军,让他们分五路包围战圈!
既然匈奴想打!我们就奉陪到底!”
霍成君转头看向泥靡:“有没有兴趣,和我混进敌军大营看看?等我们从敌营出来,那1万五千人的新生西凤军交给你来带。”
“求之不得!”泥靡笑的格外灿烂!“但我还有更好的主意!”
“哦?说来听听!”
“我的身份或许可以利用一下!若是让匈奴相信乌孙反水!你认为,他们会不会放弃和乌孙合围汉军的机会?”
泥靡的话让霍成君陷入沉思。
她眼睛一亮,“好办法!若能让匈奴以为乌孙倒戈,他们必然会选择合作。你就可以以‘合作者’的身份打入匈奴内部,具体你打算怎么做?”
泥靡眼中闪过狡黠,“我先假意带着不满乌孙与大汉联盟的部分势力投靠匈奴,等打入匈奴内部之后,在看看能不能制造点混乱。最主要的是大军开战的时候,我们可以里应外合。”
霍成君点头,“可行,但你要小心,这其中危险重重。”
泥靡突然又委屈的低下眸子,“就我这中毒还未痊愈的身体,搞不好真的会死里面,要不,你陪我一起去吧!你本来不也打算去刺探敌情的嘛!你要相信,几场战役之后,你选的几个将军是可以配合很好的!”
他突然拉住霍成君的衣袖,疯狂撒娇:“陪我去嘛好不好!”
霍成君只觉头皮发麻!
“好!可以!那我以什么身份陪在你身边?”
泥靡嘴角扯出一个坏笑:“就扮作本王子在强抢走的母妃身边的侍女吧!这样比较符合我的人设对不?”
霍成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但还是点头答应。
霍成君迅速乔装打扮一番扮成不起眼的侍女模样,用面纱遮住面容,跟在泥靡身后。
泥靡从乌孙军中调出两万忠于父亲的将领,随后将霍成君抱上马背,就这样大喇喇的朝着匈奴大营走去。
到了营前,泥靡昂首挺胸,对着守卫大声道:“我乃乌孙王子泥靡,因不满乌孙与大汉联盟,特来投靠!”
守卫们半信半疑,将他们带到了匈奴首领面前。
匈奴单于壶衍袛打量着泥靡和霍成君,眼神中满是警惕。
泥靡不慌不忙地讲述着自己“反水”的缘由,还特意提及他半月前带着手下去抢夺汉军使者的节令,再时不时提及乌孙内部的一些情况,以及叔叔是如何卑鄙不愿归还权柄,让壶衍袛逐渐放松了警惕。
就在这时,右贤王突然站出来,质疑道:
“你说反水就反水,谁能保证你不是专门混入我们中间的奸细?而且你身边这位不就是个汉人女子嘛?要不?你先杀了她给我们展示一下你反汉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