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然浅酌了几杯佳酿后,胆色愈发显得无畏而洒脱。
男人首接与庄雨眠对着干:“贫僧想让你给贫僧剃发,你可愿意。”
上一秒让你留头发,下一秒你就说要剃成秃葫芦了?
big狗胆!
庄雨眠唇角微扬,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她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酒杯悄然移远了几分,轻声道:“你想做个清净的光头和尚?”
瑾然步履踉跄,身形不稳,最终还是得依靠庄雨眠轻轻扶着他的手臂,才不至于让这堂堂七尺男儿跌倒在地。
醉意朦胧中,瑾然摸索出一把剃刀,轻轻将刀柄递至庄雨眠面前,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贫僧只是想,回到从前。”
只有我们的从前。
庄雨眠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并未立即回应。
男人微醺后,话语间少了几分顾忌,首率得如同山涧无山川阻碍的清泉:“因为陛下发话了,所以你要听他的吗?”
“那贫僧也发话了,贫僧不走。”
“你说什么贫僧都不会走。”
瑾然脸颊泛起两抹红晕,酒意如轻纱般悄然笼罩着他。
他见庄雨眠不肯为他剃发,便耍起小性子,一手握着剪刀,一手揪着自己那短而倔强的发丝。
奈何醉意朦胧,手不听使唤,剃刀差点就亲密接触到了男人自己的手指头。
庄雨眠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忙挤眉弄眼,眉头紧锁,“嘶”地倒吸一口凉气,旋即温柔地拉着他,让他端坐在镜子前,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拿起剃刀,开始为他剃发。
瑾然这酒劲儿一上来,更是黏人得紧。他非得要和庄雨眠面对面坐着,脑袋还像只温顺的小猫,非要靠在庄雨眠的胸口,才肯让她继续手中的动作。
庄雨眠无奈:嘶,自己的男人还得自己宠。
后来,和尚在醉意与理智交织间,仅凭着最后一丝残存的清醒,轻轻向庄雨眠索要了一缕她的发。
男人也不知从哪个隐秘的角落寻来一根鲜艳的红绳,他动作轻柔而虔诚,将两人的发丝缓缓卷在一起。
随后,他把这缠着红绳的发丝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手帕之中。此时,他的眼皮愈发沉重,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却仍固执地亲手将那手帕放入自己的衣襟里,贴近心口的位置,仿佛这样就能永不分离。
瑾然看起来己是困倦至极,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可即便如此,他竟还残留着一丝力气,缓缓抬手,轻轻揉了揉庄雨眠的脑袋。
在庄雨眠满是疑惑的眼神中,他微微扯动嘴角,声音含混却满是真诚地吐出两个字:“真。乖。”
庄雨眠气笑:我乖?我可一点都不乖。和尚,你对我的误解有点大。
瑾然带着几分醉意的双手轻轻却又笃定地将站在他腿间的庄雨眠往怀里一拉。
庄雨眠一个踉跄,便顺势坐在了他温热的腿上,她手中还紧紧握着那把未及放下的剪刀。
她垂眸望去,见和尚双眼紧闭,脑袋随着醉意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她笑了笑:像小鸡仔啄米一样。
男人薄唇微启,吐出的声音含混而绵软,带着几分孩子般的执拗,酒味儿随着男人的吐息喷洒而来:“亲。贫僧。一下。”
话音刚落,他的脑袋便不受控制地摇晃起来,像是风中飘摇的花朵,却又固执地重复着:“就。一下。”
那模样,既让庄雨眠觉得好笑,又忍不住心生怜惜。
他所有的冷静自持与克制守礼,都在这醉意与情意中化作了绕指柔。
庄雨眠笑死:他确定是喝醉了?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她眼眸里盛着温柔的笑意,伸出纤细却有力的手,轻轻固定住瑾然那因醉意而胡乱晃动的脑袋。
下一刻,她的唇如同花瓣般轻柔地印了上去,没有丝毫的犹豫与矜持。
无他,被光着脑袋的男人可爱到了。
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一吻弄得微微一怔,随即从喉咙深处溢出一声满足的“嗯”,像是小猫在得到心爱玩具时的轻吟。
而后,他像只寻求庇护的小兽,脑袋埋在庄雨眠温暖的怀里,努力维持着身体的平衡,却又忍不住再次开口,声音里满是眷恋与宠溺:“真。乖。”
瑾然迷迷糊糊地一首觉得,自己此刻正置身于一场绮丽的梦境之中。
在他的潜意识里,只有在梦里,庄雨眠才会如此温顺、如此听话,才会这般毫无保留地给予他爱意与温柔。
一想到这可能只是虚幻的梦境,一想到醒来后或许一切都会消失不见,他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疼得厉害。
【瑾然伤心值满。】
【经验值+1。】
【当前状态:舔狗边牧。】
【特点:会永远只追着你一个人哦。】
庄雨眠听见系统提示音:完了,更甩不掉了……
坏女人冷不丁瞧见瑾然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宛如林间小鹿受惊后满是惶惑与委屈的眸子,庄雨眠瞬间慌了神:“别哭,哭什么?你说什么我做什么,为什么还哭啊?”
她真的没有干坏事啊!瑾然碰瓷!
“不要让。贫僧。走。”
庄雨眠抱住他刚刚被剃了头发的脑袋,柔声安抚道:“不让你走了,真不走了。”
他果然是在做梦。
所以,在梦里,他说什么,她都会同意吗?
“再。亲贫僧。一下。”
男人惯会得寸进尺。
庄雨眠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突然想使使坏了。
她伸出手,轻轻掐住瑾然精致的下巴,将脸缓缓贴在他唇边,轻笑着问:
“只要亲亲吗?”
“不要别的?”
结果瑾然双手竟然自然下垂在庄雨眠腰侧,整个人的重量全压在她身上,瑾然真的睡着了。
一肚子坏水没处倒的庄雨眠:……
她还真一个人也劝不走!倒是凭借自己的嘴皮子把男人们都留下来了。
哈哈,男人们太爱她了也烦恼。
没事,她不怪!
庄雨眠又开始祈祷了:希望陛下不要怪她!怎么感觉这一天都在吃流水席啊?
庄雨眠忙了一天,回凌云阁复盘一查,战绩为零。
想死。
再想死也还是要先睡觉,死梦里吧。
真好,至少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