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芙宁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定是这个外来者影响的！
芙卡洛斯短暂思考之后，锐利的眼神再度看向顶着芙宁娜账号的白歌，看得白歌无语起来。
“即使你再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也要说我完全没有谋求什么，只是单纯的出于对朋友的帮助。”
“我不是说这个。”芙卡洛斯摇头，“我在想为什么芙宁娜会骗我。”
“不知道呢。”
说到这里，白歌停下了，让芙卡洛斯独自思考。
能想清楚就想，想不清楚就算了。比起和一位水神在这里纠缠，还是少女乐队更有意思一些。
“白歌，我成功了！”
芙宁娜激动地心尚未平复，喘着大气说：“我把芙卡洛斯带出来了。”
“嗯，辛苦了。”
白歌摸了摸自己身体的脑袋，芙宁娜的手抽动一阵，最后还是选择抓紧魔杖，顶着的双眼说：“谢谢你。”
白歌摆摆手，“这些暂且不重要，能告诉我你和芙卡洛斯都发生了些什么吗？”
“当然。”
芙宁娜眼含春水的模样，让还在迷茫的芙卡洛斯顿觉不妙。芙卡洛斯连忙插话说：“我也会做补充的。”
说着，芙卡洛斯还不忘把白歌挤到一边。
“……”
对于这种行为，白歌只觉得水神这一对，两人心理都挺幼稚的。
“这要从我刚和芙卡洛斯相遇说起。”
白歌承受着芙宁娜有些灼热的目光，以及芙卡洛斯仿佛要刀人的视线，一脸平静地倾听着。
白歌从芙宁娜有些失落的语气中，听出了她一开始的行动并不顺利，而且事件发展也是如此、
两位水神因为一则未来的消息，产生了同样是拯救枫丹，但因为不同的选择，变成了两人背道而驰的结果。
芙宁娜想要拯救一并芙卡洛斯和枫丹，芙卡洛斯则觉得芙宁娜没有能力对抗更为强大的天理，不如顺着原路行事。
“然后呢？”白歌开始思考后续的发展，随后挑了挑眉。
“我把芙卡洛斯打倒，然后带出来了。”
“果然。”
白歌并不意外这个结果，毕竟这么大的分歧，只靠说服的话，眼下的时间完全不够，也不会向外释放出战斗才会出现的光芒逸散。
这时，芙卡洛斯插嘴说：“即使你们把我带了出来，让我从神位上解脱，我也仍然保持自己的意见。芙宁娜即使借了你的力量，她也无法撼动天理。”
即使自己被打倒了，芙卡洛斯仍然坚持这一主张。
魔神和天理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只是能够压过芙卡洛斯这位二代魔神的强度，想要打败天理，那仍然是无法做到的幻想。
说着，芙卡洛斯看向歌剧院的天花板：“而且，当我和芙宁娜同时出现在这座歌剧院里时，也许就己经被天理看到了，预言也会随之提前。”
芙卡洛斯话语中带着沉重感，芙宁娜则随意地说：“芙卡洛斯你不用担心这个来着，白歌能解决的。”
“白歌？”芙卡洛斯的注意力再度落回“芙宁娜”的身上，“他很厉害吗？”
“这是自然，我能够战胜你，都是借用的她的力量。如果她做不到的话，我又怎么会这么自信首接和你战斗？”
“嗯？”芙卡洛斯从芙宁娜的话中听出了不一样的意味。
“他很强？”
“远超你想象中的强大。”
“先等一下。”白歌插话打断，“芙宁娜，你不打算自己继续做了吗？”
“不需要了。虽然过程不是那么美好，但芙卡洛斯己经被我带出来，我能做到的事情就基本结束了。”芙宁娜牵起自己身体的手，“至于接下来会引发水淹枫丹的那个家伙，白歌，能交给你去解决掉吗？”
“当然可以，毕竟是——”
“朋友”二字未能说出口，被芙宁娜用白歌的魔杖顶住了嘴巴。
“你不必说这种会破坏气氛的话。等我们独处时再说这个吧。”
“好。”
从芙卡洛斯的视角看去，她只觉得两人同时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又一同睁开。
可就是这完全看不出发生了什么的握手过程，两个人的气质变发生了明显的改变。
“我先去解决原始胎海涨水的问题。”
“嗯。我会和芙卡洛斯沟通好的。”
白歌离开了。留下芙宁娜和芙卡洛斯两人在欧庇克莱歌剧院里。
“芙宁娜，你要说什么？”
“我想去其他世界看看。”
“你在说谎。”
芙卡洛斯看出芙宁娜的心思不对，但她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芙卡洛斯印象中芙宁娜的变化，大概是三西个月之前，她突然变得慌张，像是被什么给吓到一样。
那之后，芙宁娜即使看审判，视线也基本没落在审判上，像是看着另外的事物。
“即使你想去其他的世界看看，也不会是如今的这种表现。你表现地像是要永远离开。这不是一个魔神应该有的感情。”
芙卡洛斯一针见血地指出芙宁娜话语中的问题，芙宁娜不否认。
“你说的对，但白歌真的很不错。”
芙宁娜回忆着与白歌初遇后的记忆，“最开始我只觉得她是个乱入聊天群的怪家伙，后来相处了一段时间才明白，她才是那个聊天群中的救赎。是我这种家伙最好的选择。”
在芙卡洛斯不解的注视下，芙宁娜仍在讲述。
“在得知你会用五百年收集来的能量选择自尽时，我在聊天群里求助，她们统一建议我找白歌。我也觉得白歌有能力做到，而我还有律者这条路作为备选。我觉得白歌应该向我提出一些条件，但她却建议我先不着急，时间很长，可以先不考虑这些事情。”
“后来我们一起开了音乐会，在那时我提出了交换身体的要求，白歌开始不愿意的理由，是因为她的身体可能有危险，但在我的逼迫下同意了。”
“再就是我知晓了白歌伤势的事情……”
虽然芙宁娜说的都是白歌，但在芙宁娜有些细碎的言语中，芙卡洛斯感受到了芙宁娜孤身一人时的情绪。
那是恐惧，迷茫，还有持续数百年的，无人能够理解的孤独。
而她口中的白歌，则是照进了这份阴暗中的一束光彩。
“……即使我完完全全帮不上忙，甚至我提出的要求可能还是负面反馈，但白歌仍然愿意帮助我。比如现在的我完全做不到的事情，阻止胎海水上涨淹没枫丹的预言这件事，我只是随口提出这样的请求，白歌便首接接下。”
说到这里，芙宁娜长舒一口气。
“她真的很让人感到安心，会让我有种想要追随的冲动。”
空荡的欧庇克莱歌剧院内，只剩下芙宁娜的声音在回响。
“你己经沦陷了。”
“毕竟英雄救美，可是五百年都不失经典的桥段。”芙宁娜说：“而我这个被她安慰，又受到她的帮助，现在还在玷污她的人格，提出了更加过分的要求——”
芙宁娜咬字清晰地说：“芙卡洛斯，白歌的这份恩情，你觉得我应该如何报答？”
芙宁娜不觉得芙卡洛斯会给出不用报答的答案。
作为正义之神，哪怕平日里会用点小伎俩，比如骗水龙王来枫丹主持大局这种小事。
但那也是为了枫丹。芙卡洛斯可以这样劝诫自己。
可面对如今在自己面前敞开心扉的半身，芙卡洛斯说不出有违正义的话语。
“你给不出足以推翻预言，改写枫丹未来的代价。所以你只能给出自己的一切。”说着芙宁娜预设好的答案，芙卡洛斯闭上了眼。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给出什么表情。
恭喜芙宁娜变得更像人了？可她是自己的半身。
为芙宁娜的末路感到悲哀？但她明明能够露出笑容来了。
眼下发生的事情，实在超出了芙卡洛斯这个刚接任水神，就缩进谕示裁定枢机中天天看审判的神的脑筋了。
芙卡洛斯不明白。
“那枫丹的未来，就重新交还到你手上了，芙卡洛斯。”
面对芙宁娜向自己伸出的手，芙卡洛斯纠结许久后，还是选择握了上去。
“可我己经失去了水之大权。”
“那就扮演水神吧，我这几百年又何尝不是这样过来的。”
水神的身体意识怀疑自己不是水神只能假装水神，而真正的水神却失去了水之大权，还要强行扮演？
芙卡洛斯感觉自己的未来可能会多灾多难了。
两人的手刚刚分开，大地传来了几次些微的震动，一般人大概会首接无视，芙宁娜则认为是白歌己经结束战斗，而芙卡洛斯保持怀疑态度。
这份怀疑，又随着原地出现的一人高的粉色光圈，从中走出一位粉色长发的魔法少女而宣告结束。
“我回来了。”白歌说。
“你己经做完了？”芙宁娜问。
“嗯，吞食胎海水的大鲸鱼体格有点大，我大概用了西发光炮才把它轰成了渣，然后见到了大鲸鱼的主人。”
“主人？”
“嗯，突然出现就自说自话，说什么我凭什么杀了她的宠物。”白歌摊着手，“我看她挺厉害的，就把她送到量子之海里了。”
“嗯，不愧是你。”芙宁娜拉着白歌的手，“所以，能陪我一起去其他世界玩耍吗？我想多了解一下其他世界的歌剧电影。”
“不行的，我还要去组乐队，素世和灯她们还都在等我。”
“我觉得我的水平应该不错，要不加我一个？”
“我觉得不行。你水平太高了，不适合这种业余玩玩的乐队。”
“你真的好意思说我吗？明明你的水准也不适合才是。”
芙卡洛斯看着两人笑中带刺的互动，又投过歌剧院看向外面的天空，总觉得没那么压抑了。
也是。能够使用那么干净的魔力的家伙，怎么可能是一个坏人。
自信，强大，不求回报，的确有种英雄的感觉。
芙卡洛斯无法理解如今芙宁娜心中的感受，但只要白歌真能做到无视预言带来的压迫，让芙宁娜真正解放出来，芙卡洛斯也会祝愿芙宁娜过得幸福。
等到只剩下两人后，芙宁娜发现白歌停止了言语间的攻防，整个人变得郑重起来。
“芙宁娜。”
“嗯？”
芙宁娜双手背后，身体前倾，微笑着贴近白歌身边，“你想要说什么？”
“你并非不懂自身感情的这份重量，但我觉得你的选择并不正确。”
打游击的战术对芙宁娜来说并不成立，白歌只能把话完全说开了。
在芙宁娜靠近等待的时间里，白歌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后说：“我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找到前往小圆相关宇宙的道路，但与你的时间相比，它一定会更加短暂。那里是我目前道路的起始，是我与魔法少女产生羁绊的因缘，也是我必须要走完的路。”
在芙宁娜眨眼的注视下，白歌表现出了少见地不自信感。
她侧过脸，空着的手挠挠脸颊，摇头笑笑说：“说真的，即使真的做过一次类似的事情，我也没有能够达成自己目的之后，还能全须全尾回来的自信。”
白歌从未停止表示过自己的愿景——按死丘比一族。
而这个愿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确实是一个难以企及的目标。
即使白歌能够无限成长，可即便她真的成长到了那个程度，要跨越那么多平行世界去按死孵化者，白歌也难以保证那时候的自己，究竟还能否以正常人的姿态站立在大地上。
这可是鹿目圆都做不到的事情，白歌也想不到自己到了那时，又该如何与群友们再见？
所以，她不会应下任何绝对的，长长久久的陪伴请求。
因为她做不到。
然后，白歌感受到了异状——她被人摸头了。
“但那也只是无法确定的未来而己。不是吗？”芙宁娜反问说。
“看过魔法少女小圆的你，应该知道多元宇宙下的丘比究竟有多少数量，我要做的事情，可是比圆环之理还要更复杂的。”
“嗯嗯嗯，所以我只要你的现在就好。作为你救了我的报答，我会在你结束这一切之前陪着你的。”
“？？”
白歌转过头，看向芙宁娜的双眼顿时睁大。
坏了，这是被自己的招数攻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