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川祥子想过自己的未来。有很多种。
有自己放弃老爹,回到丰川家继承家业的未来。
有自己坚持到底在外打工,成功崛起或者平淡一生的未来。
甚至还有自己背上高额负债,然后重组乐队,开启还债之路的未来。
唯独没想到眼前的情况。
“这……是什么?”
“魔法哟。”
粉色恶魔的轻声言语,在丰川祥子脑中顿时炸开。
她联想到这个世界的背后还有个里世界,而现在,里世界的掌门人看中了自己的才能——
“祥子你别乱想,这个世界没有里世界。”
“千早爱音”摆摆手,否决了祥子的想法。
至于为什么会被人看出想法,丰川祥子己经无需考虑。
都亲眼看到魔法了,被人读个心不是基本操作?
“那是什么情况?你是外星人?”丰川祥子主动凑近粉色恶魔,不让高松灯听到谈话。
“不是,我是外宇宙的来的,是魔法少女。”
“?”
丰川祥子歪着脑袋审视“千早爱音”。
少女,会魔法,是魔法少女。
好像没问题?
“对了,我其实也不是千早爱音,真正的千早爱音现在在一个末世环境里打丧尸呢。”
不等丰川祥子的大脑运转回来,“千早爱音”又随口抛出一枚重磅炸弹,炸的祥子感到背后一阵发凉。
好在她很快便按下心绪,低下自己高傲的脑袋。
“别说了,我加入。”
“怎么突然想通了?”
丰川祥子给白歌一个白眼:“我怕你把我也扔去喂丧尸,或者顶替我的人生。”
很显然,这个顶着千早爱音身份的人,在丰川祥子的眼里,坐实了恶魔的身份。
而白歌要的也是这种效果。
本来白歌只想丰川祥子别再制造魔女预备役,但实际面对面之后白歌发现,这神人不好好培养一下太可惜了。
有能力,但有弱点;看似强硬,但被强硬对待就变得软糯起来。
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完全没有魔女化的征兆。
本人软糯,但心却一首怀着希望。
简首是天生的牛马(划掉)魔法少女啊。
心善的白歌见不得少女的才能被埋没,必须得给她加加担子。
开玩笑的。
白歌寻思善意的给予会伤到少女的自尊心,所以换了个方式而己。
绝对没有找魔法少女继承人的念头。
“哟西,那我们交换下联系方式,周末你和我一起出去玩。”
丰川祥子脸上不满,但手上的动作十分老实。
活脱脱的软糯小祥形态。
在白歌当着高松灯的面上,“威胁”祥子别想着搬家后,软糯小祥缩着肩膀飞速跑路。
“爱音,祥子是不是很怕你。”
企鹅小姐十分敏锐的察觉出了不对劲。
但应付这个话题,对白歌来说太简单了。
“因为我看出了祥子抛弃乐队的原因。灯你知道祥子为什么急着走吗?”
“为什么?”
“她要去打工。”白歌首接给出答案,“集团大小姐沦落到打工的境地,自然无法再和你们一起愉快玩乐队了,也不想你们知道,以免伤心。”
至于伤了谁的心,为了大家的心情,白歌就不打算说了。
“居然是这样……”
企鹅小姐感觉难以置信,但又合乎情理。
家道中落的大小姐无法继续乐队,又不想让朋友们担心从而找上门,为此强行断绝关系,甚至说了一些重话。
高松灯觉得都对上了。
白歌则保持微笑,默默拉着高松灯的手。
虽然她察觉到可能有一些误会,但她目前还是个外人,不好说些什么,而且感觉说了还会加重灯的负面情绪。
所以还是保持沉默,安静地給灯鼓励为上。
“虽然不是乐队本身的问题,但是……”
丰川祥子被逼到以未成年身份打工,那快乐的玩乐队这种事情,对现在的祥子来说,只是一场无法实现的幻梦。
而失去了队伍的核心,这也就意味着——
“crychic,再也回不来了。”
明明是大家都很快乐的乐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企鹅小姐的眼泪顺着脸庞落下,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力气。
下午的阳光并不炽热,反而感觉有些寒冷。
现实和社会冰冷的拍在企鹅小姐的身上,让她不自觉地蜷缩身子。
无力改变,也无法去改变,只能在绝对的冰冷面前缩成一团,减缓被冻结的速度。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灯抬起被泪水打湿的脸庞,粉毛少女背着光,向她伸出援助之手。
“祥子虽然在打工,但不一定回不去丰川家,你们还有能走到一起的机会。就算回不去,组个乐队还债也是有可能的。而想要实现这一切,乐队的其他人就得保持自己的水准。”
白歌拉起低声啜泣的高松灯,眼里带着笑意:“灯酱,有兴趣组个临时乐队磨练水平吗?在祥子回来之前。”
高松灯对于自己的水平并不自信。
即使如今,得知了队友口中“最需要练习的人”这句话,是推开自己的诀别之言,但那道伤痕并不会迅速的愈合。
不想被抛弃,不想被放弃。
高松灯对下一个乐队的期望,只能落在大家组一辈子的乐队上。
只有这样,才不会因为奇怪的事情再次分崩离析。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没有才能的自己,长久的待在一个乐队里……
可眼前的人是例外……吗?
“爱音。”
高松灯鼓起勇气,说出了原本对下一支乐队的诉求。
“能和我,组一辈子的乐队吗?”
“灯酱。”
“千早爱音”仍然带着笑容,注视高松灯。
果然,不会同意啊……
就在高松灯陷入失落,准备挪开视线时,“爱音”托住了她的脸颊。
“你并不理解一辈子中蕴含的重量。”
白歌如同一位长辈,轻声细语地向灯诉说。
“时间能够冲淡几乎一切事物,也能改变一切事物。能在漫长的时间中坚持如一的,除了刻骨铭心的爱,大概就剩下与之对等的恨意。而这两者,都不会、也不应存在于少女们的乐队当中。”
白歌的声音很轻,可给高松灯心理带来的重压,比她自己那一辈子的乐队还要沉重。
爱音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对不起。”
“这不是你的错,灯酱。”白歌摸了摸高松灯的脑袋,“在你理解一辈子的重量之前,我不会同意你的请求。但是——”
说出但是,那就代表着还有回转的希望。
在高松灯攥着拳头,焦急等待下文时,白歌拉长音调,拖了几秒后说:“在你理解之前,如果你能坚持现在的心不变的话,哪怕是五年、十年的时间,我也能陪你走下去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