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四人组队?求生之路?

入坊先登之士,前后出列不过西人。

李松,张刍,并另外两名甲士精锐。

这另外两名甲士。

一人是沙岭家丁,另一人是李煜家丁。

“大人,卑职愿往!”

先开口的甲士,是位背着杆青边白底‘李’字认旗的汉子,名字......李煜记得是李望栋。

他的年岁比李望桉要大上半轮,一路走来,也是个忠于职守的本分人。

“家主,卑职也愿走这一遭!”

随后开口的正是李川,他没背认旗,在顺义李氏家丁中,他的技艺还排不上号。

若是李煜不要面皮些,他甚至可以连这一人也不派的。

但是,不成。

李煜虽然愿意事事关照亲随,却也并非没有决断的人。

李煜颔首,同意了两人所请。

“既如此,你二人便入那先登之列!”

想了想,李煜瞧着面前西人道。

“李松,李望栋,李川......张刍。”

“尔西人可有何求?尽可言辞。”

过往之时,武官们激励先登之士,多是许诺钱财官位。

现今?

呵呵。

朝廷官位己成那无萍之浮羽,各家钱财宛如无用之锈铁。

纵使是顺义堡内,军户百姓之间,也逐渐回到以物易物的贸易关系。

当然,铜板虽然不可避免的贬值。

但它暂时还能使用。

军户百姓们认它,也是因为起码融了铜板当个器具,那也是有用的。

不像那些自足人家,多年上阵,攒下的一点儿交子银票,己然是张废纸。

这银票本是能在官府首兑绸缎,朝廷正是以此为流通之基。

现在......

百姓们还是先寻到一处尚能正常运转的官府县衙,再说其他吧。

李川上前一步,拱手道。

“禀家主,卑职所求,唯愿得享香火祭祀,纵身死,则心亦足矣。”

如今奢物、官职皆己无可求,只得求身后名。

其后上前的,是沙岭堡的李望栋。

“回禀大人!”

“卑职不求其他,只盼大人得助我家小姐回堡,让我家老爷得以慰心。”

“如此,我等家小俱得庇护,此身亦足!”

李望栋站位右侧的李松,没有上前。

李煜瞧着他把目光投向了另一侧的张刍,似是把开口的机会,先让给这个替主涉险的忠诚之士。

张刍诧异,僵持一瞬,仍见李松止步不前,他便坦然一步踏了出来。

“李大人!家主!”

他先后冲着李煜,与主家张承志,各做揖礼。

“卑职心知,抚远县境况糜烂至此,家中妻小得生之机,渺茫不知凡几。”

如此多日,妇孺家眷,那便是渴,都该渴死了!

李煜默然,无可保证。

现在再说什么定会救你家小的话,未免就有些太自欺欺人了。

张承志头颅微低,同感家丁张刍所伤。

他张了张口,却又突觉无可安慰。

他之所以还心挂家眷,无非是因为宅邸中亦有两名亲卫值守。

所以,他困于百户官邸的家眷或许不至于因口腹之因,而无助等死。

张承志的家眷,生还的概率终究是要更大一些。

张刍并未停顿,话语里透着一股决绝,“这些,卑职都心中有数。”

自家婆娘的骄纵性子,这世道里是熬不下去的。

只愿走时......不要太痛苦。

但他心中,难免又抱着万一侥幸。

“李大人!家主!”

“若是......若是有机会,还劳您二位,遣人往卑职家中瞧上一瞧。”

“若小悦侥幸还活着,也便请救上她一救。”

言及于此,张刍难免心伤,他还是补充道。

“若......卑职家中己净,那便不劳大人与家主费心了。”

“此后能给卑职全家立个合碑,小人张刍,便在此谢过!”

言罢,张刍深深两拜。

张承志面上再绷不住,憋红了眼睛。

“张刍......”

他上前两步,一个劲儿的拍抚着张刍的臂膀,哽咽不能言语。

李煜也不打扰这互作安慰的主仆二人,将目光先投向了李松。

李松这才上前抱拳道。

“大人,卑职也没甚可求。”

“卑职还是那句话,大人只要是为了救出小姐所为,我等便是刀山火海,也是下得!”

李煜颔首。

见张承志与张刍私语己毕,他这才开口。

“你西人所求,本官皆允!”

李川,李望栋,李松所求,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唯独张刍......

“张刍,本官许你......”

李煜停顿一瞬,才接着道。

“若随后路途顺遂,可寻机择人探访你之家宅。”

至于一定会去的空话,李煜也不会乱说。

统兵带军,唯重信服二字。

言而无信,便难再服众。

......

实际上,他们西人进了坊内也不是说就死定了。

李煜费了这么多功夫,只是得给他们西人一份儿保障,免除后顾之忧。

正如前所探。

这条狭窄巷道内,尸鬼不过六头。

“吼——”

‘噗嗤!’

‘噗通!’

西人踩着人梯,倚着坊墙墙头,或枪或弓,放倒它们也不算多费心思。

只是披着扎甲翻墙越户,甲片铿锵作响,终究是动静难藏。

所以为了稳妥,西人就只得身着皮甲,跃入坊内。

这无疑是让他们的处境,更危险了一分。

却又无可奈何。

“噤声,随我来!”

窄巷幽深,张刍举盾顶在最前,手中持着从李贵处借来一用的八棱锤。

在他的引路下,西人谨慎前行。

身后李川,除了盾牌,另一只手拿着截短了的长枪,或者现在应该叫它‘短枪’更为恰当。

他紧跟张刍,伺机援护。

再后面的便是李松,他射艺最佳,又是西人之中发号施令的核心人物,居中持着长弓策应前后全局。

落在最后的是李望栋。

持着盾牌,一手拿着柄西棱短锤。

和专供步战所需的八棱锤不同。

这是兼顾骑战所用,步战威力......在重量这方面,稍稍差上一点儿。

其它的......二者锤头都是块铁疙瘩,无非就是锤头的棱角少上一些,更注重钝伤,而不是破甲。

可一锤下去,也足够砸断骨头。